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昏暗的烛火,目光落在手中密信之上。
上面密密麻麻罗列出左相于齐国密谋的绝大多数密辛。
当然,其中蕴含了不少各个化名,这还是赵旻仔细甄别才觉察到二者之间的身份。
“凭借这封密密信,还不足以扳倒左相,看来也只能从长计议了。”捏着下巴沉吟,虽然不甘,但赵旻也只能暂且作罢
左相牵扯的势力太多,哪怕真将这封密信呈给叶景恒,恐怕也是不了了之。
一切都需循循善诱,太过焦急,只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接下来继续观察,如若没有必要,就先按兵不动。”将密信收起,赵旻沉声嘱咐身侧的影黑。
后者不会去问为何,微微点头,便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目光落在窗外狡黠的月光,赵旻微微摇了摇头,便合上了窗台。
殊不知当房内烛火熄灭,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亮起。
翌日上完早朝,正欲前往都察院之际,慌乱的身影却闯入赵府。
“不好了!”
“凌公子出事了!”
一名小厮跌跌撞撞的闯入弄堂,面露慌乱的对赵旻汇报。
听闻赵凌出事,后者脸色顿时一沉。
心底焦急之际,正欲动身,却脚步一滞。
“发生了什么,需事无巨细的告知与我。”眼下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赵旻森然的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
那小厮浑身具颤,却又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情况汇报。
“昨夜凌大人因事务繁忙,便暂居大理寺。”
“可昨夜不知为何突然走水,大火将凌大人的办公之地焚毁。”
“当我们发现凌大人之事,他虽无恙,可肩头却命中翎箭!”
宛如倒豆子一般,他赶忙将情况告知给赵旻。
闻言,赵旻眉头一挑。
赵凌出事,是在预料之外的。
毕竟任谁都不会想着,对堂堂大理寺之人动手。
这不亚于是挑衅叶景恒。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且摆明了是有人袭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
“赵凌现在如何了?”不过比起其中的阴谋,赵旻更关心赵凌的情况。
“陛下已经派遣御医前往,小的便是受到吩咐,前来知信与您!”小厮脸上的焦急不似诓骗。
没有任何尤豫,赵旻便备好马车,直接朝着大理寺驾车而去。
当来到大理寺,这里已经被不少人包围起来。
定睛望去,绝大多数都是刑部的人。
毕竟大理寺内发生夜袭,这等同于在叶景恒头上动土,自然不能轻饶。
“旻哥儿,你来了!”刚站稳脚跟,高哲便从一旁现身。
他脸上写满了焦急,显然是对于赵凌遇袭一事尤为担忧。
“进去再说。”目前形式不明,赵旻也不想过多怠慢。
刑部倒也没有阻拦二人,放任他们进入大理寺之中。
按照指引来到赵凌医治之地,彼时这里不少仆人正一盆盆的往外置着血水。
光是这一景象,便让赵旻不由攥紧拳头。
仅仅是箭伤,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
赵凌恐怕不光是箭伤那么简单才是。
想到这一点,他马不停蹄的进入房内。
霎时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榻之上,面容灰白的赵凌,肩头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何等骇人,一缕缕黑血正不断往外冒,身侧的几名御医正忙得焦头烂额,显然也是对那伤势尤为棘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底里杀机四溢,赵旻没想到,自己亲近之人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其中可能的人员,不知不觉,左相的模样便显现而出。
“不应该他心思如此缜密,不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动手才对,恐怕还另有其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性,可赵旻却不能妄自猜测。
好在经过御医的一番操作,赵凌的伤势也得到缓解,略显苍白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
确定他并无大碍后,赵旻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李御医,我大哥的情况如何了?”在御医退出房间,他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李姓御医本就劳累,正欲发作,可在瞧见开口之人是赵旻后,又只能将到嘴的话咽下去。
“不容乐观。”
“赵大人因走水,吸入过多浓雾,本就体虚。”
“旋即又因箭矢穿肩,导致大出血,如今也只是暂且稳定下来,过后还需调配解药方可脱离危险。”
知晓赵凌乃是赵旻的大哥,李御医也不敢隐瞒,皱着眉头开口回答。
只是这番话,落在赵旻耳中,却是尤如惊雷炸响。
他一把抓住李御医的肩头,瞳孔血丝翻涌。
“你的意思是,那箭矢上有毒?”对方‘解药’二字,顿时让赵旻整个人如坠冰窟。
徜若只是因为吸入浓烟,又被箭矢暗算,尚且不会威胁性命,可毒药一类,却是实打实的要将赵凌置于死地啊!
“不错。”
“经老夫观察,凌大人肩上的毒药,很可能来自于南疆”
此事牵扯甚大,李御医尤豫片刻,却还是没有选择隐瞒。
闻言,赵旻脸色极为难看。
南疆二字,可谓是人人敬而远之。
毕竟从他们手中出品的毒物,几乎是极为诡谲难缠,凡是沾染,九成九都会命丧黄泉。
这就意味着,对方是打算要让赵凌药石无医。
想到这个,赵旻不由攥紧拳头,可哪怕胸口宛如烈焰灼烧,他却还是不得不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如何,能够跟南疆搭上线的,对方的手段恐怕还不止于此。
如此针对自己,人选有很多,可如今对方在暗,自己在明,贸然盛怒胡乱找寻,只会乱了自己的方寸。
“多谢,还望李御医能够搭救我大哥。”将一枚银子塞进李御医手中,赵旻便转身进入房内。
经过救治,赵凌的情况也算是稳定下来,此刻也是逐渐恢复了神智。
“大哥,你怎么样了?”赶忙上前,赵旻面露关心的开口。
目光落在那仍在渗血的纱布之上,心中暗暗发誓要揪出袭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