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易中海那副“你总不能拒绝这个了吧”的笃定表情，心里暗自发笑。
老狐k狸，你还是太小看我了。
我脸上露出比刚才更加为难的神色，就好象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一大爷，您太看得起我了。”
我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您说得对，传道授业，是好事。我也很想帮棒梗，让他走上正道，将来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我先是摆出高姿态，表示我不是不想帮，而是有难处。
“可是……我不敢啊！”
“不敢？”易中海愣住了，“这有什么不敢的？”
“一大爷，您想啊。”
我开始掰着指头，给他算帐。
“第一，我自己的学业还没完成呢。您也知道，我刚考上翻译证，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我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生怕浪费一分一秒。我实在是……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专门教他。”
“如果只是偶尔指点一两句，那叫不负责任，纯属糊弄人。不但教不好他，还眈误了我自己的学习。这不是两头都眈误了吗？”
我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一个上进的年轻人，珍惜时间，努力学习，谁也挑不出错来。
易中海皱了皱眉，显然，这个理由他虽然不满意，但也不好反驳。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一大爷，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我要是真当了棒梗的‘老师’，那我就得对他负责。”
“可棒梗现在是什么情况，您比我清楚。”
我没有直接说棒梗的坏话，而是用了反问。
“他从小被贾大妈和秦淮茹惯得没边了，在院里是小霸王，在学校里也不听管教。”
“偷鸡摸狗，撒谎打架，这些事，他干得还少吗？”
“您觉得，就他这样的性子，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教好的吗？”
我顿了顿，给了易中海一个思考的时间。
然后，我继续说道：“我把话说得难听一点。我要是教了他，他学好了，那是他浪子回头，是他妈和他奶奶教育有方。”
“可他要是学不好，在外面闯了祸，打了人，或者偷了东西被抓了，那责任算谁的？”
“到时候，贾大妈会不会堵在我家门口，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是我这个‘老师’没教好，把她孙子带坏了？”
“院里的人，会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林卫国自己学习好，却教不好一个孩子，是个‘假文化人’？”
“一大爷，您说，这个责任，我担得起吗？我们林家，担得起吗？”
我这一连串的发问，象是一把把尖刀，刀刀都扎在要害上！
我直接把最坏的可能性，血淋淋地摆在了桌面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教不教”的问题了，而是上升到了“责任”和“名声”的高度！
林铁和王茹听得是心惊肉跳，后背直冒冷汗。
他们之前还真没想这么深！
现在被儿子这么一点拨，才猛然惊醒。
是啊！
贾家那一家子，就是不讲理的滚刀肉！
真要是出了事，他们绝对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
这哪是“帮扶”，这分明就是往自己脖子上套枷锁啊！
“卫国说的对！”
林铁这个老实人，此刻也忍不住了，他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说道。
“一大爷，不是我们不帮忙，是贾家那个孩子，我们……我们教不了，也不敢教！”
“真要出了事，我们家可担待不起！”
王茹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一大爷，您还是……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到林家父母态度如此坚决，易中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路，都被我给堵死了。
我说的每一个理由，都让他无法辩驳。
因为我说的，都是最可能发生的事实。
他要是再坚持，就显得他是在故意给林家挖坑，用心险恶了。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易中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就凉透了的茶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怒火。
我心里清楚，这老狐狸今天算是栽了。
但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他的“养老大计”里，我已经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
我得做好准备。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易中海才缓缓地放下茶杯。
他抬起头，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恩，卫国，你考虑得很周全。”
他竟然……承认我说的对了。
“是我这个当大爷的，想得简单了，没有考虑到这些后果。”
“这件事，就当我没提过。”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这份城府，让我心里对他的警剔，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能屈能伸，这才是最难对付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易中海站起身，理了理衣角。
“我就是过来看看，顺便……替贾家问一句。”
他临走前，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一句，把自己摆在了一个“热心肠”的位置上。
“一大爷慢走。”
林铁把他送出了门。
等易中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铁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个一大爷……心眼子也太多了！”他心有馀悸地说道。
“妈，以后一大爷再说什么，或者秦淮茹上门来，您什么都别答应，就说等我回来再说。”我叮嘱道。
“哎，妈知道了。”王茹连连点头，“今天幸亏有你，不然妈和你爸，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易中海的第一次试探，以失败告终。
但他和秦淮茹，绝对会卷土重来。
下一次，他们的手段，只会更加隐蔽，更加狠毒。
……
果然，不出我所料。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里风平浪静。
但暗地里，一股新的流言，却悄悄地传开了。
“听说了吗？林卫国考上翻译证，人就飘了，看不起咱们这些老邻居了。”
“可不是嘛！一大爷好心好意上门，想让他帮帮可怜的秦淮茹家，结果被他给顶回去了！”
“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刚有点出息，就忘了本了！”
“还说什么‘斗米恩，担米仇’，我看他就是小气，一毛不拔！”
这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
不用想，肯定是易中海在背后捣的鬼。
他这是在给我泼脏水，败坏我的名声，为他下一步的行动，做舆论铺垫。
我对此，置若罔闻。
跟这些蠢人解释，纯属浪费口舌。
事实，会证明一切。
这天晚上，我正在屋里看书，准备自学一下英语和法语，为未来做准备。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喊声。
“哎哟！我的儿啊！你怎么了啊！”
“快来人啊！救命啊！棒梗不行了！”
是秦淮茹的声音！
声音凄厉，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整个四合院，瞬间被惊动了。
我放下书，走到窗边，看到中院已经亮起了好几盏灯。
秦淮茹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冲出来，怀里抱着棒梗，哭得撕心裂肺。
棒梗在她怀里，双眼紧闭，脸色发白，一动不动。
贾张氏跟在后面，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我的大孙子哎！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院里的邻居们纷纷跑了出来，围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
“棒梗这是……病了？”
傻柱第一个冲了过去，紧张地问道：“秦姐！怎么回事？棒梗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秦淮茹哭着说：“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喊肚子疼，然后就……就晕过去了！”
“快！快送医院啊！”刘海中在一旁喊道。
“送医院……送医院得要钱啊！”
秦淮茹哭得更凶了。
“我们家……我们家哪还有钱啊！上个月的工资，早就花光了！现在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
她这句话，象是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齐刷刷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那就是我们林家。
我站在窗后，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戏，终于开场了。
这出“深夜救急”的戏码，演得可真够逼真的。
易中海这老狐狸，还真是会挑时间，会造势。
他这是要用一条“人命”，来逼我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