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枝不见了。
沉寒时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腿“咚”不受控制的撞到了通信台的桌子上。
仿佛是整个脊背都被雷给劈中了,身体像枯木一样垮了一截。
他握着拳头,直到整个手上的5根手指全部发白,怎么也想不通李枝为了找朱雀而不见。
他压抑住心里的情绪,对着电话那头说。“周团长,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麻烦您立刻帮我做几件事。”
通信室外,陆寺卿听到腿撞到木柜子的声音,也走过来了。
“1帮我查清楚李枝失踪前后营区所有的车辆记录,尤其是前往我们h市的。第2点,让朱雀和教导员亲自去询问李枝相关的人,根据他们的谈话看有无线索。3还有请帮我围绕整个军区和家属院,彻底检查,不放过每一个房间,检查李枝的去向,第4点”
沉寒时咽了咽口水,他很不愿意这样说,但为了查出细节心理防线还是突破了。
“让朱雀和司务长给我回个电话,我要问清楚李枝为什么要去找他,还有李枝最后在我们狼牙营说的话”
他倒没有觉得跟朱雀有什么关系,只是知道李枝一向跟朱雀比较熟悉,上次手榴弹事件也是让朱雀开车载她到的手榴弹演习区,所以他就只是想问一问朱雀经过。
沉寒时的头脑飞速运转,想到李枝之前的种种预感和他她提供情报解救鹰眼,还有她坐着朱雀的车及时赶到手榴弹演习场,阻止了手榴弹演练,防止了人员伤亡。
这几件事中至少有一件是跟柳殷有关的,那么说明李枝可能又预感到了些什么。
他脑袋瞬间将李枝失踪和柳殷的边界交易串联起来,心里有了一个不敢想的猜测。
李枝该不会是到他们h市这边来了吧。
陆寺卿掀开通信室的帘子,走进了板房里面,“营长,是李枝姐姐不见了对吧。”
沉寒时大手撑在板房的柱子上,绷着下腭呼了口白气,“对,咱军区那边说是李枝,白天到我们营里打听咱们这个年货车的消息,然后人就不见了。”
陆寺卿压了压军帽,“那营长,你有什么思路了吗?”
沉寒时凤眼一聚,凛冽地看着前方,“寺卿,你说李枝她这个人是不是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沉寒时说完掀开帘子,拿着望远镜和指北针,继续望着远处的山坳小路。
陆寺卿一对眼山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是觉得李枝的性格和别的女同志一样,别的地方他倒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大不一样。
但从多年和他家营长相处判断,营长这句话可能别有深意。
沉寒时掐灭一个烟头扔到雪地里,“行吧,继续做三天后的战前准备,等下沿着我们既定的路线继续巡逻,检查我们布置的办法雷还有陷阱,让步兵连二连去看看信号线有没有被触动。”
随后他用皮靴蹬出一个坑,将烟头埋上,“麋鹿山区,河对面那边怎么样?”
陆寺卿压好军帽立正,“是营长,对面河沟那边没有异常动静,但有时候会有一缕不该有的炊烟和狗吠。我会按照您说的带小队潜伏在草丛和石缝中,随时捕捉对面山头异常。”
沉寒时定睛看着远处的山沟,“等一下我们演练一下三个抓捕方案,从abc3点看如何狙击包抄,我们伏击圈怎么设,等会我会在隔壁市和各连长一起讨论一下。”
“是!”陆寺卿回答的声音洪亮又短促。
他说完撑着宽阔的肩膀走出了通信室,转到了隔壁的作战指挥室样板房。
指挥室板房的桌子上用泥土和石块堆出了一个简易的沙盘。还原了h市周边的地形,还有麋鹿山山区的全部地貌。
陆寺卿熄灭了通信室的煤油灯和蜡烛,打了一壶咕噜咕噜的开水抱到怀里,然后往外面去了。
他站在外面就一挥手,“侦察连第三分队集合”
20个战士集合过来的时候,陆寺卿把热水瓶塞到了最瘦的一个兵怀里,就象当年沉寒时把热水瓶塞给他一样
沉寒时走到隔壁,就拿起红蓝笔在墙壁上划着,“根据侦查日志的时间地点,观察到的天气风向。我们判断柳莺他们的必经信道和藏匿地点可能在这边”
1月份的天气,冷的土块都硬了。
沉寒时收起蓝笔放到怀里,“好了,会议结束,大家顶着120分的精神,为三天后做准备,还有随时观察,也许对方交易可能会随时改变日期,不一定在三天后。”
作战指挥部的临时板房是沉寒时们这次的1号哨所。
琅琊营的政工干部、炮兵连工兵班指导班、老兵连,政工干部都各派了一人,跟着沉寒时到h市这里驻扎。
一个简易的样板房里,装了13个营内干部。
会议正进行时,突然冲进来一个情报兵。
“咱华北军区过来的年货卡车,过不来了,听说是麋鹿山一号站口那边的拖拉机陷在沟里了,堵住了路,咱的年货卡车就停在一号站口。”
沉寒时手里的蓝笔直接落了下来,“什么!年货卡车停在一号站口?”
沉寒时收拾好一包检修工具东西,带上一分队人跟着要去沿着年货车路线提前查看,勘视柳殷那边有没有动作。
这个时候副营长李冲长跑了过来,扒上了沉寒时车窗。
李冲一脸焦急地规劝,“营长!你回去睡一会儿吧,你一晚上都没睡,刚才又忙着画图开会,会出事儿的。”
他说完就摇落车窗,吉普车“轰”一声从临时驻扎地开出去了……
华北军区到h市距离并不远,约莫200公里的路程。
李枝在年货卡车里一路颠簸,已经到了这个边境的城市,h市。
车停在了h市麋鹿山区1号站口,前面公社人员正在修拖拉机。
山区城市,此刻雪已经停了,但是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不好了,前面山体要滑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