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秒。
在这被无限拉长的一刹那,海森感觉周围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房客的警报尖锐刺耳,但他却如同雕塑般僵立原地,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敢颤动。
在他的感知模型中,一张死亡之网正在收紧。那个隐形的刺客不仅仅是刺出了一刀,那是无数丝丝缕缕、肉眼无法察觉的单分子线,正如同活物般射向他所有可能的闪避方位。
向左?向右?向上?那是被封锁的死路。
向前?那是直坠已经回过神来、枪口林立的敌方队伍中央。
向后?那是还在不断逼近、震动着高频波纹的无形刀锋。
但这留给他的唯二方向,是不是也是诱导他踏入下一步死局的陷阱?
没有完美的生路。这是几乎必杀的一击。。
那是一点亮蓝色。
于是,他依然一动不动,这是绝对的信任,也是唯一的赌注。
“嗖!”
细碎的银光如流星般划破雨幕。
那一发来自安娜的子弹,精准地擦过海森的耳畔,击断了几缕因失去电流供应而无法被侦测、却真实存在的单分子线,狠狠击向海森的身后。
“啪。”
一滴正在下落的雨滴被子弹的激波撞碎,飞溅的水花瞬间糊满了海森的义眼镜片。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义眼镜片模糊破碎的反光中,那把沉重的反器材狙击枪枪口调转,搭在肩上,对着身后的虚空——
扣动扳机。
“轰——!”
巨大枪口喷涌而出的炽热的高压气体将义眼上的水滴吹飞。
狂暴的气流不断扩散,撞上了更多逼近的单分子线。
在烟尘的勾勒下,一个原本不可见的、正向海森急速收缩的“笼状结构”终于显露了狰狞的真容。
而在那恐怖的动能反冲下,海森整个人借力向前扑出。
“砰!”
又一发来自远方的子弹射向了海森原本站立的位置,那是安娜的补射。
随后是更多的子弹,来自下方已经发现海森位置的黑曜石小队。
“在那儿!集火!”
汹涌的金属风暴瞬间吞没了塔楼的顶部,混凝土墙壁在密集的弹雨中崩解、飞溅,激起大量的灰尘与烟雾。
海森的身形瞬间消失在浓重的烟云之中。
而那个只差毫厘就能收割他性命的隐形敌人,更是不知所踪。只剩下汹涌的火力还在疯狂地啃噬着塔楼的外壁,将砖石崩飞进雨夜。
塔楼顶端的枪声终于平息,只剩下暴雨敲击混凝土的沉闷回响。
安娜的视线从那个塔楼上的身影收回,迅速切回战术面板。数据流在她眼中疯狂跳动,她没有时间去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
“孩子和老人怎么样?”她没有回头,手指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重新部署着因为刚才的混战而有些脱节的防线。
“已经在撤离了,第一批刚进信道。”通信频道里传来老戈巴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别担心我们,管好你自己,丫头。”
“好。exod号准备好了吗?”
“轮机还在预热,那个老古董脾气不太好,至少还需要十五分钟才能满功率运转。”另一名负责后勤的战士汇报道,背景音里全是嘈杂的机械轰鸣。
十五分钟。在战场上,这足以决定生死了。
“第二、第三防线呢?”
“回报,都准备好了。”
“好。”安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五分钟后,激活第一防线炸弹,所有人撤到第二防线。十分钟后,放弃第二防线,全员退守码头。”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正在重新集结、并且调用了空中支持的红点,声音冷峻:“对面的那些大家伙要回来了。硬扛就是送死,我们要用空间换时间。”
言毕,她按下了那个红色的物理按钮。
“砰!砰!砰!”
第二轮干扰弹升空。刺目的白光再次撕裂了雨夜,将整个货柜堆场映照得如同白昼,镭玫瑰汹涌的火力再次反推对方。
安娜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依旧漆黑的塔楼窗口,心中默念:
“希望海森和班卓都能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h2区阴暗潮湿的小巷深处。
“看,这就是普通的帮派成员。”
伦奇跪在地上,双手有些夸张地挥舞着,头盔旁弹出一个微型全息投影仪,在金发赛博格眼前投射出一幅略显模糊的实时画面。
画面中,一个步履蹒跚、身穿破烂大衣的苍白青年正跌跌撞撞地穿行在隔壁的巷道里。他的后背还在冒着微弱的火光,散发着焦糊的黑烟,象是刚从焚化炉里爬出来一样。
“你选的这个降落点真的很不错,长官。这里是‘六步帮’和‘铁链帮’的交界地,通常只有象那个loser一样倒楣的小家伙才会从这儿败走,看起来他是被激光烧到了屁股?”
“h2区的帮派还有高能激光武器?”金发赛博格瞥了一眼画面中青年身上贯穿的伤口,那是典型的高能定向能武器造成的伤害,绝不是普通混混能搞到的激光玩具。
“哈哈,很神奇吧?这就是银河城啊!”伦奇的语气夸张得象个推销员,“每一栋超级大厦里都藏着不知道多少高科技小作坊——那可是当年郭海生那个疯子留给所有居民的福利——真正的‘生产力’!”
“闭嘴。”
金发赛博格显然对这种论调感到厌烦。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伦奇还在比划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那是外骨骼手腕关节被捏碎的声音。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闻到了。”金发赛博格冷冷地盯着她,义眼中的红光闪铄,“你是个神经缺陷者。象你这样的怪胎,只要能成为黑客,通常都是顶级的黑客。放你走?我不会放心的。”
他松开了手,任由伦奇捂着手腕跌坐在泥水里。
“黑帮那点勾心斗角的破事沾到我身上,我很不爽。银河城的防空系统对我开火,我也很不爽。”
他低下头,目光扫过伦奇即使穿着臃肿皮衣也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但你很好。你足够有趣,能让我多忍你一段时间。而且很意外,你竟然能绕过oga,通过o域传递那种加密消息……你不会以为我没有读取到异常的数据连接吧?”
伦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头盔那残存的半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方块开始闪铄,最后汇聚成一个有些哀伤的颜文本:(t_t)。
“不要这样嘛,长官。”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给你地图就是了。”
全息投影立刻切换,变成了一幅惨绿色的城市3d地图。
“你看,这是六步帮的地盘,这是……”
“滋——!”
一把利刃毫无征兆地从金发赛博格的肩甲弹出,瞬间切断了那个正在投影的仪器,火花四溅。
“不要再耍这种无聊的小聪明了。”金发赛博格蹲下身,那双冰冷的电子眼直视着伦奇破碎的头盔,“我的传感器已经检测到了,你的全息仪器正在准备高强频闪。你是想趁我仔细看地图的时候闪瞎我吗?”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伦奇裂开的头盔,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没用。”
“现在,我要借用一下你o域通信的能力。我的时间很紧,而你却总是不配合。”
随着他的话音,他那张英俊面孔的脸颊边缘突然裂开,露出了下方狰狞的机械结构。大量触手般的细微线缆束从裂口中探出,如同活物般扭动着,在伦奇头盔上找寻可以接入的埠。其中几根顶端配备着锋利针头的线缆,更是直接探向了伦奇头盔的破损处,直指她那双惊恐的眼睛。
“直接连接神经,虽然粗暴了点,但最有效。”
“咔--”
”咔--“
一道又一道粗壮的储蓄在头盔上找到了可以入侵的埠,粗暴的接入,整个头盔似乎都要被触须包裹。
而头盔内部,细小的脑机电极触须也找准了位置,就在那锋利的针头电极即将刺入伦奇眼球的瞬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弱弱的、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声音从旁边的阴影里响起。
“嗖!嗖!嗖!”
金发赛博格甚至没有回头,翅膀下隐藏的的飞刀发射器瞬间激发。三把高频振动飞刀化作流光,精准地射向声音的来源——大脑、喉咙、心脏。
他这才漫不经心地回过头。
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孩已经被钉死在了墙壁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那种拟真的触感传递回电子脑,让他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就象是被某种肮脏的活物触碰了一样。
“咳!咳!”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男孩并没有立刻死去。他剧烈地咳着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这边。
“还活着吗?”那男孩问。
金发赛博格甚至起了一丝兴趣,“生命力倒是像蟑螂一样顽强。怎么?嫌我的刀不够快吗?”
“咳!不是……和你说话。哈!”
男孩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扭曲而狰狞,完全不象是一个濒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金发赛博格感到了一丝古怪,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士,他的直觉在疯狂报警。
“没死。你没来老子也不会死。”
伦奇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从她那个破损的头盔里,也不是那种经过合成的电辅音——
而是从他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含糊不清,带着痛苦和……一丝狡黠。
“操他妈的!”
金发赛博格在瞬间反应过来。他毫不尤豫地咬断了自己所有伸出的电子触须,切断了与伦奇的物理连接。
伦奇重重地摔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金发赛博格——现在伦奇已经知道他的名字是阿拉德摩尔——第一时间就要释放更多的飞刀彻底终结这个麻烦的黑客。
但就在这一刻,那个被“钉死”在墙上的男孩,动了。
班卓抬起了手,手中握着一把平平无奇的射钉枪。这种东西甚至不会被军用智控系统标注为武器。
“突突突突突——!”
这把被魔改过的射钉枪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射速和威力。一连串特制的钢钉如同风暴般袭来,精准地击穿了阿拉德摩尔手部义体的外部护甲,甚至将那几把即将飞出的飞刀硬生生钉回了他的手掌里!
“唔!”
阿拉德摩尔立刻张开背后的金属双翼进行防御。
“叮叮咚咚!”
射钉打在合金羽翼上,溅起无数火花,却无法击穿那层军用级的防御。
班卓没有停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掏出了那一袋子乱七八糟的爆炸物和备用射钉弹夹,一股脑地向上一抛。
阿拉德摩尔的战术计算模块瞬间给出了判断——这是自杀式攻击。他觉得有些可笑,这种低级的土制炸弹,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他第一时间将翅膀完全伸展,钢铁的翼尖末端甩出音爆声,又在极短地时间减速,象一张柔软的布一样将空中的炸弹兜飞到远处。随即,翅膀收缩、弹出,再次甩出音爆,巨大的动能带动着锋利的翼尖,贯穿了被钉在墙上的班卓。
“噗嗤!”
这一次,是彻底的贯穿。
但是,被拍飞的炸弹没有爆炸。
而那个被穿在翅膀上的男孩,竟然还没有死!
班卓的嘴角还在流血,但他那只完好的工具义手却死死抓住了穿透自己身体的金属翅膀。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古怪的、滋滋作响的电击器。
“抓到你了……”
他猛地将电击器刺向翅膀的连接处!
阿拉德摩尔冷笑一声。这种程度的电流?
他立刻改变了翅膀上轻质复合合金羽毛的排列方式,将电流引导至表面,顺着另一边的翅膀尖端,直接传导到了地下。
“滋啦——”
电流闪过,无事发生。
阿拉德摩尔看着那个挂在自己翅膀上、如同破布般的男孩,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还没死?”
这不科学。哪怕是生命力最强的变异生物,受了这种伤也早就该断气了。
“因为本大爷还没让他死!”
伦奇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
阿拉德摩尔猛地回头,传感器全开——但他什么也没扫到。伦奇刚才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两只外骨骼长靴。没有任何热信号,没有任何光学影象,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某种古怪、危险的气氛让他瞬间高度警备起来——他的雷达信号被干扰了。
“伦奇你说的没错我死不了。”
班卓突然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活力。
“但是今天有客人在,我们要玩得开心点……嘿嘿。”
异常的警报在阿拉德摩尔视野中不断弹出,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翅膀。
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青年的血液——那暗红色的、仿佛有生命的血液——已经爬满了他整个金属翅膀!
那些血液不仅仅是附着在表面,它们正在像强酸一样腐蚀着涂层,像菌丝一样向他体内的精密零件与仿生物质渗透!
“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拉德摩尔下意识收回了翅膀,将班卓扫到远处。
“哐!”
一把沉重的扳手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挥出,狠狠地击打在阿拉德摩尔毫无防备的后背装甲上。
“哧——”
一股淡蓝色的烟气瞬间释放开来,那是高浓度的冷却剂和腐蚀性气体的混合物。阿拉德摩尔立刻发现自己的义体关节开始生涩,散热系统报警。
随后——“砰!”
一枚超高速的金属弹片击碎了阿拉德摩尔尚未完全收回的一枚金属翅尖。
阿拉德摩尔意识到对方火力不弱,立刻收拢翅膀保护自身。
更多的枪火从四面八方袭来。他的传感器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伦奇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了一大袋各式各样的武器,正躲在光学迷彩的掩护下,一边疯狂射击,一边大呼小叫。看那袋子上的血迹,恐怕是那个受伤的小家伙带来的的。
这个男孩是她叫来的增援?
而且,巷子的另一头,有一个明显能量等级更高的家伙正在接近。
那个沉重的脚步声。那个如同火炉般的高热反应。
是赛博格吗?还是更糟糕的东西?
阿拉德摩尔迅速检查了一下义体的内核数据日志——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刚才应该是被对方利用电流和那些古怪的血液耍的小把戏唬住了,丢失了一些外部零件存储的信息——无关紧要,只是有些麻烦。
“够了!”
阿拉德摩尔怒吼一声,张开双翼,翼面水平,猛地旋转起来,如同绞肉机般粉碎了周围的砖墙,整个人毫无阻碍地冲天而起。
他悬停在半空中,向下俯瞰。
“记录显示,我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哪怕传过去的是空内容,队长他们也会很快叫来支持力量。”
他的义眼扫过远处的旧港方向,那里火光冲天。
“根据黑帮的信息,目标并非孤身一人,有危险的重火力团伙与之同行……哼,这么早就开始行动了,打草惊蛇。”
阿拉德摩尔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再次向下看去,那个高能目标已经走到了他的正下方,停在了班卓的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形物体。
“没见过的怪东西……很强的防护,致密的能量密度……”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色高塔顶端,一束耀眼的聚光灯突然打向了这里,将阿拉德摩尔的身影暴露在夜空中。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微型导弹与自杀式无人机如同蜂群般升空,向他飞来。
“啧,今天真的不爽——”
阿拉德摩尔背后的导弹巢全开。无数微型导弹齐发,在空中拉出一张密集的火网,向着远方来袭的导弹与无人机拦截而去,同时也分出一部分火力,向着小巷的地面无差别复盖而去。
“死吧,虫子们!”
地面上,爆炸的馀波缓缓散去。
班卓艰难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那个一直追杀他的人形终械。它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象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评估……自己即将死去吗?
那只人形终械的手指慢慢延伸,伪装皮肤褪去,露出了银色的、流体般的金属质感。
它伸出手,那根冰冷的手指轻轻接触到了班卓额头那道黑洞洞的伤口。
一股奇异的凉意渗入大脑。
然后,它缓缓退去。
最终,它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阿拉德摩尔逃离的方向。
随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人形终械的后背缓慢地张开了翅膀。
不是两只。
是整整六只。
如同水银流淌形成的羽翼,上面扭曲的花纹让班卓看得头晕目眩。
而它的人形躯体象是缩水一般越来越小,变得越来越晶莹轻薄。最后,一些淡蓝色的弧光从羽翼间扩散,托举起了已经看起来象是一团翅膀聚合体的它。
它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向着赛博格离去的方向极速追去,消失在夜空中。
空气中还残馀着班卓血液特有的、带着一丝甜腥的气味。
“卧槽!你没事吧!你他妈的干嘛来救我!”
一个身影解除了光学迷彩,显露在班卓身边。
那是终于现身的伦奇。
她的身体已经小了一圈——不再象之前那样高挑,看起来更象是只有十二三岁、瘦弱得象只猴子的小孩,披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光学迷彩斗篷,手里还提着两把比她骼膊还粗的改装枪——原来成人身体的碎头盔还挂在斗篷身上,象是未完全褪去的蝉蜕。
她看着满身是血、几乎被穿透的班卓,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他妈流了好多的血!”
“他妈的……”班卓躺在血泊里,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马上就要玩脱了……”
“嘿嘿,确实……”伦奇挠了挠她那个小了一号头盔,屏幕上闪过一个尴尬的颜文本(????w????),“真没想到那个没脑子的家伙会有那么厉害的信息防护,还有那么恶心人的触须!我的强行黑客玩法差点把自己烧了……还在他实在不算聪明。”
她手忙脚乱地想帮班卓止血,却发现伤口太可怕了。
“但是你怎么回事啊?全是致命伤啊!还有那个金属家伙……她刚才一伸手,五道激光伸出,一下子击毁了所有导弹,还用液体金属化成的盾牌护住了你,那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家伙?”
班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那道贯穿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血红色的纹路象是有生命一样在伤口处编织、修补。
“别问我了我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我应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变回原本模样、眼神里满是担忧的伦奇。
“还有,镭玫瑰……正在遭遇袭击。”
“伦奇,你还能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