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里就是我和二哥的房间了吗?”她仰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林卫国。
林卫国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神里满是宠溺。
“对,以后这里就是你和卫东的房间。”
他指了指那张小书桌:“看到没?这是专门给你和卫东买的,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写作业,看书。”
他又指了指那两铺崭新的火炕:“这边这铺是卫东的,那边靠窗户的,是你的。”
“冬天把炕烧热了,躺在上面,又暖和又舒服。”
林小杏听着哥哥的描述,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二哥住进来的美好场景。
她跑到属于自己的那铺小炕前,脱掉鞋子,像只小猫一样爬了上去。
她在光滑的炕面上滚来滚去,发出“咯咯”的笑声,开心得不得了。
“我有自己的床啦!我以后有自己的床啦!”
这纯粹而天真的快乐,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茹站在门口,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
她用手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是喜悦的泪水。
她这辈子,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累,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
以前,她觉得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现在,这个梦,被她的大儿子,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现实。
林铁站在妻子旁边,这个在工厂里干着最苦最累活计的汉子,此刻也是虎目含泪。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重重地拍着大儿子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卫东也走了进来。
他不象妹妹那么外放,但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和那亮得惊人的眼睛,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他走到那张书桌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桌面。
从今天起,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趴在床沿上,或者挤在饭桌一角写作业了。
他将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可以安安静静学习的空间。
“哥……”他转过头,看着林卫国,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林卫国笑着摇摇头:“傻小子,跟哥客气什么。”
“以后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
“恩!”林卫东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这一刻,哥哥的形象,在他心里变得无比高大。
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象哥哥一样,有本事,有担当,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一家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而门外,围观的邻居们,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羡慕!
实在是太羡慕了!
看看人家林家这新房子,再看看自己家那拥挤昏暗的小屋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同样是生儿子,人家林铁怎么就生出林卫国这么个有本事的。”
“可不是嘛,这才提干几天啊,就给家里添了这么大一件‘家当’!”
“你看看人家那书桌,那窗户,啧啧,讲究!”
三大爷阎埠贵,扶着老花镜,踮着脚尖,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修这么一间房,又是砖瓦,又是木料,又是人工,少说也得花个二三十块钱吧?
这林卫国,现在是真有钱了啊!
他心里盘算着,以后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让林卫国帮衬一下自己家,比如给自己儿子介绍个好点的工作什么的。
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刘海中,通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场景,气得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他丢了面子,挨了批评,每天还要去街道办学习。
结果呢?
林卫国非但没受影响,反而风风光光地把新房建好了,在院里出尽了风头!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显摆什么!不就是个破耳房吗!”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而贾张氏,则是躲在自家窗帘后面,一双三角眼里,淬满了毒液般的嫉妒。
那间明亮的房间,那张崭新的书桌,那铺温暖的火炕……
这一切,本来,在她看来,是有机会属于她家的!
可现在,全成了林家的!
她看着林小杏那张璨烂的笑脸,心里就象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凭什么!
凭什么她林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凭什么她林家的丫头片子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贾张氏的心里,悄然萌生。
林卫国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龌龊想法。
此刻,他的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所填满。
他看着在炕上打滚的妹妹,看着抚摸着书桌的弟弟,看着喜极而泣的父母。
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上辈子,他为了国家,为了理想,亏欠了家人太多太多。
这一世,他要亲手,把最好的生活,捧到他们面前。
妹妹的笑脸,就是他奋斗的全部意义。
他转过身,对着还在帮忙收拾零碎的两位瓦工师傅,深深地鞠了一躬。
“两位师傅,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他从兜里掏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两人手里。
“这是工钱,另外一点,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给两位师傅买包烟抽。”
师傅们捏了捏红包的厚度,顿时眉开眼笑。
“林干事,你太客气了!”
“是啊,以后有这种活儿,您再找我们,保证给您干得漂漂亮亮!”
送走了师傅,林卫国一家人,正式开始往新房里搬东西。
卫东和小杏的书本,衣服,被褥……
当林小杏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把它工工整整地放在那铺崭新的火炕上时,她回头,给了林卫国一个大大的,甜甜的微笑。
那一刻,林卫国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搬家是个体力活,但林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一点也不觉得累。
林卫国和林铁负责搬运大件的被褥和箱子。
王茹和林卫东则细心地整理着各种书籍和杂物。
林小杏是最高兴的,象个小指挥官一样,一会儿让哥哥把她的布娃娃放在枕头边,一会儿又让妈妈把她的红领巾挂在墙上。
小小的耳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温馨的一幕,落在院里其他人眼中,却变了味道。
“哼,瞧他们家那得瑟样,不就多了个小破屋吗?”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一边搓着棒梗的脏衣服,一边酸溜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