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绝元气功据杨巅所说,来源于早已复亡的精绝神庙。
精绝神庙是远古大虞朝时,一群崇信外神之人创建。
远古时候,外神掠过大陆上空,叫一群炼气士看到,生出崇拜狂热之心,自此立庙拜神,尊称其为精绝天女。
外神并非是大陆诞生便出现的神明,与大陆并无什么羁拌瓜葛。
其来自天外天,就是无尽宇宙浩渺星空之外的苍茫,还有苍茫深处恐怖的混沌。
外神实力强大,传说并不下于道祖和天庭诸神,但两者间是否有所关联却不为人知。
外神对人类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对大陆其它生物也没有什么兴致,他们游荡星空寰宇,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和意识,但当他们意识到什么生灵,并感兴趣之时,可能带来幸运,但更可能带来的则是毁灭。
传闻之中,外神无具体神形相貌,只是本源般的存在,可以化身万千,可能当初经过大陆,以神女形象出现,也可能是这群炼气士自己的想象,所以才有了精绝天女这个神号。
精绝神庙存在良久,但在大陆并不算多,干太祖斩蛟起义,混一南北时,精绝神庙曾经暗中襄助大晋朝。
天下大定之后,太祖集齐八大世家以及皇家的一些高手,马踏精绝神庙,七日七夜之间将精绝神庙主庙铲平,一个月内将所有其它的精绝神庙分支全部摧毁。
庙众大多斩杀,逃离者追剿了一甲子时间方才作罢,而精绝神庙的所有武学,经书,财富等等,全被八大世家和皇室分润。
虽然当初外神只是路过大陆,别说与生灵交流,就是看都没看过众生一眼,但据传精绝神庙之中某些武学,是当年缔造神庙的那批古人练气士观外神掠过大陆上方虚空身影有感,才创造出来。
不过神庙足有上百种武功,称为绝学的十几种,其中内功又有三门,历史上神庙还出现过青黄不接和断层的时候,所以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那些炼气士观看外神身影创出来的。
这门精绝元气功就是精绝神庙三大内功之一,落于皇室手中,并没有给华州杨家,杨巅不知从哪里得到,未说明具体来历,只讲练习无妨,使用也无妨,精绝神庙复灭甲子后,朝廷已经放开禁制。
此功言说威力,杨巅讲不下于四照神功,而且入门要比四照神功更简单一些,也易学一些,但却唯有一个难处。
就是这门功法随着修为高深,瓶颈将越变越强,与四照神功不同,四照神功只要天资足够高,悟性足够强,那么三十年不够六十年,六十年不够一百年,一百年不够二百年,先不管能不能活至那般大岁数,只要积累至了,总有一天能够大成。
但精绝元气功的瓶颈却不是这般就能突破,初始简单容易入门,中后期之时瓶颈简直奇厚无比,并非单纯积累够了就能突破,还得看运气,碰顿悟,运气好出现顿悟,配合积累可能就破了,运气不好,从来没有顿悟出现,那也就终生止步当前境界了。
赵倜觉得这门功法还挺有意思,顿悟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吗?肯定不是,所以才要看运气,运气好了可能突然出现,运气不好可能永远不来。
杨巅叫他先拿这门功法去练,毕竟四照神功这时敏感,他也不想再要,而杨巅说此功前期不难,若是真到中期时候无法晋境,再给他寻一些旁的功法。
不过赵倜觉得倒没什么,毕竟他武心通明,练功飞快,虽然还没有过什么顿悟,但那可能是四照神功不需要,说不定一练这精绝元气功就会出现,能够一直突破修习下去呢。
而杨巅所讲,精绝神庙被灭之前此功并无记载有人练成。
至于中成也极罕见,许多年未曾有人达到,而只要达到中成便足以称为绝顶高手。
精绝神庙被摧毁之后,这门功法流传出来,无论皇家,还是赏赐出去的何人,未见一个练习成功,小成中成境界全无出现。
所以,此功只能自己琢磨,没有任何的参照,即便练会使用,世上只怕也没谁认识。
赵倜想到这里,轻轻翻开了羊皮册页,这书册形色应属皇家制式,用工考究,臻美柔软,里面字迹极为工整端庄,虽是手抄,但看着却好象刻印的一般。
他自光缓缓扫过,看完第一页接着去看第二页,然后第三页,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已经将整本的精绝元气功看完。
随后他面露沉思,静静思考起来。
此功与四照神功完全不同,根本就为两个路子,如果说四照神功属于标准的内功,那么这精绝元气功则有点神道诡异了。
此功除了行功路线方法之外,还伴随着各种冥想,尤其小成之后的每一步前进,都要有冥想做为辅助。
而且这冥想并非乱想,不是功法描述一件事物的型状,然后练功者按图索骥般在脑海之中想出来就行。
其间须要顿悟,参详功法描述,产生顿悟,然后按照顿悟之中的形象再去冥想,如此功法才能继续进步,否则便会停滞不前,哪怕再如何辛勤练习,也没丝毫的用处。
但功法内描述的冥想事物极为匪夷所思,有些东西别说世间出现存在,哪怕连近似的都没有,想要据此顿悟出来完整形象,可说千难万难。
如小成之后的第一幅冥想图案,乃是一只叫不出名称的生物,仿佛一只肉球般,上面生长了无数的触手,每只触手上又生有一只眼睛,既怪异又惊悚。
而大成之时的最后一幅图案,则是一个神女模样,但这神女飘扬的黑发却并非发丝,而是一条条黑色的小龙,狰狞凶恶,张牙舞爪。
神女的眼睛深邃漆黑,整个眼球都是这种颜色,见不得一丝的白,看去仿佛两颗深邃的墨星,而若仔细看这墨星上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存在,但图画却不能完整描绘出来。
神女的身体纤细妖娆,双臂嫩如白藕,可却不见手掌,该为手掌的地方生有一枚花朵,半黑半白,似莲似荷,花瓣中间闪铄七彩光芒,光芒又似托起无尽的混沌,混沌内————层层叠叠,似乎是苍茫,似乎是宇宙,辩不分明,只能全靠猜想。
赵倜足足思索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和自己之前所想完全不同,没有那么容易,居然要用图形来触发顿悟,然后再进行冥想。
这和武道里正常所讲的顿悟不太相同,似乎简单了些,因为有图画指引。
可又似乎更难了些,因为顿悟从来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循,来如虹彩,去似霓光,哪里会和所看所思的图画一样?
这根本就是完全相悖的事情!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练至小成再说好了。
赵倜将羊皮册放在桌上,然后去床榻中盘膝坐下,便开始练习这精绝元气功。
只是一个时辰左右,就看他神色变得奇诡无比,半边脸隐隐呈现雪白,半边脸却如黑夜般黑,就是两只眼珠也都变得一黑一白起来。
他的身上蒸发起腾腾的热气,这气竟然也分黑白不同,左面为黑,右边为白,黑白分明,仿佛黑夜与白昼相邻,泾渭分明。
他的双手也是如此,一白一黑,此刻五心朝天的姿势,手掌翻转放于膝盖,就看一只手掌上方形成一团白色氤氲,另外一只手掌上则是一团黑色的氤盒。
这时赵倜眼珠转了转,忽然一张嘴,“扑”地一下喷出一口黑白交缠的气息,直达三尺之外,然后脸色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接着他微微露出一抹诧异神色,自言自语道:“怎这么快便小成了?”
这也实在是太快了,自己居然只用一个时辰就将这精绝元气功练至了小成之境,虽然杨巅说这功法入门比四照神功要简单要快,可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吧?
赵倜挠了挠头,精绝元气功小成之后便可以内力外放,但并非掌风拳劲之类,而是一种叫做精绝元气弹,简称元气弹的东西。
功法描述,这也是内力凝练而成,但与掌风不同,似掌风拳劲之类,都有内力芒尾存在,有很长的外放轨道存在,但这元气弹却并非如此。
这元气弹就是一个凝练到极致的真气之球,没有芒尾,气轨极短,一旦放出身子便可以随即腾移,不似掌风之类需要稍做停留,如不停留则掌风中断,说不定歪去哪里,甚至直接凭空消散。
但可不要小看这瞬间就可移动的效果,哪怕只要早了几雾几瞬,便可成为胜负的关键,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便是这个道理。
既然小成,那试一试威力如何?
赵倜琢磨,练习如此之快,若不演示一番,实在有些心痒难耐。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前后较近,但两侧距离还是够远,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因为是厢房,便去将灯火移至北面一侧,然后来到南面书箱之处,随后精绝元气功体内运转,右掌朝着灯焰轻轻一拍。
接着便听一声极其微小的声音传来,一团拳头大小的圆形白光出现,只是瞬息就至了前面灯火之处,然后忽地爆闪,霎时就将那灯台淹没,房中亮光顿熄,灯台传来裂断之音。
嗯?赵倜扬了扬眉,他这一下只用了一成的功力,竟然将灯台打的碎裂,看来威力还不错啊。
这时点亮另外一盏灯,走上前去观看,只见不但木头灯台被打碎,就连上面的铁灯壶都打得瘪掉,折裂了几道痕迹,灯油正在汩汩流淌。
赵倜急忙将这坏灯放平,不叫里面的油继续淌出来,想了想后又将新灯火摆放下去,接着退回至南面书箱位置。
他这时慢慢抬起左手,这精绝元气弹并非一种,而是两种,按照功法所述乃为黑白二色,修习之时内力分为黑白二气于体内分开,不能混肴,而右手放白色元气,便不能放黑,黑色元气弹只能左手施放。
功法所言这黑色与白色不同,白色蕴含爆裂之力,摧枯拉朽,黑色则为湮灭之力,破坏悄无声息。
至于威力,倒是没有详细阐述,但字里行间似乎黑色要更强一些。
赵倜略微思想几息,随后左掌往前一拍,同样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刹那间便见一枚弹丸大小型状的黑光向前喷射而出,情状看着十分骇人。
怎么这样小?赵倜不由纳闷,白色元气弹一成功力有拳头般大,这黑色的却只弹丸模样,却是何缘故?
只看这黑色的元气弹疾快无比,毫无声息,转眼就至了灯火前方,接着一闪,灯火扑灭,然后墙壁传来一声轻微闷响。
不好,哪里去了?
赵倜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威力这般大?这是穿墙而过了吗?
随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听外面主房之内传来一声惊天怒吼:“何方宵小偷袭,啊啊啊————”
赵倜闻声不由傻眼,这是赵父的声音,那枚元气弹破墙跑去主房了吗?
他急忙快步上前,又点了一盏备用油灯,然后凑近墙壁观看,只看就在北墙之上有一个圆形的小孔,大小正和那黑色元气弹仿佛,里面黑黝黝的,不知多深多远。
这厢房和主房两侧墙壁相接,但并非单墙,而是砌了两面土坯靠在一处,至少也有两三尺厚。
赵倜借助油灯顺着小孔往内观看,就见那边忽然亮起,接着似乎一只瞪大了的眼珠出现,随后一声大叫传过:“倜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倜嘴角抽了抽,开口道:“父亲,那个,那个————”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敲门声音,赵倜急忙走去开门,就看赵父一脸警剔地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有外人来了吗?”
赵倜太阳穴跳动,偷瞄了一眼那墙壁小洞,道:“父亲,可曾毁坏什么东西?”
赵父进入房内,东张西望:“究竟谁在此处施放真气内劲,将那边房屋的胆瓶木箱全部打穿?”
“木箱都打穿了吗?”赵倜惊讶道。
“可不打穿,里面一件我只穿过两次的新长衫都打坏了。”赵父气道:“谁,究竟是谁干的?
”
赵倜眨了眨眼:“这————父亲,就在刚刚————那个,那个黑衣人又来了。”
“什么?那个黑衣人又来了?!”赵父闻言两只眼睛几乎瞪出眶外,暴跳如雷般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