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语安皮肤太娇气，细皮嫩肉的大小姐，稍微用力，就留下了痕迹，消不散。
陆斫盯着那枚吻痕出神。
要是被他发现怎么办。
索性承认吗。
他也象是喝醉了酒一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在横冲直撞。
“别再勾我了。”陆斫闭了下眼，放了水，伸手拿过旁边的浴巾，把人裹起来。
因为太习惯这样的动作，蒋语安倒是很乖，任凭他的摆弄。
陆斫顺利把人抱到床上。
睡衣还没来得及穿，他腿一蹬，浴巾散开。
陆斫又看到那枚咬痕，这是他犯罪的证据。
他很轻地压着呼吸，目不斜视，替他把睡衣穿上。
旁边手机震动，他如梦初醒走到窗边接起电话，是陈语：“你今天去接小蒋了吗？”
“恩，接回来了。”陆斫说。
“他有没有乖啊，突然自由，肯定疯死了。”陈语很了解自家儿子，“我看他刷卡刷了好多，我和老蒋还要过两天回去。”
“乖的。”陆斫总是帮他打掩护，“已经睡了。”
陈语很信任他，放下心来，笑着说：“那就好，又麻烦你了，要是没有这个哥哥可怎么办。”
陆斫苦涩一笑：“阿姨您也早点休息。”
他挂了电话，看向床上的人。
陈语把蒋语安如此放心交与，他满脑子却是别的事，真是不可理喻。
“睡吧，我去隔壁房间。”陆斫关了床头的灯，给他盖好被子，正准备走的那一刻，手腕被对方抓住了。
“去哪儿啊。”蒋语安迷迷瞪瞪出声。
“次卧。”陆斫皱眉看他，“你不是雷都轰不醒，今天睡这么浅。”
蒋语安闭着眼，轻哼了声：“休想丢下我，不许走。”
在感应陆斫这件事上，他总是出奇伶敏。
蒋语安力道蛮横，把人拽了回去，结结实实压过去，嘴巴吧砸吧砸了两下：“恩，睡了，晚安哥哥。”
陆斫：“………”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么一个撩而不自知的笨蛋。
柔软的发丝扫过，很痒。
陆斫偏过头，目光扫过他的后颈，恶狠狠地咬过去，泄愤似的，又留了一个咬痕。
大概碰到了腺体，泄露出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高匹配度让人难忍躁动。
陆斫的嘴唇贴着他，呼吸很乱。
“再乱动，我就标记你了。”他低声威胁。
蒋语安听不见，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彻底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茫然，感觉脖子痛痛的，旁边已空。
“慕宝，昨晚我们喝酒的时候，没有什么alpha过来调戏我吧？”蒋语安给慕风发信息。
“没有，都是同学，怎么了？”
蒋语安晕头转向起床，走到镜子面前，艰难往后看，一个咬痕。
他伸手摸了摸：“我被人咬了。”
慕风啊了声：“谁？”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么？”蒋语安狐疑地看着那片红，拿了个软尺量了下长度，“齿尖宽三厘米，排除蚊子。”
慕风：“…………”
想到谁把人接走，慕风突然一激灵，不会吧。
他含蓄发问：“你哥呢？”
“不知道，好象没在家。”蒋语安首先排除了正确选项，“反正肯定不是我哥。”
慕风沉默了一瞬，还真不好说。
他索性直白发问：“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他咬我干什么？狂犬病发作吗？”蒋语安皱眉，含糊不清刷牙吐泡沫。
慕风沉默了又沉默：“万一易感期什么的……听说alpha那种时候可能没什么理智……”
“不可能，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易感期失态过。”蒋语安信誓旦旦，“我自己能搞出来吗？好象不行，脖子绕不了一圈。”
慕风简直不想跟他讨论：“你还有别的伤吗？”
蒋语安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没有。”
“那可能是碰到了吧。”慕风说，“我的意思是，你睡觉不小心，碰到了陆斫哥的牙上。”
蒋语安想了想，点头道：“合理。”
这样一想就舒服多了，他神清气爽挂了电话，下楼吃饭。
陆斫走之前做了早餐，摆在餐桌上，非常贴心。
蒋语安吃完就瘫在沙发边上，拿着游戏手柄玩全息，等到傍晚，陆斫才回来。
“你今天走这么早，很忙吗？”蒋语安抬头看他。
他的坐姿很随意，敞着腿，睡裤很短，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和那枚若隐若现的咬痕。
“有点，最近有项目。”陆斫欲言又止看着他，在想要不要提起昨晚。
“昨晚你是不是咬我了？”蒋语安说得稀松平常，头也没抬，目光落在战斗的屏幕上。
陆斫呼吸停了一瞬：“什么？”
“咬我脖子。”蒋语安获得战斗胜利，把手柄扔到一边，拿着软尺站到他面前，“张嘴。”
陆斫不明就里，微微动唇，照做。
“恩，三厘米，是你。”蒋语安语气平静。
陆斫看着他的眼睛：“你不生气？”
“我气什么？”蒋语安歪着头看他，“为什么咬我，易感期到了吗？我听说alpha那种时候就很容易失控。”
陆斫呼吸很乱，承认道：“是我，如果是易感期失控，你不生气吗？你最讨厌alpha控制不住自己。”
蒋语安摇了摇头，还宽慰似的摸了摸他的脸：“没事的，下次告诉我一声就行，还难受吗？”
陆斫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易感期还要去工作，太辛苦了。”蒋语安把他按到沙发上坐着，“想吃什么，我凑合着弄一弄。”
陆斫看着他忙里忙外，心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扯开领带扔到一边，走到厨房，靠在门边上看他：“我都咬你了，为什么不生气。”
“怎么还在说这个？”蒋语安做饭技术特别差，弄得厨房乌烟瘴气，他把鸡蛋艰难翻面，回过头，“你不舒服，失控一下，可以原谅。”
可以原谅。
是不是真做了，他也会说，可以原谅。
当然禁锢在哥哥的身份下，他说不出口这样的话。
陆斫感觉到无力，蒋语安对自己道德的滤镜太高，或者说，压根没朝着那个地方想。
他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又怕搞砸了他们的关系，又怕吓坏了对方。
“那你很大度。”陆斫垂着眼，“如果我还要，你要给吗？”
蒋语安缓慢地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尖叫道：“啊啊啊，糊了糊了糊了，烧起来了！”
陆斫无奈，把他推出厨房处理残局，蛋是没法吃了，他重新做了饭，又把琉璃台收拾干净。
两人坐在餐桌上，蒋语安翘着脚，想起来刚才没说完的话：“你还要？没打抑制剂吗？”
“算了，我一会儿打。”陆斫低头吃饭，不再看他。
蒋语安没把这次当做什么大事，依然没心没肺。
进入大学后，简直如脱笼的小鸟，放肆了好一阵，然后被陆斫抓进基地，带到前线，各种管教。
陆斫原本觉得，算了，就当个哥哥陪在身边，只要他身边没别的alpha
偏偏得知，慕风，居然是装成oga的alpha
三观尽毁，无法接受。
“你天天跟他黏在一起，又贴又抱。”陆斫聚完餐，坐在车里，就开始秋后算帐，“你不是讨厌alpha吗？”
“慕宝……那跟别的alpha一样吗？”蒋语安结结巴巴，“我都没把他当a看！”
陆斫冷笑，就跟没把自己当a看一样。
偏偏梁遇颃还打来电话：“跟小蒋强调一下ao之间的分寸，宿舍里别动不动就睡一起躺一张床。”
蒋语安瞪大眼，妖孽，妖言惑众什么鬼东西！！
他大声反驳：“我没有！！！”
“恩，还有吗？”陆斫情绪看上去十分稳定地开着车，但车速显然快了不少。
“勾肩搭背也不行。”梁遇颃非常严格，“一见面就抱象什么话。”
陆斫声音冷冷：“确实不象话。”
以前觉得慕风是oga，也就随他去了，现在回想起来，一个贴身的alpha，地位和自己旗鼓相当的alpha，蒋语安还甚至考虑联姻救他的alpha
很难不介意。
连梁遇颃都介意，自己凭什么大度。
蒋语安绷着一张脸，嘟囔说：“梁遇颃自己冷战就来找别人麻烦，能不能把嘴巴闭起来。”
陆斫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心情着实不佳。
蒋语安立刻收声。
他也理解陆斫此刻的反应，自己口口声声讨厌alpha，唯独不讨厌哥哥，现在这个唯一的地位被挑衅，多了个慕风，肯定生气。
梁遇颃点到为止：“那就这样，挂了。”
蒋语安磨了磨牙，扔完炸药就走，姓梁的你不是人。
陆斫把车停在家门口。
熟悉的气氛，每次做错事情算帐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蒋语安已经轻车熟路，自顾自进门换鞋，前往训练室，手脚缠在那个沙包上：“我错了。”
“错哪儿了。”陆斫淡声。
“上周得知慕宝是alpha之后，没有及时告诉你。”蒋语安闷声道，“还和他贴贴。”
陆斫面无表情：“还有呢？”
“没了。”蒋语安一脸苦涩，“之前我也不知道，不知者无罪是不是？再说了，我一直把他当小甜o，就算告诉我真相，也很难一下子转过来吧。”
他体力不太好，抱着沙包一会儿就撑不住，滑坐在地上。
陆斫半蹲在他旁边，伸手重重捏他的脸颊：“那以后还要睡一张床？”
蒋语安眼底浸出一层泪：“疼疼疼。”
“问你话。”陆斫晃了晃他。
“没有！！！”蒋语安据理力争，摸出手机，哭唧唧给慕风打电话，“你快跟我哥说，是不是好几年前我们俩就没躺过一张床了。”
慕风很坏地回答：“不是吧，明明大一军训，我们还……”
“慕宝！！！”蒋语安话音未落，因为撒谎，就被陆斫扇了一巴掌，好痛。
他嗷了一声：“你就不能撒点小谎吗？”
陆斫阴沉沉的看着他：“少跟慕风撒娇。”
“这叫撒娇？你有病吧。”蒋语安哼哼唧唧抱怨，“你真的管太多了，我抗议。”
陆斫语气十分冷淡：“抗议无效，跟慕风保持距离，他一个alpha，把你发情期勾出来怎么办。”
慕风憋着笑：“那不会，我随时戴着手环，不至于。”
“我连慕宝信息素什么味道都不知道，还发情，发你个大头鬼。”蒋语安义正严辞，“我天天跟你待一块儿，怎么没见你把我勾出发情期？”
陆斫视线扫过他叭叭的嘴唇。
是真想让他试试，被勾出发情期的滋味。
那两人还在那跟慕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陆斫伸手，手指压在对方白淅的后颈。
“干什么？”蒋语安猛然抖了下，冲他做口型。
陆斫没说话，只是觉得，太单纯的小孩，就是欠教育。
蒋语安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抱怨说：“看吧，我和慕宝真没事，alpha的信息素哪有那么容易勾出发情期。”
“没生理常识。”陆斫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我博览黄书，怎么没生理常识。”蒋语安盘腿坐直，有点不服气，“不信，你拿信息素压我，绝对一点反应没有。”
“我压你？”陆斫很清淅的知道，他们俩的匹配度很高，会出问题，“你确定？”
“瞧不起谁。”蒋语安挺直后背，一脸不服，“我会用事实跟你证明，没有暧昧的两个人，就算是ao，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话实在是扎穿心脏。
蒋语安，一点也不喜欢自己，一点也不。
陆斫垂着眼，缓慢重复：“没有暧昧的两个人，就算是ao，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是吗？”
蒋语安被他阴沉沉的视线吓到了一瞬：“是……啊……”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朝着自己压了过来，认识十几年，他才第一次闻到陆斫信息素的味道。
迷迭香，后味带着苦，入侵感知的每一寸。
蒋语安手脚发软，动弹不得，只能微微张着嘴唇，无力看着对方。
“哥……收一下……”蒋语安慌乱无措，为自己陌生的反应而惊慌，“我感觉……”
陆斫半跪在他面前，俯下身，手指按在他的后颈，逼迫他看向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发情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