那些话像细小的针，轻轻扎在杨晓斐心上。
不可否认，她心里确实掠过一丝不舒服。
那些年被忽视、被偏袒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虽然早已释怀，但被杨娇娇这样赤裸裸地揭开，还是有些酸涩。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杨娇娇只是想刺激她，想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那你也没什么证据，谁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杨娇娇忽然大笑起来：“假话？！我才是亲生的，你这个野种，你也有脸质疑我？”
“那你也不是没办法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吗？”
杨娇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在套我的消息？我告诉你，我说的就是事实，全都是事实！你就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爸妈爱不爱你你自己不知道啊，他们疼爱过你吗？他们最疼爱的人是我！”
看来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杨晓斐眼神平静看着她，缓缓开口：“我考上清北大学了。”
杨娇娇的脸色瞬间一白。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就凭你，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在骗我！”
“我和季阳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了，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会结婚。”
杨晓斐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对未来的笃定与幸福，
“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身边有关心我的人，有疼我的人，还有光明的未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娇娇疯了一样嘶吼起来，拼命摇晃着铁栏杆，栏杆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你凭什么幸福？你这个小偷！你偷走了我的人生，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不该幸福！你应该跟我一样，待在地狱里！”
她哭喊着，闹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小脸花得一塌糊涂，模样狼狈不堪。
杨晓斐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拉着季阳的手，轻声说：“我们走吧。”
杨娇娇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过得这么好！”
“过得这么好的人应该是我，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不喜欢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杨晓斐无视身后歇斯底里的杨娇娇，和季阳一起走了出去。
离开拘留所，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拘留所里的压抑。
季阳握紧她的手，轻声问：“还好吗？”
杨晓斐点点头，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眼底一片清明。
心里没有半分报复的爽感，只觉得一片空茫。
本来以为事情都过去了，结果又冒出来了一个身世疑团。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妈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她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是她们的亲生女儿。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
季阳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
“不管过去怎么样，未来，我都会陪着你。”
杨晓斐抬头看着他，眼里渐渐染上笑意。
她用力点了点头：“嗯。”
两人相携着走向车子，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季家院子的围墙。
杨晓斐拎着帆布包正要出门采购去京城的必需品，这一次她要和季阳分开行动。
因为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有些的还是贴身衣物，她可不想带着季阳。
不然季阳在旁边一开口，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刚出门，就瞥见巷口老槐树下的身影。
应展青穿着旧军装，脚下的石子被踢得滚来滚去。
鞋边堆着几个皱巴巴的纸袋，显然徘徊了许久。
杨晓斐脚步一顿，想绕路走，却被他及时喊住：“晓斐！等一下！”
她只能停下，神色冷淡地站在原地。
应展青快步走近，把纸袋递过来：
“这是我托人买的润肤露，京城干燥。还有清北的校园攻略，我打听了报道流程，提前去能选朝南的宿舍。”
杨晓斐没接，语气平静：“谢谢，不用了，这些我和季阳都准备好了。”
“而且我也不准备住宿舍，我和季阳说好了，买个房子住。”
“季阳还有现成的，估计也不用重新买。”
“我知道我多余。”应展青收回手，指尖攥得发白，
“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跟你说说话。以前你总追着我问功课，缠着我带你去书店，现在……”
“应先生，有话直说。”杨晓斐打断他，眼底没一丝波澜。
应展青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音：
“如果没有季阳，没有杨娇娇，没有那些偏心的烂事，你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你以前说过，非我不嫁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应展青的心中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欢喜。
现在他只要回想以前的事情，以前那些杨晓斐围着他转，把他当成全世界的事情。
他的心里就会很高兴。
就好像是在回味着过期糖果的甘甜。
杨晓斐抬眸看他，眼神冷得刺骨：“应展青，你从来都没搞懂过。”
“搞懂什么？”他急切追问，
“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不该信杨娇娇的话，不该对你冷淡，不该在你被欺负时视而不见，我可以改！”
“改不了的。”杨晓斐摇头，
“你不是错在信了谁，是错在从没想过尊重别人的感情。”
“如果杨娇娇的真面目没有被揭穿，你也一样看不见曾经的我的感情。”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哪怕再赤诚，你都嗤之以鼻，当成是污点。”
她之所以说这些话，也都是在为原主感觉到不值得。
原主因为喜欢上应展青，就活该被他磋磨，亏待，最后一尸两命。
其他那些细节更不用说了，杨晓斐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辜负的可能是这辈子他遇见过最真挚的感情了，也侧面的反应出来，这个男人不值得被爱。
至少在以前，他不值得被爱。
应展青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我那时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