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一趟?
李枝抿唇憋笑,她觉得这话她好象在电视剧《重案六组》里听到过。
沉寒时这么冷不丁来一句,怎么跟抓犯人似的,李枝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厨房门口正在刮箩卜皮的韩锋,注意到李枝对着沉寒时笑,他剥皮的动作忽然缓了下来。
他抛开暗淡的心情,拿出自己兜里的帆布小方袋。
那是他给李枝准备的热敷袋,里面装的都是活血化淤的干草药碎。
他握紧草药热敷袋,偷偷去看李枝,想着对她的肋软骨炎有帮助,他就觉得高兴。
厨房。
沉寒时声音低哑,“听见了吗李枝,跟我走一趟。”
李枝听完就撅起了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沉营长,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沉寒时看到她这样莫名傻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炊事兵路过时,他又赶快收了笑容。
沉寒时严肃看着李枝,“带你去领奖。”
李枝诧异地合上食指,“呃”
昨晚沉寒时虽然跟她做了铺垫,说组织上可能会给她提供情报的奖励,但她听到还是有一瞬间的恍神。
“走吧。”沉寒时说着就杵起拐杖,往前开路了。
李枝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走到炊事班班长坝子的时候,王辉出来送了送他们。
王辉压低声音说,“沉营长,谢谢你给我们炊事员争取提干机会,我会督促这帮混小子的。”
沉寒时把手放在胸前说,“王班长您客气了,后勤岗位大练兵·大比武,还有段时间,我期待大伙儿表现。”
“行,那感情好嘿。”
沉寒时颔首,“好,您忙着,我跟李枝同志先走了,谢谢您给她2个小时外勤假。”
“哎呀小李可是我们这儿的摘牌,沉营长客气”
王辉挥了挥军帽,送走了沉寒时和李枝。
他在围裙上用力擦干双手后,湿润着眼框就转身回了里面
李枝出了炊事班,就被沉寒时带到了他的吉普车上。
李枝坐上副驾驶,沉寒时“嗙”关上车门。
车内瞬间就安静下来。
李枝将手放在膝盖上,脚下的空间非常干净,只是这车的踏板有些磨砂感,让她觉得象踩在一个油桶上。
她看着身旁沉寒时宽阔的脊背,她的下巴忽然有点紧绷。
车里充斥着药皂的冷香,将车内的枪油与机械味给复盖了。
沉寒时伸手柄后排整齐叠放的军用大衣拿起,放到了李枝的膝盖上。
李枝接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中控台上叠出棱角的世界地图,
沉寒时没有说话,沉默着起身过来,“安全带算了我来。”
他压低呼出的气音,伸手绕到李枝背后。
他粗粝的大手触碰到李枝的后背,两人的距离变得只有10公分。
沉寒时的呼吸喷到了李枝脸上,这让她觉得车里的时间都变慢了,
李枝不敢看他,便移开眼神去看窗户上的冰霜。
“李枝。”
她听到沉寒时低声唤她。
“呃?”
她刚一挪回脸,沉寒时就亲了上来。
几乎同一时间,沉寒时单手摇上车窗,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猛地把李枝摁倒,压在副驾驶座椅上。
他急切地在亲她……
沉寒时丢身体在发烫,脸上的呼吸全部喷洒到李枝的脸上。
李枝被亲得混乱不堪,朦胧的视野里只有他纤长的睫毛
车窗外人潮声声,车内充斥着热气和沉寒时的呼气声。
李枝颈间滚烫,后背的衣服被他的大手扶上。
李枝一颤,她来不及去拦,又被他栖身覆了下来。
“嘭——”
他将座椅放了一半,空间瞬间变大。
沉寒时用力一扯衬衫。
“呃……”着滚动喉结,继续亲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李枝已经被他亲得没有力气,腿有点发颤。
他剧烈起伏的胸肌,在贴着她……
李枝的手悬在空中,这强烈的负重感让她不知道怎么去推开他,只能任由他胡来。
车窗外的银杏落下一片叶子。
一场亲吻结束。
车内都是薄荷的味道。
车窗外的冰霜,已经融化成水。
沉寒时捧住李枝的脸,摸着她的手。
李枝呼吸才平稳下来,正红着脸低头看自己的手。
他轻声问道,“今天怎么没戴我给你的手表,也没骑自行车?”
李枝被捧得嘟起了嘴巴,“我我给、我给忘了”
沉寒时又附脸过来,用额头温柔地低着李枝。
他轻笑一声,“哼明天记得用。”
李枝“嗡”地全身一颤,她不由地闭上眼。
沉寒时温热的额头抵着她,“李枝,你很美。”
他说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李枝呼吸一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走了。”
沉寒时说完弯下腰,拉上了李枝的安全带带子。
“唰噗——”
李枝缩起身体,心脏又怦怦跳了起来。
安全带系上后,沉寒时坐回驾驶座,迅速点火发车。
吉普车“轰!”的一声把车开出去了。
车一路开到了军区医院才停了下来。
李枝一脸诧异下了车,她没想到领奖是来医院。
李枝摸着自己的挎包,对着在关车门的沉寒时说,“沉营长,你说带我来领奖,就是来医院啊。”
沉寒时走上来,眼睛盯着李枝的嘴唇,“先来这儿检查身体,再去领奖。”
李枝嘴角向下弯,“我胸口疼没那么严重了,不用检查。”
沉寒时沉声,“不是检查这个。”
李枝蹙起眉毛,“那你带我来检查什么?”
沉寒时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斜着丹凤眼看她。
李枝被他看着,发现他视线停留在自己嘴巴上,她脑海里就又浮现刚才在车里被他按着亲的场景。
李枝瞬间慌乱,尴尬地扣起了手指。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很生气,这就是端正得体的营长大白天做的事儿吗?
她呵一声,用鄙夷的眼神瞪了沉寒时一眼。
然后拧着眉就往前面走,把沉寒时丢在后面。
医院里。
沉寒时拿着军官证去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话,
李枝在绿色椅子上坐着等他,心里还在想着沉寒时到底带她来检查什么。
突然,她又听见旁边那排绿椅子上的两个病患家属在说八卦。
“你听说了吗,那文书不但犯法还出轨,那是真的禽兽不如啊。”
“啧啧,出轨的是那个陈淑,还是胡芳的朋友,这太丢人现眼了。”
“啧啧,得了报应,陈淑后背被胡芳砍得都是血,现在就在咱这军区医院呢,幸好送的及时,人没事。”
“那胡芳也气得快疯了,被拘留了……”
李枝听这两人说着,忽然想到了胡芳。
她心里忽然一揪,胡芳人是讨嫌了点,但这段日子是真的可怜。
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气,肚子里的孩子保没保得住。
李枝正想着胡芳,却又听两个媳妇说起了黄云娇的事儿。
她们说黄云娇一点工作都没有,作为家庭主妇孩子也没生,就在家里吃闲饭。
“咳咳。”
一个打着点滴的男军官从这路过,朝着两个女人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那俩媳妇儿瞬间睁大了脸,然后闭了嘴,结果她们往后一看,瞳孔睁得更大了。
因为黄云娇,就在旁边妇科室的外面站着。
李枝扭头看了过去,她手里拿着检查单子,脸色苍白得象要晕厥一样。
李枝正尤豫着要不要去打招呼,就见黄云娇和几个护士寒喧了起来。
一个长着桃花眼的护士难过地说,“云娇姐,你别做这个检查了,太疼了。”
“我没事……不疼的。”黄云娇说着又痛得弯了腰。
旁边胖些的护士扶黄云娇坐下,气愤地说道,“怎么不疼!输液管会插到子宫腔用机械固定,这痛得不得了!”
桃花眼的护士给黄云娇擦汗,“云娇姐,你从咱这儿离职后,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当年要不是江营长把你工作辞了,你现在都去京市大医院工作了。”
李枝瞬间瞳孔扩大。
这时,沉寒时已经走了过去,两个护士立刻低着头走了。
“云娇姐,你怎么又来做这个要命的检查!”沉寒时夺过黄云娇的检查单说道。
“寒时弟弟,我没事。”黄云娇摇头,嘴唇越来越紫。
“黄云娇!你那输卵管到底通了没?”
忽然,一个60多岁的老妇气冲冲地过来了。
她上来就揪黄云娇的耳朵,还啐了她脸一口,“呸!姓黄的,我家儿子娶你这么多年,你都生不出儿子,真当自己是金丝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