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长风与张横、熊冶,郑一科、林道符,迟大成等人坐在一起,还有冯大昌也是捧着饭碗跑过来。
众人坐在一起。都是吃得很香甜,林道符虽身为副千户,平时也难得吃肉,此时便是趁机大吃特吃,那冯大昌更是吃得满嘴流油。
只有迟大成吃相会好一些,与他做人一样,吃饭也是一口一口的非常稳当。
对于武长风来说,这吃肉是寻常不过的事情,而在瞬乡堡,还成为奢侈了。
真是不能做对比啊,一对比,除了劲勇堡,其他屯堡都是地狱。
此时冯大昌看见郑一科坐在武长风旁边,有些奇怪这年轻人是谁,轻声向张横打听后,才知道这位原来是武长风的小舅子。
先前郑一科与众人一样站队。由于站得不齐,他身上同样挨了不少的军棍,连小舅子都打,这让冯大昌对武长风的铁面无私大感震惊。
郑一科听到冯大昌的声音。他倒是满不在乎,他叫道:“只要有肉吃,被打几军棍算什么?”
听得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对于武长风给军士们这么丰盛的伙食,林道符其实内心是有忧虑的,各种没吃过的食物,什么方便面,热一热就能吃的米饭和菜品,按这样下去,这养兵的费用就大了。
不过他现在靠上了武长风,这粮饷的事,便由武长风去解决吧。
其实武长风是有苦自己知,他虽然在靖边堡内有几万两银子的库存,粮食的问题不大。
但来自后世的伙食消耗的非常快。
而他的储物空间,还有十个宝箱没开。
但愿还能坚持一阵。
……
过犹不及,特别现在天气寒冷,下午武长风并不操练,只是组织军士们学习军纪条例。
这让那些舜乡新军们叫苦连天,他们都是文盲,让他们读书识字,还不如让他们去操练挨打军棍更强些。
不过这是武长风的规定,他们只能皱着眉头听那些枯燥无味的军纪条例了。
此后一天天训练下来,十天后,众人站队列队,已经基本有些样子,左右不分的人也大大减少。
不过随着训练强度的加深,虽然每天都能吃饱吃肉,不过众军士对训练的畏惧之情也在加深的,天寒地冻的,实在是太苦了。
不过操练前武长风有言在先,谁敢当逃兵的,抓回来后,不但要重重处于军棍,就是他们的家小,也会立时取消他们的田地分配,
甚至将他们的全家驱逐出舜乡堡,念及于此,众新军们才咬牙坚持下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的,十五天后,熊冶怒气冲冲地来向武长风报告,他那一哨兵,昨天有三个军士偷偷溜出军营,逃回家中去了。
现在他们已是抓了回来,听候武长风的发落!
武长风不由大怒!
……
寒风彻骨,雪花乱舞,此时在舜乡堡教场上,两哨新军,还有那些舜乡堡旧军都排列成阵形,只是静静地立在教场上。
他们每人手上都拿根长枪,虽然众人还没有开始学习枪击之术,不过已是练习如何持枪列阵,几百根长枪探出,枪刺如林!
在众军面前,此时“啪啪。”的肉击声不断,镇抚迟大成判定这三个逃军每人处以三十军棍的刑罚。
三个军士分别叫矫九高、陈臣忠、韩文焕,这三人都被按倒地下,由镇抚迟大成身边的风纪军一一行刑,那几个高大魁梧的风纪军士手上拿着军棍,只是狠狠地往三人的屁股上面打去。
惨叫声不断传来,听得场中的众军脸色一片惨白,三十军棍打完后,三人的屁股上面一片血肉模糊。
迟大成脸色不变,行刑完毕,他对武长风拱手道:“大人,违纪军士已是处罚完毕,请大人示下。”
武长风静静不语,站在他身后的八个原靖边堡魁梧老兵护卫,也是个个冷着脸按刃肃立!
半响。武长风说了一声:“迟镇抚,记得我说过,有敢当逃兵的,他与家小要全部驱逐出舜乡堡吧!”
以迟大成的刻板僵硬。他也不由动容,这种寒冬时节将他们全家驱逐出舜乡堡,这……
他迟疑道:“大人,他们法无可恕,但情有可原。依下官看,还是……”
林道符此时站在武长风身旁,他心下不忍,也想劝说。
武长风猛地起身,一身的甲叶铮然作响,他厉声喝道:“我舜乡军中以军纪律法为先,违情不纠,情尚可在,违法不纠,则法何存?如果人人都情有可原。我舜乡堡何以为军?”
他冷冷道:“驱逐!”
那三个军士本来趴在地上呻吟,此时听了武长风的话,人人都是挣扎哀求,满眼的泪:“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武长风板着脸不语,此时武长风身后出来几个精壮护卫,将他们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押出教场去了,远远的三人的哭叫声还是不断传来:“……大人,饶了小的们吧……”
场中落针可闻。连舜乡堡旧军都是脸色一片惨白。
一片安静中,间中传来熊冶的咆哮怒吼:“老子军中不要软蛋,有想当怂货的,说一声。就可以象他们一样,滚蛋!”
众人静静立着,不知过了多久,教场那边的路上传来一片的声音,众人一齐转头看去。
却是三个军士十几口人尽数被赶出舜乡堡来,这些人中有老有少。
他们拿着简单的包裹,其中有几个年轻妇女手上还抱着婴孩。
寒风中,婴儿只是哭叫不停,几个女人不住的流泪安慰。
旁边有些老者长辈,只是怒目对那三个军士喝骂着,骂他们丢人不争气,连累自己家小受苦,本来家中就可以分下田地,过上好日子,现在全完了。
这三个军士都是一拐一瘸的,他们哭丧着脸,低垂着头,只是后悔莫及。
一行人从路上走过,旁边远远的围着一些舜乡堡民众,各人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众目睽睽下,一行人更是羞愧难当!
听婴儿的哭声越急,还有那些妇女的哭声远远传来,武长风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硬啊。
他对林道符道:“林大人,你带些人去库房领些银子与米粮,追上他们,每户给银二两,米麦两斗吧。虽然他们不能再留在舜乡堡内,不过有那些银钱粮米,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至于他们以后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吧。”
林道符深深作了一个揖,郑重地道:“下官领命!”
走了几步,这高大的中年军官又回过头来:“大人治军严谨,心怀慈悲,下官叹服!
说着他就急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