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岳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热,嘴角抽搐,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王宝御一伙人又恼又恨,却怕越辩解越丢人,只能咬牙忍着。
而台下观众的眼神,却越来越明显!
罗振岳这位“半步宗师”以往的名声,恐怕真有水分。
此刻,全场节奏已悄然握在了王羽手中。
刀疤脸听得眼中放光,藏不住满脸的赞赏。
“厉害,真厉害啊!
一眼就能断定罗振岳走眼!”
他心里暗暗掂量:这人绝不简单,说不定……真能帮我办成那件事。
王羽却只是淡淡一笑:“厉害谈不上,但要压过罗振岳这种号称‘半步宗师’的,倒也绰绰有馀。”
“你闭嘴!”
罗振岳终于压不住火,拍案而起:“你说来说去,难道就百分百确定这瓶子的来历了?别太早得意!”
王宝御立马跟着帮腔,咬紧牙关道:“就是!蒙对一点就摆谱,你狂什么!”
“是吗?”
王羽忽然朗声笑起来,手指在瓶身轻轻一拨,那方瓶便在他掌中稳稳转了一圈。
“宋代王池窑从中期往后,所有填彩用的釉料,都取自一种独有矿料,宋氏绿。”
“这种绿料本就稀有,宋末战乱频发,矿脉断绝,从此绝迹。”
“而这瓶子上的绿,无论成色还是质地,都是最纯正的头批矿料,里面还掺了珍珠粉和金粉细末。”
“这种工艺,只在宋徽宗在位那段时期短暂出现过,光凭这点,就足够下定论。”
“这尊瓶,出自宋徽宗晚年的宫廷窑口,上面的九龙九凤纹,也证明它曾是御用之物。”
说到这里,王羽将瓶身一侧对准放大镜,画面立马投上大屏幕:“各位请看。”
瓶身彩绘之中,果然有点点金粉隐约闪铄,流光暗藏。
全场顿时哗然:“又说对了!他又说对了!”
“这竟然是宋徽宗御用的东西……真没想到还能传世!”
“那它到底叫什么名字?”
在一片激动与追问声中,王羽不紧不慢地开口。
“从画风笔触来看,瓶上这幅画,应是徽宗亲笔。”
“而这画面说的不是龙威,也不是凤仪,
是徽宗当时畅快洒脱的心境,所以这瓶子有个很雅的名字,叫‘邀月乘风’。”
“我的天……”
惊呼声再次炸开。
“连画是谁画的都看得出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那现在……王羽岂不是已经赢了罗振岳?”
所有目光一下子聚向刀疤脸,期待又急切。
“啪、啪、啪。”
刀疤脸重重鼓了三下掌:“好,很好,非常好!”
他迈步上前,朝王羽郑重点头:“我夜狼闯荡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象你这么有才华的年轻人,佩服!”
“夜狼?!”
台下瞬间骚动起来:“难道是摸金校尉夜狼?”
“不错。”
夜狼这一承认,全场顿时寂静了片刻。
有人忍不住追问:“那这尊瓶子……该不会是您亲手从地下请出来的吧?”
“呵呵……”
夜狼只是笑了一声,没有接话,目光却扫过全场:“它既然在我手里,往事就不必多提了。”
短短一句,仿佛已道尽无数江湖风雨。
赵天龙快步上前,朝夜狼抱拳:“夜狼大师,我兄弟王羽刚才说的,可都对?”
夜狼深深吸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锐光。
“这位王羽先生,一字不差,全说对了。这尊宝贝,正是‘邀月乘风’。”
“哗!”
全场顿时像炸开了锅。
“赢了!”
田慧和苏曼几乎同时喊出声,激动地拉住对方的手又笑又跳:“王羽赢了!”
赵天龙长长吐出一口气,眼框竟有些发热,连连点头:“我就知道……我兄弟从没输过。”
“太强了!”
“本来还想看罗振岳教训他呢,结果反被按在地上摩擦……”
会场里议论声、掌声沸沸扬扬。
而罗振岳和王宝御那边,却一片死寂,脸白如纸。
“输了……真输了……”
王宝御眼神发直,瘫进椅子里:“那我……岂不是要把集团股权赔给赵天龙?”
他来之前从没想过会输,更没想过师父会输。
可现在,所有的算计全落了空,不,是全砸碎了。
“哈哈!”
赵天龙朗声一笑,跨步上前:“王宝御,现在你师父都输给我兄弟了,你还有什么话说?股权,该交出来了。”
“嘶!”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局定乾坤,果然刺激,也果然残酷。
“师父!师父您得帮帮我啊!”
王宝御慌忙拽住罗振岳的手臂:“这样我要血亏的!”
赵天龙冷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师父技不如人,比不上我兄弟。”
“我没输!”
罗振岳猛地拍桌站起,怒喝道:“一个软饭男,怎么可能赢我半步宗师!这里面肯定有鬼!”
“嗬……”
见他竟当场耍赖,还暗示比试不公,全场顿时一片低哗。
每个人眼神里都浮起明显的鄙夷!
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怎么作假?
赵天龙火气噌地上来了:“罗振岳,你好歹顶着‘半步宗师’的名号,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这轮得到你插话?”
罗振岳直接指向王羽,又指向一旁的叶天方:“今天的公证人叶天方,早就和王羽有交情!
我有理由怀疑,叶天方提前把‘邀月乘风’的底细透给他了!”
这话一出,台下观众纷纷面露诧异:“王羽和叶先生……认识?”
“何止认识!”
王宝御立马跳起来帮腔:“前几天,有人亲眼看见叶天方进了赵天龙的公司,当时王羽也在场!”
“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根本就是早有计划,
想借这次比试,把我师父从云城鉴宝界领头的位置上拉下来!”
场内顿时静了一瞬,不少人面面相觑:“不会吧……真有这回事?”
“胡说八道!”
赵天龙忍无可忍,怒喝道:“王宝御、罗振岳!你们输不起就罢了,凭什么污蔑公证人叶先生?”
他转向夜狼,郑重抱拳:“再说,我就算想泄露消息,做得到吗?夜狼大师何等身份,怎么可能配合我们演戏?”
“大家可都看见了,夜狼大师是今天才到场,亲手柄木盒交到叶先生手里,比试才开始的!”
“你们这样乱咬人,不只是在污蔑我,更是在污蔑夜狼大师!”
这番话说完,不少人跟着点头,目光里的怀疑渐渐转向罗振岳师徒。
夜狼大师脸色一沉:“罗振岳,你这是要跟我过不去?”
“我……”
被夜狼这么一喝,罗振岳顿时语塞,却仍不死心。
“可他王羽一个靠女人养的小白脸,凭什么比我强!
还说得头头是道……你们不觉得这太蹊跷了吗!”
听到这里,王羽反而笑了。
“真是可笑。自己坐井观天,就见不得别人比你高明?”
“罗振岳,你说我不可能比你强?那你听好了,我的本事,你根本想象不到。”
话音落下,王羽左手平托瓶身,右手屈起两指,朝瓶底轻轻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