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正浩的眼中,秦江浑身气血沸腾,猛涨,就象是沸腾的水壶一样,很快,就到了一个极致点。
他看向秦江的表情中带着担忧,之前他一直以为破境很简单,毕竟他们接触到的破境只有吴留一个。
但在他自己破境之后,才知道这一步究竟有多凶险。
突破之前气血满盈,靠着那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一举破境,但要是后劲不足,破境就会失败,而那些沸腾满溢的气血则需要一个去处,所以就会体表龟裂,把气血从体内排出去,这样才能活。
可这样一来,就有损根基,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即便恢复,也不可能恢复成之前那样,想要再进一步更是千难万难。
秦江浑身气血满盈,在彻底到达极限之后,他放开了对气血的束缚,满盈的气血溢了出来。
此时,薛正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步最是凶险,不知师弟能否度过。
但很快,他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气血一鼓作气,破开大关,鱼涌而入,秦江原本因气血鼓动而鼓鼓囊囊的身躯顿时恢复了原样。
逸散的气血化作实质,飘散在头顶,逐渐凝聚成了一头神骏异兽的形象。
体大如牛,形似麒麟,全身黑毛,双目明亮有神,额间独生一角,身上散发着明白是非,判断曲直的神性,这赫然是司法公正的像征——獬豸!
秦江的气血虚影,是这律法神兽。
“恩?”
看着这头公正之兽,薛正浩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的胡须。
“我渴望复仇,复仇需要力量,所以我觉醒的气血虚影是能大幅增强战力的八臂修罗,而师弟因为幼年的经历,所以觉醒的气血虚影是像征公平的獬豸?那老师当初觉醒万象气血虚影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不,不对,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以后的人突破的时候许愿不就好了吗,人人都许愿万象虚影?”
思索良久,薛正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果然不适合动脑子,再一个,现在的样本也太少了,觉醒气血虚影的练血武夫就他们师徒三个。
不过他那些弟子当中,却有一个拿捏住了气血的,资质远比他们两个要强,要知道,那可是以虎豹雷音法拿捏气血啊。
武馆后继有人,这样一来,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武者晋升练血,凝聚气血虚影,这些猜测也会有更多的实验数据。
现在搞不清楚的问题以后总会搞清楚的。
就在薛正浩思考的时候,那边,秦江体内如海浪一般滔滔不绝的气血已经平息下来。
他睁开眼睛,惊喜的打量着在自己身后咆哮的獬豸虚影。
“恭喜师弟晋升练血,不知这獬豸虚影和我的八臂修罗虚影还有老师的万象有什么不同?”
薛正浩扬了扬手里的烤猪心和烤猪肝笑着问。
“还真有不一样的地方。”
秦江此时饿坏了,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此时都长了一张嘴喊饿。
所以根本就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从薛正浩的手里接过几串猪肝,也不怕烫,直接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异种野猪的肝脏进入腹中,立刻被谷神盗元法消化,化作精纯的气血补充体内的亏空。
连吃好几串,大概半个猪肝,那种难言的饥饿这才止住,他这才开口继续往下说。
“獬豸虚影对正面战斗能力并没有多大的增幅,现在只有一个辩曲直,断善恶的能力,什么假物,谎言在我眼中都如同洞见症结,而随着我实力的提升,獬豸虚影会逐渐凝聚出一个法理天枰,能将一定范围之内的【不公】扭转成公平。”
此时,秦江恢复了以往的吃相,继续补充。
“至于这法理天枰的能力具体是以一种什么样子呈现,有什么具体的效果,这个我就不明白了,这只是獬豸虚影告诉我的,说的云里雾里,我也看不明白。”
薛正浩沉默的点头,等秦江把一整个猪心和猪肝都吃干净之后,这才扛着异种野猪转身离开。
这可是武馆里的重要资粮,吃了这个,他也差不多要开始着手第一次淬血了,也不知道他的八臂修罗虚影觉醒的第二把武器是什么。
“师兄,你说咱们要不要搞个气血虚影的排行出来?”
路上,刚刚突破的秦江兴致勃勃的跟薛正浩说,他是少年心性发作,想要眩耀了。
“恩……这个你得去问师傅,等下回见到的时候你去问一嘴就好,不过我觉得这事可以。”
薛正浩沉吟片刻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出身市井,想得更多。
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把握天下武者喉舌的机会,毕竟他们是武祖门下,武馆也是天下第一个教气血武道的地方,这是正统。
只有正统才能排序,才能让天下信服。
而且,他们还能通过这一行径来知道天下武者气血虚影的能力。
有的时候,情报就是实力。
惊喜的薛正浩打算等下次见到师傅的时候跟师弟好好劝劝师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走进了青阳县城。
“哟,秦馆主,薛馆主,你们总算是回来啦,这就是这次作乱的妖魔了吧?”
“嚯,这野猪看上去得有一千多斤吧。”
“何止啊,那獠牙,跟长枪似的,这狗日的世道啊,各种妖魔鬼怪都来了。”
“常言道,国之将乱必有妖孽,我看啊,这大干,啧啧啧。”
一千多斤的野猪异种就跟一堵肉山没什么区别,一进门就引起了沿途所有人的注意。
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秦薛两人早就和这帮街坊邻居打好了关系,最起码他们也敢上来白活两句了。
至于妖魔,则是民间的叫法,毕竟快如闪电的舍利,一千多斤的野猪,还有传说中能说话的大妖,这和神话传说中的妖魔有什么区别?
没错,在青阳县中,异种和大妖的存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陈县令早把这件事上报朝廷,而朝廷的反应也没有让任何人意外,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根本没在意,该捞钱的捞钱,没有任何改变。
皇帝也丝毫不管,一心死磕突厥,甚至又加了一次税赋。
只能说,大干朝廷在让人失望这一点上从不让人失望。
也幸亏陈澳早就知道这群人是什么尿性,所以根本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这次上报只是为了甩锅,省的以后出事了那群人把锅甩在他头上,说他办事不力。
他的真正想法,还是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