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梁遇颃说。
“daddy…”
“叫我名字，慕风，不可以叫daddy。”
“梁遇颃…”慕风一双潮湿的眼睛，被他的左手盖住，什么都看不清，“梁遇颃，梁遇颃，梁遇颃……
他变得很听话。
梁遇颃终于满意。
慕风因为身体太虚弱，晕了过去，大脑一片昏沉。
“忘了吧。”梁遇颃看着他的睡颜，低声说。
他依然冷静，象是刚做完一台手术，转身进浴室洗手，擦拭。
到底没忍住评价了一句：“骚。”
慕风怀疑自己做了一场久违的梦，梦里的梁遇颃依然很凶，却和往常不太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他从床上坐起，抬手摸了下额头，烧已经退了。
“梁老师。”慕风还没见着人，还没拉开门就开始叫，只是刚走到门口，发现客厅里坐了一圈的人。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认识的是慕明德和慕山，不认识的，是一个看上去气场非常强大的上位者。
“我好象走错片场了。”慕风跟沙发上的梁遇颃对上视线，有些无措。
猜到了，这是双方家长都上门，讨要说法来了。
梁遇颃冲他抬了抬下巴：“慕风，你先进去。”
“他闯的祸，他不在场这事儿怎么处理。”梁兆清发话了，“景弋现在还躺在医院。”
慕风沉默，有些手足无措。
梁兆清又说：“首先，下药是你们自己家的人干的，你们把人送给景弋，然后又捅了他，景弋做错了什么。”
“是，是我们管教无方。”慕明德一张脸沉得厉害，“肯定是慕风的错。”
“难道不是慕山有错在先？”梁遇颃淡淡抬起眼，“他不先动手，哪会有后面的事，要说管教无方，确实是，但教错人了。”
慕明德：“………”
慕山嘴硬道：“谁说是我下的，谁有证据，少污蔑好人，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勾搭人，来之前就做了准备呢。”
慕风又紧张了起来，昨天他太慌张，没来得及把茶杯保留，其实保留下来也没用，肯定不会是二哥亲自动手。
这个事，就象当初自己被冤枉一样，无解。
“下药的证据，确实是没有。”梁遇颃说，“但你知道附近有个高塔刚好可以拍到连廊吗？”
慕山脸色微变：“那又如何。”
“拍到了你把昏倒的慕风，带到三楼的过程。”梁遇颃轻轻一笑，“家里的监控都删完了吧，以为天衣无缝。”
慕山依然在辩解：“我看他不舒服，送他去休息，送错房间罢了。”
“我录了音。”慕风滑开手机，他点开，在厕所里的对话传了出来。
“今晚你有福了。”
“给他当老婆，你也算是发挥一点作用。”
“玩物就应该有玩物的样子。”
清清楚楚的，慕山的声音。
慕风看向他，面色平静道：“抱歉，十三岁起，每次面对你们，我就一直有这个习惯，最怕再被人冤枉。”
慕山哑口无言。
慕明德出来打圆场：“这是我们的家事，现在要想想怎么弥补梁二少。”
“我还是那句话，首先，我要公开道歉，慕风还是学生，包括学校通报。”
梁兆清要为梁景弋找回一点面子，“然后，主动来我们家提亲，再考虑联姻。”
慕明德：“可以。”
梁遇颃：“不行。”
通报批评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案底，但也会留存盘案，慕风的前途就全毁了。
以后不管是进研究院，还是军部，这个污点会一直跟着他。
梁遇颃重复了一遍：“不可以，我不同意。”
慕明德没想到梁遇颃会这么护着人，倒是有些意外。
他难得帮腔：“仔细想想，公开道歉确实不太合适，毕竟联姻后，丢的也是梁家的脸。”
梁兆清想了想：“也是，那私下道歉是必须的，并且，在景弋出院之前，他必须每天去照顾他。”
他顿了顿：“这个要求很合情合理吧，你伤了人，要负责任。”
慕风察觉到了对方的让步，动了动唇：“我可以每天……”
“不去。”梁遇颃冷冷道，“我给他安排顶级护工，照顾得绝对比慕风要好。”
“你到底是哪家的？”梁兆清没忍住发火，“我说一句你怼一句，你把你亲爹放哪儿？”
慕风伸手拽了拽梁遇颃的袖口。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父子的关系变得更僵。
轻声道：“算了，不就是照顾人，十天半个月而已。”
梁遇颃闭了闭眼。
他知道慕风是不想起争执，但退一步，别人只会更欺一分。
“但我不会道歉。”慕风不卑不亢，“我也是受害者，我没错，我答应去，只是纯粹不想给梁老师添麻烦，仅此而已。”
“梁理事，要不各退一步。”慕明德笑笑说，“以后都是一家人，翻篇吧。”
梁兆清冷着脸起身，经过梁遇颃，骂他：“没教养的东西。”
这话一下就触碰了慕风的逆鳞，他一下脸色就冷下来：“你再说他试试！谁没教养！”
“你少说两句！”慕明德伸手柄他拽回去，“添什么乱！”
梁兆清脸色阴沉地摔门而去。
慕明德训斥他：“对你未来公公放礼貌点，什么态度，你也没教养！”
他边说，边伸手扯他脖子上的项圈：“一天到晚戴些什么脏东西，你是野狗野猫吗？”
慕风嫌弃地拨开他的手，轻扯了下唇：“对啊，你又没教我，我能有什么教养。”
慕明德：“…………”
“牙尖嘴利，小崽子现在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爸，我们走。”慕山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给那两兄弟下了什么降头。”
原本嘈杂的房间骤然变得空旷。
梁遇颃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笑了下。
慕风一头雾水：“笑什么，被骂了还笑得出来。”
“就觉得挺逗的。”梁遇颃挑眉，“我们俩，好象在家里，都挺招人烦。”
慕风回想刚刚乌烟瘴气的对话，也没忍住笑了下，自嘲道：“俩没教养的东西是吧。”
“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是好了。”梁遇颃的视线从他脸上，落在项圈，皮肤上还有因为力道太重，而留下的红痕。
慕风想起昨晚的梦，面对春梦本人，有点不好意思。
他含糊其辞道：“啊，好了，说明我身体还是挺棒的，靠自己硬扛过来了。”
梁遇颃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恩，挺棒。”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慕风已经可以读懂他的某些表情，哪怕嘴角只上升一个象素点，也可以察觉出微妙区别。
刚刚那表情，是揶揄吧。
难不成昨晚昏昏沉沉，他又强吻了对方？
毕竟之前有过前科，慕风此刻万般心虚：“梁老师，我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干，了。”梁遇颃的断句非常灵性。
慕风更是紧张，他脑子里有些细碎的片段，但肯定是梦，梁遇颃怎么可能纵容自己做那样的事。
那……总不能脱口而出表白了吧。
看他现在这样子，不太象，要是表了白，对方肯定恨不得划清界限，绝不可能象刚才那样护着。
“是，又强吻您了吗？”慕风的脸颊已经红到了极点，“我不是故意的。”
死嘴，吵架也不会吵，只会一言不合强吻人，可怕得很。
“没有。”梁遇颃否认。
慕风刚松了口气，听见他下一句，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差点没背过去。
梁遇颃逗他：“干了点别的。”
慕风：“啊？？？？”
确实是有点隐隐作痛。
“我不会把您………”慕风耳垂都红到滴血，艰难挤出三个字，“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