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从贾家出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股子冰冷的怒火,已经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惟幄的平静。
他知道,刚才那番话,已经足以击溃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心理防线。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把压倒她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给准备好。
他走到了后院,三大爷阎埠贵的家门口。
阎埠贵正坐在窗户边,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中院的动静。
刚才林卫国和秦淮茹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心里正盘算着呢。
这林卫国,年纪不大,手段可真够硬的。看来,这傻柱的案子,要翻过来了。秦淮茹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自己昨天,确实看到傻柱去贾家通下水道了。
这事儿,要是派出所的人来问,自己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了,就得罪了秦淮茹。虽然她现在自身难保,但毕竟是邻居。
不说,万一林卫国那边记恨上自己……
他现在可是副处长啊!随便给自己穿个小鞋,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阎埠贵正纠结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三大爷,在家吗?”
是林卫国的声音。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连忙放下酒杯,跑去开门,脸上堆起了菊花一样的笑容。
“哎哟,是卫国啊!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不了,三大爷。”林卫国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我来,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你说,你说,只要三大爷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昨天下午,您是不是看到傻柱,去贾家通下水道了?”林卫国直接问道。
阎埠贵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打哈哈:“昨天下午?哎哟,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好多事儿都记不清了。我得好好想想……”
他想拿捏一下,看看林卫国会给他什么好处。
林卫国看着他那副算计的嘴脸,心里冷笑一声。
跟自己玩这套?
“三大爷,您是老师,是文化人,应该知道,做伪证,是什么后果吧?”林卫国不咸不淡地说道。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当然,您的记性不好,我也理解。”林卫国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崭新的“大团结”,塞到了阎埠贵的手里。
“这是二十块钱。我爸妈让我给您的。说是感谢您平时对我家的照顾。您拿着,买点好酒喝。”
阎埠贵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二十块!
这可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啊!
他正想伸手去接,林卫国却又把钱,收了回去。
“不过呢,我刚才想了想,这钱,现在给您,好象不太合适。”林卫国的脸上,带着一种让阎埠贵看不懂的笑容,“万一,待会儿派出所的同志来找您了解情况,您这钱,说不清来源,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是我在贿赂您,让您做伪证呢。”
阎埠贵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听明白了。
林卫国这不是在给他好处,这是在给他下套!
他要是收了这钱,再说自己看见了,那就是受贿做伪证!
他要是不收这钱,再说自己没看见,那就是得罪了林卫国这个副处长!
这……这他妈是两头堵啊!
“卫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阎埠贵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没什么意思。”林卫国把钱重新揣回兜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就是觉得,做人,还是要凭良心。事实是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您说对吧,三大爷?”
“我相信,您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林卫国转身就走,留下阎埠贵一个人,站在门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这才明白,自己那点小算盘,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可笑至极!
人家根本不屑于跟他做什么交易。
人家直接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自己选,是说实话,还是跟着秦淮茹一起,掉进坑里。
这还用选吗?
……
与此同时,东城派出所。
审讯室里,傻柱正跟一头倔驴一样,梗着脖子,跟两个民警对峙。
“我再说一遍!我没干!你们爱信不信!”
“何雨柱,你态度放端正点!”一个年轻民警拍着桌子,“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受害人亲口指认你,现场还留下了你的手套!你还想狡辩?”
“我狡辩个屁!那手套是我昨天通下水道掉的!”
“谁能证明?”
“我……我院里的人能证明!”
“我们已经派人去了解过了,没人看见!”年轻民警冷笑道。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象是领导的中年民警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技术科的同事。
“小王,你们先出来一下。”
“是,所长。”
中年民警,正是这家派出所的所长,姓李。
他刚接到分局王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王局长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这个案子,有蹊跷,必须慎重处理!
特别是,当他听到“外交部林副处长”这几个字时,他后背的汗都下来了。
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人家关注的案子,要是办砸了,办成冤假错案,那自己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李所长走进审讯室,亲自给傻柱倒了杯水。
“何雨柱同志,你别紧张。”他的态度,和风细雨,“我们是人民警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把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的所有行踪,都仔仔细细地,跟我们再说一遍。”
傻柱看他态度好,心里的火气也消了点,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李所长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技术员说:“去,把那只手套,拿去做一下技术鉴定。重点检查一下,手套内外的残留物。看看是昨天下午的,还是今天早上的。”
“是!”
没过多久,另一个去四合院走访的民警,也回来了。
“所长,问清楚了。院里的三大爷阎埠贵证明,昨天下午四点多,确实看到何雨柱从贾家出来,手里还拎着通下水道的工具。”
“哦?”李所长的眼睛一亮。
人证,有了!
又过了一会儿,技术员也拿着鉴定报告,跑了回来。
“所长,结果出来了!手套上残留的污渍,经过化验,主要是厕所渠道里的陈年皂垢和毛发,形成时间,至少在十二个小时以上!而且,手套表面,还有一层已经风干了的,极细的灰尘。说明这只手套,在被人发现之前,已经在某个角落里,待了很长时间了!”
物证,也有了!
李所长看着手里的两份报告,猛地一拍桌子!
“好啊!清楚了!全都清楚了!”
他看着还一脸懵逼的傻柱,说道:“何雨柱同志,你可以回家了。是我们工作失误,给你造成了麻烦,我代表所里,向你道歉。”
“啊?”傻柱愣住了,“我……我能走了?”
“走吧。”李所长摆了摆手,然后对旁边的民警,下达了命令,“小王!带上人,跟我去南锣鼓巷!”
“这一次,不是去请人了!”
他的脸上,满是怒火。
“是去抓人!把那个涉嫌诬告陷害的秦淮茹,还有那个贾张氏,都给我铐回来!”
当两名民警,带着手铐,再次出现在四合院,并径直走向贾家时,整个院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淮茹和贾张氏,看到那冰冷的手铐,腿都软了。
“警察同志,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抓错人了!我们是受害者啊!”秦淮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受害者?”民警冷笑一声,“秦淮茹,你涉嫌诬告陷害,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秦淮茹的手腕上。
贾张氏在一旁,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她竟然,直接吓尿了。
秦淮茹被两个民警,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四合院。
她那张曾经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俏脸,此刻写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知道,自己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目定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谁也想不到,这件“流氓案”,竟然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如此惊天的大逆转!
许大茂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刘海中和阎埠贵,更是后背发凉,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站错队。
而林卫国,只是平静地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秦淮茹被带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