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问题就来了。
如果他能打败吴留,那怎么可能让人家大摇大摆的在县城里杀人之后再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不就是打不过吗!
但县令却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只留下一群衙役面色阴沉不定的站在那里。
“头儿,怎么办,他这是让咱们去送死啊!”
王捕头的亲信一脸焦急的过来,他刚娶了个年方二八的小妾,可不想就这么交代在青阳山里啊。
那青阳山可不是什么善地,他们进去之后的第一道难题就是找到人,两千里青阳山想要找到一个人,那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山里豺狼虎豹层出不穷,稍有不慎就进了老虎肚子里。
人都没见到就这么死了,那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冤的了。
“给我备礼,我去见县令。”
王捕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可太清楚为什么县衙三个捕头,县令就让他去了。
为了杀鸡儆猴!
当初县令刚来的时候,他们几个捕头都琢磨着给这个新来的县令一个下马威。
他手段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激进。
好吧,不是一点激进,他是最跳的那个,也难怪县令瞅准机会就给他来了个狠的。
现在的王捕头就一个念头。
那就是能不能和县令和解,进山是真要命啊!
几个捕快苦着脸合伙凑了笔钱给了捕头,他们清楚,要是王捕头这次真没过去,那他们肯定是要跟着王捕头一起去的。
“头儿,你说这事能成吗?”
王捕头的亲信抱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跟着王捕头走到县令的府门前,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王捕头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至于那些散落的生辰纲,他是碰都不敢碰,看都不敢看。
生怕被小公爷记恨上。
现在虽说青山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小公爷到现在都还没露面,可谁都知道这乱只是乱一阵子,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到时候会一一清算,生辰纲里的东西就跟催命符似的,指不定会引出什么祸端来呢。
这种时候,还是稳一点好,什么都没命大啊。
看着面前的县令府,王捕头搓搓脸,努力调整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这才让亲信捕快去敲门。
“谁啊?”
敲门声响起,很快,门内就传来了小厮的喊声。
“县衙王华,前来拜见县令,来的仓促,没请拜帖,还请恕罪。”
王捕头笑着摆出一副不伦不类的礼节来。
他当然知道正确的礼节该怎么来,他是故意做成这样的,目的就是让人笑话。
他这次来,就是来扮个丑角的,好让县令知道自己就是个大傻子,您别跟大傻子计较。
只要县令能笑,那就意味着问题不大。
王捕头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门内的动静,但很可惜。
门内小厮高声喊道。
“王捕头,我家老爷说了,今天闪了风,身子不舒服,就不见客了。”
这一句话直接打消了王捕头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恼怒的磨着牙,没想到那姓郑的居然做事这么绝!
居然真的要他的命!
他整个人就象是泄了气似的,垂头丧气的拿着礼盒回去。
走到一半,直接怒吼一声,把昂贵的黄花梨木盒摔在地上,里面的金砖珠宝散落一地。
县令府内。
郑县令和师爷坐在大堂中品茶,听着小厮传回来的话。
在听到王捕头当街把礼盒摔了之后,更是大笑三声。
“哈哈,好,好啊,那姓王的在我刚来的时候可没少给我难堪,现在,老夫要他的命!”
县令捋着胡子,眼中寒光闪铄。
身旁的师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皱。
“大人,王华不足为惧,倒是那个凶人是个问题,刀枪不入,吐气为剑,没想到世上居然真有如此奇人异事。”
但对于师爷的忧虑,县令却只是哈哈大笑的拿出一块沾着血的兽皮来。
“大人,这是?”
师爷打量着兽皮,有些不解的看向县令。
“先生请看,这是那人身上的衣服,这血也是他的血,他能被长枪弓矢伤到,那就不足为虑,二百人不是他的对手,那就两千人,两万人,二十万人,总有能堆死他的时候,他一个人,怎么能和我堂堂大干作对!”
县令意气风发的说,但说完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脸上露出一抹阴郁之色。
师爷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话可太豪横了,他这一个小小的师爷可说不出来,别说两万人,二十万人了,就是两千人他都不敢想。
但一想到县令以前的身份,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这县令,以前还真能说这话。
当今天子姓郑,天也姓郑!
“那大人的意思是?”
师爷看着县令,小心询问。
此时,县令的眼中,满是野心的光彩。
“此等奇人异事,说不准能和长生有关,陛下……追求长生三十馀年,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已经把事情告知了京城内的堂兄,让他来运作,过段时间,估计就是朝廷大军包围青阳山了,到时候,刮地三尺,也要把那妖人找出来!”
师爷语塞,县令可是给足了那位陛下的面子,毕竟哪里是追求长生三十馀年,陛下修道不理朝政三十馀年才对,这事甚至就连他这个处于边疆县城的小小师爷都有所耳闻。
见县令已经有了计较,师爷不再多言,拱拱手之后就不再言语。
……
三日后。
“总算是到了,没想到啊,老薛,你还真能把马车赶到这来。”
吴留站在营地外面,不可置信的看着马车和坐在马车上的老乞丐。
三天时间,吴留也算是摸清了老乞丐的底细。
老乞丐叫薛正浩,家里祖传的篾匠手艺,以前是在距离青山县一百多里之外的泉水县生活。
本来有一子一女,全都被他安稳养大,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娶了个模样清秀的婆娘,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女儿嫁给了县内的卖豆腐的,日子虽说过的苦了点,但吃穿不愁。
本来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但谁也没想到,儿媳妇出一趟门买菜之后居然就没回来。
他的儿子去报官,但没想到被衙役打断腿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