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背后的确有人指使。”
“你们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我是梵天派的掌门。”
“这罪名,可真是让我吃尽了苦头。”
梵天派掌门眼神微动,随即说道:“掌门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赢玄摆了摆手:“不必再演了。”
“没有人跟着我来,我是独自一人来的。”
“而且现在再演,也已经晚了。”
“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若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去。”
“现在装模作样,岂不是更显得假?”
梵天派掌门冷哼一声:“你向来心思深沉,谁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赢玄轻笑一声:“心思深沉的是你们吧。”
“把如此大的罪责推到我头上,害得我如今被父皇追杀。”
“说我创建了梵天派,意图颠复大秦帝国。”
“现在整个大秦帝国的人都清楚,我赢玄被视作叛逆。”
“你们这一次可真是把我推向了绝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梵天派掌门开口问道。
“我落到这步田地,当然是要讨回公道的。”
赢玄说着,随手拿起那柄匕首,慢悠悠地摆弄着。
梵天派掌门毫无惧色地看着赢玄,说道:“要我性命,尽管动手。”
“我知道你不怕死,”赢玄冷冷回应,“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人受尽苦楚。”
话音刚落,赢玄手腕一动,锋利的刀刃划过,已削下了梵天派掌门的一只耳朵0
梵天派掌门痛得大吼一声,双手捂住伤口。
鲜血汩汩流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镇灵塔中。
赢玄冷冷说道:“先取你一只耳朵,等伤口愈合,再取别的。”
“对付你这种人,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
他蹲下身子,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掌门继续说道。
“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
“还会送你一笔银两,让你馀生衣食无忧,可好?”
梵天派掌门捂着伤口,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呻吟。
赢玄随即转头看向牢笼中的赤婷。
赤婷连连摇头:“平时都是掌门和上面连络,我们一无所知。”
“看来,只能问你了。”
赢玄看着满地打滚的梵天派掌门,一脚猛踹在他胸口上。
“说!你背后到底是谁?”
梵天派掌门痛得大口喘气,嘶声回应:“我与主子从无见面,只靠书信往来。”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说不出他的身份。”
赢玄冷笑道:“有意思。”
“我很想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
“让你连他面都没见过,就甘愿效命?”
“是为了钱财?”
他略一思索,接着道:“不,人死了,钱也带不走。”
“那便是救命之恩?”
“能让人舍命相报,那他又是为何救你?”
赢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地上呻吟的梵天派掌门。
他用染血的匕首轻拍掌门的脸,低声说道:“今天先收一只耳朵。”
“等你养好伤,我再来取别的。”
说罢,赢玄大笑着转身离去。
出了镇灵塔后,他将染血的匕首用布包好,随手擦去手上的血迹。
他戴上斗笠,缓缓走出镇灵塔。
如果梵天派掌门所言属实,那这个幕后之人隐藏得极为深。
接下来要查明的,就是这个梵天派掌门真正的来处。
过命的情分。
只要查明梵天派掌门的来历,沿着线索追查下去,
要找出他背后的靠山,应该不难。
眼下唯有前往梵天山,才有可能寻到突破口。
毕竟那里留有掌门过往的痕迹,或许能发现些许线索。
赢玄步出镇灵塔,便御剑腾空,直奔梵天山而去。
此时的梵天山已布满守卫,戒备森严。
但对赢玄而言,潜入其中并无难度。
那些守兵远非他的对手。
他曾在此地生活过一段时日,对山中地形颇为熟悉。
他落在梵天殿的屋脊之上,
俯视下方来回巡视的士兵,待换岗间隙,
趁机推开窗棂,悄无声息地潜入殿中。
大殿内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月光洒落窗前,映出殿内模糊的陈设。
赢玄在殿中仔细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
随即离开,转而朝大殿后方的屋舍而去。
他并不知晓掌门居所,只能一间一间地排查。
找了许久,仍未寻得掌门住处,
倒是发现了雁北先生曾居住的房间。
雁北先生房中的桌案上,瓶罐早已被官府清空,
如今桌面空空荡荡,唯独旁边的炼丹炉尚存馀火。
赢玄暗忖,雁北先生应未被擒。
或许可设法追寻其踪迹,
从他口中探听梵天派隐藏的秘密。
然而眼下并无线索可循,只得先继续在山中查找。
他在山中查探良久,毫无所得,
遂飞往最后一处尚未搜寻的房间。
那房间位于一处偏僻孤峰之上,极为隐蔽。
赢玄走近推门而入,
厚重的木门“吱呀”作响。
他轻轻合上房门,缓步走入。
屋内布置典雅古朴,中央摆放着一张书桌,
书桌后是一架书柜。赢玄心下微动,
此处气息不同寻常,极可能是掌门书房。
可惜屋中早已被清扫一空,
书架上不见一本书,屋内亦无任何摆设。
房间尽头铺着一张床,同样空荡无物,
仅有一床薄被孤零零地搁在上面。
赢玄心中暗想,赢战的搜查可谓细致入微。
连这般彻底的清理都未留下痕迹,
可见梵天派背后的势力,果然非同小可。
他继续在房中四处查看,拉开抽屉、开启柜门,
里面竟无一物留存。
桌上散落着几张纸片,连压纸的镇石都被带走。
赢玄思忖,或许这屋中藏有暗室或夹层,
否则怎会连一点线索都不留?
但找寻许久仍一无所获。
这房间看上去普通至极。
赢玄走到床前,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他伸手掀开被褥,又敲了敲床板。
木板发出沉闷的回音,下面显然什么也没有。
赢玄眉头微皱,略显失落。
难不成此行真要空手而归?
他不愿轻易放弃,继续在屋内仔细查看。
080也许还有未曾发现的细节。
忽然,赢玄察觉到有人正朝这边靠近。
他迅速贴近门边,从门缝望出去,夜色中一道人影缓缓逼近。
这人并非驻守的官兵。
步伐谨慎,明显有意隐藏行踪。
赢玄扫视屋内。
屋中陈设简单,几乎没有藏身之处。
后方有一扇窗,成了唯一选择。
他轻跃而起,从窗户翻出,落于峭壁边缘,再悄然合上窗。
随即借力一跃,稳稳落在屋顶之上。
藏身屋脊,赢玄紧盯来者。
月色微光下,那人身着灰袍,赫然是雁北先生。
赢玄心中冷笑。
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雁北先生竟在此刻现身,倒省了不少力气。
雁北先生来到门前,四下环顾,确认无人后才推门而入。
赢玄小心揭起几片瓦片,望向屋内。
只见雁北先生径直走向床边。
他将被褥全部甩到地上,接着在床头某处一按。
地面顿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条隐秘信道。
赢玄暗自惊叹,这条密道隐藏得极好,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雁北先生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沿着信道缓缓而下。
等他完全进入,赢玄也悄悄潜入密道。
信道内昏暗无光。
赢玄只能靠着墙壁,缓缓前行。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匕首直逼咽喉。
幸好赢玄反应迅速,才堪堪避过这一致命一击。
他迅速后退,定睛一看,正是雁北先生。
雁北先生见来者是赢玄,也露出几分惊讶。
“是你?”
“是我。”赢玄收起气息,语气平静地回应。
“我还以为你离开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赢玄背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望着对方。
“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雁北先生撂下一句话,继续向前走去。
赢玄并未对他生出敌意。
因为他能察觉,雁北先生与梵天派其他人并不相同。
雁北先生向前走,赢玄紧随其后,开口说道:“梵天派掌门已被拿下。”
“掌门遇险你不救,为何反倒回到梵天派?”
叶天话音未落,雁北先生忽然抬手示意他噤声。
赢玄这时才注意到,两人面前赫然矗立着一扇三四丈高的铁门。
雁北先生上前试着推门。
他用了全身力气,门却纹丝不动。
赢玄开口道:“我来试试。”
只见他双掌齐出,一记重击打在铁门上。
一声巨响轰然炸开,整条密道地面都为之一震。
雁北先生站不稳,跟跄着摔倒在地。
紧接着,其中一扇铁门轰地向内倒去,尘土飞扬。
铁门倒塌的瞬间,一声尖啸从门后传来。
那声音如同某种远古神兽所发,在这黑暗的密道中,听得人心惊胆寒。
尘埃渐渐落下后,赢玄朝门后望去,发现门后竟是一处断崖。
铁门就开在悬崖边缘。
崖内是巨大的空洞,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
正当赢玄还在思索这是什么地方时,忽见两道红光直冲而来。
赢玄连忙后退,躲入密道之中。
借着雁北先生手中的夜明珠微光,赢玄看清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巨大生灵。
那红光正是它的眼睛。
巨兽通体漆黑,状如大鸟,双翼展开遮天蔽日。
赢玄惊讶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雁北先生举着夜明珠,望着崖中黑暗道:“这是上古神兽——御枭。”
“上古神兽?!”
赢玄万万没想到,在这梵天山的洞中,竟能见到传说中的神兽。
他皱眉问:“这神兽怎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这悬崖四面封闭,毫无出入之口,御枭是如何进来的?
赢玄环顾四周,推测道:“莫非它自己飞进来的,却被困在了这里。”
雁北先生点头道:“正是如此。你看它身上还有锁链,飞不出去。”
御枭扇动翅膀,离开了门口,铁链拖动的声音随之传来。
赢玄低声问道:“是谁将它锁在这里?难道是梵天派掌门?”
雁北先生道:“你可知梵天派为何要建在此地?”
“因为他们发现了御枭被困在这洞中,有人将洞口封死。”
“以人血为食,喂养这头御枭。”
赢玄不解:“既已困住它,为何还要喂养?”
雁北先生答:“自然是另有用途。那些血契与血符,就是由此而来。”
“你以为那提升灵力的符咒,只是普通符纸吗?”
他摇了摇头:“那符上的文本,皆是用御枭之血所写。”
“上古神鸟,别说用血写符了。”
“哪怕是一名修士沾上它一滴血,灵力也会大幅提升。”
“有些人身体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元力,因此会受到损伤。”
“如果一个人根基深厚,能够驾驭御枭,实力便会大幅提升。”
雁北先生的话让赢玄心中泛起波澜。
他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雁北先生答道:“我曾经为梵天派做了许多恶事,总得想办法弥补。”
“如今梵天山上数以千计的傀儡,都被关在锞城的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