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白天的来干嘛?”寝室内,圣夭望着满脸腼腆的萧炎,非常不满道:“这个时间段夜袭,是不是有点早了?”闻言,萧炎的脸都绿了,连忙解释。
“你误会,我是来看看就是,孩子啊。孩子的情况如何了?”
说到这,萧炎索性闭上双眼,自暴自弃起来。此言一出,整个寝室果然沉默了,气氛也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骤降了下来,变得僵冷起来。
萧炎的眼皮微微颤抖着,始终不敢睁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屋内温度骤降,仿佛连空气都凝结成冰。圣夭的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那股压抑的杀气却让他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孩子?”圣夭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尾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终于想起来问了?”
“我”萧炎刚想开口,可是却到了嘴边说不出口了。萧炎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嘴唇微颤,却只能挤出干涩的呼吸声。圣夭的视线如同冰锥般刺在他身上。
“从丹塔到星陨阁,你问过我一句吗?魂殿来的时候,你才想起我的吧?”声音很平静,甚至听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可越是这样,萧炎才越恐慌。
萧炎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她泛红的眼眶。那双总是盛着傲气的眼睛里,此刻竟是麻木与死寂。他心脏狠狠一缩,终于哑着嗓子开口:“我我怕。”
“你怕什么?”此刻,她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如此神情,萧炎无法忍耐,他几乎是扑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我怕你恨我怕你觉得我配不上当父亲!”
圣夭的瞳孔微微一颤。萧炎的手在发抖,可他的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在星域时玄姨暗示过我,可我蠢到没听懂后来你拔剑,我甚至以为你又生气了”
他苦笑一声,忽然单膝跪地,仰头看她,“圣夭,你杀我十次都行,但别把我从你的生命里抹掉。我犯了很多的错误,数不清的那种”
“不过,我希望你还能像乌坦城的那样,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屋内死寂。
圣夭的瞳孔微微一颤,赤眸中翻涌的情绪如同被冰封的岩浆,表面凝固却暗藏炽烈。她低头望着单膝跪地的萧炎,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角,青蓝色的布料被捏出几道褶皱。
“乌坦城?”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像是风吹过碎雪,“那时候你连异火都没收服,倒是有胆子四处乱来。
“可现在的你连‘四处乱来’的勇气都没了。”圣夭的指尖松开裙角,灯火映得她赤眸如血,仿佛她压抑的呼吸,萧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他伸手想触碰圣夭,可是对方却收回手了。
“萧炎。”她俯身逼近,发丝垂落在他肩头,带着淡淡的莲香,“你拿什么和我重新开始?一句道歉?还是”掌心按上他的心口,那里跳动的频率与她的指尖共振,“你的性命?”
“在地底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如果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一定会杀了你!”那股半圣级别的气息令萧炎近乎窒息,纵然没有杀意,也绝非斗尊能抵挡的。
“现在,我忍不住了我要杀了你!只有这样,我才能突破斗圣,稳固道心!”
“你不会的。”萧炎抬起头,强撑着对峙那恐怖的半圣气息。从始至终,都不是圣夭自愿的,而是萧炎他一厢情愿而已,可是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她不是不懂【爱】。
在无垢心理领域的时候,圣夭已经把全部暴露给了他。那时候,他就明白,这位少女不过是被强行糅杂起来的产物。这股扭曲的感情,非常的作呕!
如果不是那份岩浆下的乌龙,恐怕圣夭会与他相隔甚远,只能远观的毒之花。正因为,知晓了这份扭曲,承接了这份恩情,萧炎才会一次次的尝试去接纳她。
他可以认为圣夭邪恶,认为她是个不顾人伦的疯婆娘,也可以把她完全归纳于邪魔。可是,如果圣夭真是毫无人性的邪魔,那不朽大帝怎么会选择她?
综上,圣夭变成这样,并非是主动式的。
试问,如果一个小孩,从小时候开始就被教育杀人是美妙的,那么他成人后,就会把杀人视为习以为常。而圣夭就是此例,可以说,她在抑制着内心的杀戮欲望,因为自己。
萧炎不明白,圣夭是怀着什么目的接近他,又强迫自己伪装成‘人’切合自己的价值观。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人生在世,有哪些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答案是——不会!
萧炎站了起来,“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无法改变你的执念。但是圣夭,你记住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为你创造一个避风港。”
“我可以等你十年,等你百年千年,即便亿万年我也会等!此生,我只会娶你一人,谁也不会改变!即便是薰儿。”说到此,萧炎停顿了一下。
萧炎的停顿让整个空间陷入短暂的凝滞,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冻结。圣夭赤红的眸子微微一颤,那翻涌的杀意竟有了一丝动摇。
“为什么”她的声音近乎破碎,“为什么非要逼我”萧炎抬手,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因为我知道,你对我付出的一切了。”
“你这家伙”
圣夭略微有些不满,可是她也没动,她对于情话完全不感冒其实。可是,这份怀抱中的温暖却是真的,圣族两百年只有冰冷冷的杀戮而没有温情。以至于,她连温情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上一世,在父母的怀中也是这样吧?
良久,圣夭缓缓开口道:“孩子姓萧,叫萧潇,这是我想的名字。”
“是个女娃?”萧炎的神色,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圣夭的情绪总算安稳下来。然而,圣夭的声音又传过来:“别高兴太早了。”
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