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萧云清搓了小手,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开心,“我们萧家可没有那么高的月钱啊。
“那都不重要,只要是跟着小姐,那就开心!”
钱文豪叹口气,随即猛然抬起头。
“够义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们也是!”
萧云清刚缓过来立刻又如临大敌。
“你们还想跟我抢吗?”
钱文豪摇了摇头,“他都做出选择了,我们哪里会硬抢,要不我们结拜吧?”
王子玉也跟着附和,“对啊,我之前就听说过八拜之交,歃血为盟!”
武月麟没说话,却也点了点头。
只有赵旻一脸的无奈,这些小朋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旻,你看起来最小,那你就做老五!我今年八岁是老大,子玉七岁是老二,月麟比云清大两个月是老三,云清老四。”
见众人都无意义,钱文豪一拍手,“就这么定了!歃血为盟!”
片刻后,他犹豫了一下,没利刃割手啊。
还是萧云清开口,“我们也没有带刀,怎么歃血为盟?”
赵旻听得嘴角抽搐,他们还想来真的?还真挺狠,“那个,要不我们就只结拜一下吧,歃血为盟现在也不方便。”
“好,就这么办!”
直到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这几个孩子才心满意足去听夫子授课。
赵旻看了眼偏堂,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书童也都陆陆续续来到偏堂。
不同于学堂,偏堂并没有授课的人,只有一个监管先生在那里认真的看书。
每张桌子上倒是备上了笔墨纸砚,只要书童想,就能够练字。
但是会写字的书童本就不多,因此能用得上的是少之又少。
赵旻并没有跟那些书童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监管先生身边。
“先生,我想借本书。”
监管先生也只是多看了赵旻两眼,随手把旁边闲置的一本书递给了他,一句话都不曾说。
赵旻谢过后,拿着书回到位置上认真看。
大梁的书果然跟前世流传下来的那些古籍没什么区别。
他手里的这本就是启蒙读物论语。
作为专项研究古代文学的大家,论语是最基础的,就连八股文也是手到擒来。
在这个时代参加科考,他需要的是了解这里的科举制度和文体。
赵旻并没有多往后翻看,因为他注意到监管先生虽然没有往这边看,余光却时不时的扫过来。
赵旻索性摊开纸张,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字,照着书上的字,一笔一划
学内堂,秦夫子拿着戒尺,目光扫过堂下每个人。
“论语学而篇还有谁没有背会?”
堂下学子各个噤若寒蝉,无一人抬头。
只有萧云清安然的沉浸梦乡,夫子讲的越认真,她睡得久越香甜。
“萧云清!”
秦夫子用力拍了拍她的桌子,萧云清猛然清醒过来。
看到是秦夫子后,萧云清也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惶恐。
“干什么啊?”
“你你来背诵论语学而篇!”
萧云清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吗?”
她连大字都没认识几个,更别说背书了。
秦夫子“嗯”了一声,手中的戒尺捏的紧紧的。
萧云清吞了吞口水,“子、子曰曰”
不出意外的,萧云清一句都背不出来。
“罢了,我问你,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是哪三省?”
萧云清眼珠子乱转,不停地看向钱文豪他们。
可钱文豪他们的水平跟萧云清不相上下,都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突然,萧云清一拍脑门!
“我知道了!每日三省吾身,早饭吃了吗?午饭吃了吗?晚饭吃了吗?”
萧云清话音刚落下,堂内响彻此起彼伏的大笑。
秦夫子气的胡子跟着呼吸抖动。
“真是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啊!”
萧云清噘着嘴看向别处,秦夫子亮出戒尺,她这才有点慌神。
“夫子”
“伸手!”
戒尺打在手板上丝毫不留情面,萧云清愣是死命忍着一声没吭。
直到下学时,萧云清都站在位置上听课,为的就是不让她在睡觉。
不过陪着她站着的还有钱文豪他们三个,并不是他们讲义气,而是因为他们也同样回答不出来夫子的问题。
直到学堂下学,萧云清他们理所当然的被夫子留了下来。
秦夫子看到这四个不学无术的学生,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你们一天天来学堂是来做什么的?等睡醒了吃饭吗?”
“别人来上学你们也来,别人走了你们也走,人家都学到了知识,你们呢?字都认不全!”
萧云清在一旁小声嘟囔,“又不是我想来的。”
“你说什么?”
秦夫子眼睛一瞪,萧云清连忙改口,“我是说,我是很想学的。”
“好,好,好,那就限你们今晚背会学而篇,背不会我就只能请各位父母来学堂一叙了。”
一听到夫子这话,萧云清他们几个顿时蔫了下去。
以前夫子再怎么生气也没有请过父母来学堂啊。
真这么做了,怕是他们要被家里打死。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偏堂里,赵旻左等右等,其他的书童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还没看到萧云清的人影。
总不能是忘了他吧?
好在没用太久,萧云清终于出现了。
“赵旻,回家了!”
听到了萧云清的声音,赵旻立刻收拾了一下离开偏堂。
还好还好,不是把他忘了。
见萧云清有意收起右手攥紧,赵旻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他们四个都垂头丧气的,很显然是被夫子训斥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是很在意自己的面子的。
“小姐,书我来拿吧。”
赵旻接过萧云清的书时,萧云清用力“哼”了一声。
“不就是学而篇吗?本小姐今晚就背诵下来!”
而钱文豪他们几个只是摇了摇头,谁也没有接话。
毕竟他们字都认不全,背书?简直是天方夜谭!
待几人离开后,秦夫子走到了学院的偏堂,非常熟稔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张。
只有几张纸上面是有字迹的。
毕竟那些书童想要读书识字难上加难,秦夫子本身就爱才惜才,能帮一点十一点。
每天下学后,他都会来偏堂给那些书童留下批注。
有的是一些建议,有的则是纠正。
直到看到赵旻写的字后,秦夫子蓦然瞪大了眼睛。
“这个字奇也,怪也!”
监管先生走过去,嘴角流露出一些欣慰的笑容。
这是他特意放在显眼位置的。
“先生,这当真是一个书童写的字?”
赵旻写下的那些字,第一个歪歪扭扭,显然是还不熟悉毛笔。
而最后一个字则是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不仅写出了笔锋,还隐约可见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