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破绽(1 / 1)

什么?

姜禾心念急转,难道是杀姜才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啊!

林班头见姜禾没动静,也不管,径直上前伸手就欲拿人。

岂料半空斜插进一只骼膊,拦住了林班头,正是蒯栾。

梅启荆的声线自后方刺来,言辞冷冽:“在我这,你也想来‘架谎凿空、罗织构陷’那一套?门都没有!”

梅启荆声调陡然拔高三分:“滚回去告诉林飞白,姜禾预警在先,杀僚在后。如此泼天大功,他想抢就让他尽管试试,我倒要看看他的牙够不够利!”

林班头脸色连变,跟两个衙役对视一番,心中疑惑:这梅教谕到昌明县之后,一直眠花宿柳,惫懒得很,遇到事情向来能躲就躲。

怎么今天跟吃错药一样,如此强势?

林班头略一思索,躬身赔笑:“梅教谕误会了,我等并非为此而来。

春祭之变,僚人计划周密。您跟林县丞,乃至万知县都没能看出酒有问题,这姜禾乃是一介从没出过县城的铸体武者,如何有此等见识?”

林班头抬头看了看梅启荆,又补充道:“此役昌明县上至县衙下至百姓,均死伤惨重。此时群情激奋,聚集在县衙,要求查明事实。

想来您也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是以林县丞让我来请姜小哥回去问话,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

这林班头乃是林县丞带过来的心腹家人,为人做事很是老练狠辣。

先点出事实坐实姜禾疑点,再用查明真相的大义占据高点,连削带打,梅教谕再要阻拦就要背上阻拦县衙查明真相的罪名。等姜禾进了县衙,说了什么就是他说了算了。

姜禾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事发说的是这!

真不能小瞧任何人,春祭之时着急救人,留了点尾巴,本以为立了大功就无人在意,没想到竟然有人抓着不放。

正在姜禾焦虑之时,梅启荆缓缓脱下姜禾的外衣,露出里面的纱布绷带,声音淬着寒意:“姜禾奋勇杀敌,身负重伤,乃是我昌明县的大功臣。

等他伤好我自会带他去面见万知县,就不用林县丞操心了。倒是林县丞,竟如此对待有功之人,你转告他,让他好自为之!”

言罢就掉头朝院外走去,把这班头晾在原地。

哪知这林班头却不依不饶,快走几步拦住三人,从怀里掏出一物:“梅教谕,此乃牌票,明言所有接到通知的人都要前往县衙听问,请大人莫让我等为难。”

梅启荆上下打量了这班头,眼神中别有意味:“林飞白真有这么厉害,能让知县在勾票上用印,你还跟我罗嗦到现在?

这牌票怕不是以前万知县交于林飞白办理相关靖安乡里事务,让众人配合付票,让我猜猜,这里面写的到底是平靖乡里还是安民保境?”

说着梅启荆就伸手去接这牌票,不料却接了一空。

原来是林班头把牌票收了收,对着梅启荆说:“确是平靖乡里之令。没想到梅教谕平日不但为我县武道教化殚精竭虑,对三班事务也如此清楚。”

林班头刺了梅启荆一句,继续说:“既然您知道此票是何物,那也应该知道,平靖乡里之令我县所有官民均需配合。

林县丞命我等持此牌票来,招姜禾去县衙询问关于平靖乡里之事,就等同于知县亲令。这排票教谕您接不了,让姜禾自己来接吧。”

说着就把牌票伸向姜禾,却又被梅启荆拦住。

梅启荆嗤笑一声:“就你有虎皮?蒯栾,你去取一份付票来,我记得上个月府衙刚给了一张,让我县官民配合县学推广武道,教化万民。”

蒯栾当即一揖接令,转身就准备去取。

梅启荆犹嫌不足,又说:“你拿了付票后再去拟一张差票,就写姜禾二十日入铸体,乃我县英才,让他来县学报道,配合我总结经验,查遗补缺,修订县学教材。”

那班头听到梅启荆如此安排,心知这差事是办不成了,当即冷冷说:“不必了!我等已然通知到位,既然梅教谕自有安排,那我等自回去汇报,就不打扰了。”

那班头又看向姜禾:“至于你,梅教谕既然令你在县学公干,那你就好好配合。县学事了,你需立即自行前往县衙。如果我发现你出县学后未前往县衙,即以抗命论处!”

这班头一拱手:“我现在就回禀林县丞,还请各位好自为之,告辞。”

梅启荆看着这班头愤愤离去,嘿嘿一笑,对蒯栾说:“做戏做全套,你先去把那差票拟了,时间就先定一个月。”

转头又对姜禾说:“这林飞白向来飞扬跋扈,你也不用怕,县学自会护你周全。

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县学呆着,此次僚人出山,我料绝非仅我县一处遭灾,等别的地方消息传来,我们再视情况而定。”

姜禾躬身一揖:“多谢教谕护持,学生铭感五内。早听说这林县丞跋扈非常,没想到竟然利欲熏心至此。”

梅启荆摇了摇头:“应该不止于此,春祭之日周边府县都有僚人异动,我县已经算是损失小的。

抢功之事应该只是附带,他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厘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把每一个信息都做实,为泾源军的后续行动提供信息,如此才算是戴罪立功。

你有大功在身,无需太过忧虑。先以不变应万变,我倒要看看这林飞白还有什么招!”

言罢又对着蒯栾说:“拟完差票后再去礼房递个条子,说县学要将姜禾雇为帮闲。”

蒯栾闻言正要说话,梅启荆摆摆手:“我知道礼房那帮老油条会推脱,你先不用管,先把条子递过去。我先去探一探消息,等我回来自去礼房处理。”

蒯栾见梅启荆安排妥当,躬身接令,带姜禾下去办手续。

姜禾伤口还没痊愈,还不能淬体,只能一边安排铁柱收下尾,自己则去借了些书来,扩充下视野。

县学藏书颇多,但向来没什么人看,有蒯栾帮忙,姜禾从藏书楼借了一大堆书,从风俗人情到历史沿革,无所不包。

这一看就是半天,虽然县学藏书并不珍贵,都是些大路货,但品类丰富,一天下来,姜禾收获颇丰,大大增加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昨天蒯栾提到的震鳞卫,原来就是天子亲军,皇家近卫,比锦衣卫还锦衣卫,直接对皇家负责,历任首领都是宗正。

这震鳞卫跟烛阴楼业务上多有重叠,这些年下来,多有龃龉。

没想到梅启荆竟然是天子近卫出身,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沦落到这边野小城当个八品教谕。

可惜对僚人的介绍多是关于风俗源流,姜禾想知道的奇特的大鼻、诡异的能力几无论述。

直到傍晚,蒯栾来找,说梅启荆回来了,叫他过去,姜禾才放下书。

跑去梅启荆的公房,梅启荆正在喝茶。

姜禾见了礼,梅启荆摆摆手,示意姜禾坐下,问道:“姜禾,之前你在春祭上出言提醒虽然突兀,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并不想多问。

现在我观林飞白似乎并不肯善罢甘休,你能否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发现的这酒有毒?”

姜禾踌躇,刚想拜梅教谕为师,这个问题要不要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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