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五百罗汉之伽耶舍那?”鸠摩智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调微眯双眼,缓缓地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鸠摩智闻言松了口气:“伽耶舍那尊者五百罗汉排第四十四位,如何,如何会死于此处?”
赵调面无表情,瞅他不语。
鸠摩智继续道:“伽耶舍那尊者是西方禅宗十七祖僧伽难提的弟子,是第十九祖鸠摩罗多的老师,他是第十八祖——
赵侗道:“西方禅宗共二十八祖,第二十八祖是达摩,达摩东渡传慧可,禅宗正脉自此中原延续。”
鸠摩智道:“施主所言不错,自是这样的。”
赵调微微沉吟,看了眼冰壁上篆字:“不过年代倒是有些符合—
鸠摩智用力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伽耶舍那尊者晚年到大月氏国,遇婆罗门鸠摩罗多,知其是佛陀预言将绍隆玄化之人,便将衣钵传给鸠摩罗多,留下有种有心地,因缘能发萌,于缘不相碍,当生生不生的偈语,之后跃身虚空,现十八种神变,化火光三味自焚其身,弟子们建造宝塔供奉其舍利——
赵调淡淡道:“哪里有这些神异,二十八祖达摩不过就是武功高强,绝顶高手而已,何来的什么神通,少林传下皆为武学,莫有他法。”
鸠摩智喃喃道:“那这冰中人也不会是真的罗汉啊—”他说着看向身前冰冻尸身,随后一掌拍去。
只听“咔”声响,仿佛裂开远古大石,刺耳尖锐,尸身表面冰层纷纷脱落,露出里面人物型状。
果然是一名僧人,保存完好,容貌可辨,生得端正严肃,宽眉大耳,粗鼻阔口,年岁并不算小。
这僧人身躯亦是完整,穿着一种十分古朴的衣服,手中还握着半根长杖,那杖也是古怪,一头好似乐器的圆形音筒,隐隐上面有些斑驳颜色,杖身则灰褐淡。
鸠摩智看着僧人的衣服,脸色变化不定,片刻方道:“这,这确实是古天竺的僧衣—”
“古天竺的僧衣?”赵惆点了点头:“那杖奇怪,是什么东西?”
鸠摩智观察半天:“此杖贫僧却不认得了,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禅杖,施主,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此人是传说中的第四十四位罗汉,禅宗第十八祖,只能说确实为古天竺僧人——”
赵调笑了笑,眼下事情透着层层怪异,那白衣剑客虽然留着汉发式样,穿着汉装,可和眼下大宋常见的衣服却有些不同。
而这剑客从西海追杀僧人至到这里,颇多不解之处。
此刻又看到冰冻千年的和尚尸身,还有壁上刻字,刻字说和尚是古天竺禅宗十八祖,又是传说中的五百罗汉第四十四位,一切迷雾重重,且先不论刻字真假,那写字之人又是什么身份?
冰壁上留名,崐仑冰蚕宫冽霄子,崐仑冰蚕宫是什么地方?是远古时崐仑山的一个武学门派吗?
崐仑自古不乏武学门派,传闻中有崐仑派,还有崐仑剑宗,若是按照原本发展下去,后世明教总坛也会搬来崐仑,可这冰蚕宫赵个摸了摸下巴,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称。
“看看这僧人身上有没有遗下什么物品。”他淡淡道。
众人立刻摸索,但却一无所得,既没有类似度类身份证明,也没有经书等物事。
赵惆想了想,看眼失神落魄的鸠摩智,摇了摇头:“往前再走去看看。”
众人点头,顺着信道继续向前,这时观看洞内景致的心情已经被冰冻尸身破坏,个个心内复杂难明。
就在出去没有多远,女童忽然叫道:“那里——好象还有一具尸体?”
众人一愣,只看十几丈外的墙边,有个人形物体正在紧紧靠着。
鸠摩智快步上前,仔细端详,回头声音发颤道:“赵施主,好象还是一个和尚。”
“哦?”赵调走过去略微打量,通过冰层,隐约可见里面所冻之人没有发警,似乎是个光头。
周侗这时道:“公子——这块壁上也刻了字样。””
赵调往冰壁看去,里面确实有字,他抬手震碎了两叠冰层,字体呈现出来,
依然是篆字,写的是崐仑神剑宫盖昂,斩五百罗汉之那提迦叶在此。
鸠摩智这时声音颤斗开口道:“施主,这次写了什么字?”
赵调幽幽地道:“崐仑神剑宫盖昂,斩五百罗汉之那提迦叶于此。”
“那提迦叶尊者?”鸠摩智喃喃道:“那提迦叶尊者是五百罗汉第十六尊,
显化佛驻心中,曾有一次在那提河边遇到强盗,强盗逼迫他交出钱财,他说心中有佛,强盗要他证明,他接过尖刀划开胸口,露出心脏中的佛象,强盗们被其法力折服,发誓皈依并追随他学习佛法—”
赵调摇头道:“此种更加荒谬了,只为传说而已。”
鸠摩智不声不响,将那冰像破碎而开,露出里面一个和尚的户体。
这和尚也是穿着古天竺僧衣,但却比之前那个壮硕宽大,虽然冰冻千年肤色难看,但也能看出原本就该有些黑。
可他却和之前的那个伽耶舍那不同,伽耶舍浑身上下看不到伤痕所在,这个和尚却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鸠摩智看着这和尚胸口的黑洞不由证住,那洞很大,几乎占据小半面胸膛,
里面心脏什么都不在了。
女童在旁道:“大师不是说他不是说他佛驻心中吗,这——都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曾经有佛驻在心内。”
鸠摩智半天才道:“这是剑伤,乃一剑术极高明之人,刺中左胸,剑气炸开,将周遭全都粉碎了—”
赵调点头:“很厉害的剑术,只碎胸脏,而未坏裂其它地方,可见内力收发自如,精微之处回圜如意,不过———"
“不过什么?”鸠摩智急忙问道。
赵调思索道:“会不会并非被剑刺穿,而是直接剑气凌胸,穿破身体造成此种伤害?”
鸠摩智思索道:“剑气直接凌胸?若是一阳指、六脉神剑、无相劫指这等武功劲气破体,不过一道细洞,就算剑气也就是稍粗一些,不会有这般宽阔的伤害吧?”
赵调道:“这和剑气粗壮确实有关,但也和内力精纯有关,内力精纯至极点,破坏力极强,也未必不能洞出这般大的伤口。”
鸠摩智想了想:“施主之言有理,只不过那壁上所书之字,贫僧还是不认同2
赵调笑道:“这倒是无关了,千百年前发生之事,谁能知道究竟如何,是真是伪呢。”
鸠摩智点了点头,似乎心中有些放下,但忽然之间却又脸色大变起来,
道:“不对,施主,贫僧想起一件事情来。”
众人一起望向他,女童道:“大师一惊一乍的,又想起何事?”
鸠摩智顿道:“之前在龟兹国鬼母滩所遇的那个妖僧,可是叫做优楼?”
霍玲胧点头道:“确实叫做此名,当时全都听见了,那龟兹公主被其坑害,
还称呼对方优楼大师呢。”
鸠摩智脸色苍白道:“世尊座下五百罗汉,第十四位,称呼优楼频螺尊者“”
赵调闻言笑道:“确实有此名号,莫非本王斩的还是一名传说中的罗汉不成?”
鸠摩智道:“优楼频螺尊者乃世尊弟子,原本摩揭陀国王的师长,有五百门人,信奉事火外道,世尊为度化他,展现了诸般神通,他起初坚持沙门虽神,不如我道真,但后来还是被世尊感化,最终皈依于佛。”
霍玲胧在旁道:“莫非就是摩诃迦叶?”
鸠摩智摇头:“不是摩诃伽叶,世人常将两位混肴,其实并非同一尊者。”
赵调道:“摩诃伽叶乃是领悟拈花一笑,创拈花指法的尊者,又称大迦叶,
世上混合,实际并非一人。”
鸠摩智此刻目光惊悚,望着赵调:“施主,此事太过诡异,贫僧,贫僧"
3
赵调道:“和尚莫急,再往前看看。”
鸠摩智宣佛号道:“是贫僧心境动摇了,全依施主———
众人接着继续往前,连续又看见两具冰冻尸身,皆为僧人,冰壁上方都有字样刻画,崐仑某宫某派某人,斩五百罗汉某某的描述。
鸠摩智一路沉默不语,随后再往前去,却看洞内变得愈发宽阔,更明亮了些,显然距离这层洞的出口已是不远。
但就在这时,又出现了两具人形的冰冻,这两具冰冻距离极近,也就五六尺左右,众人一起上前观看。
通过冰身却看这两个冰冻之内的人隐隐约约蓄有发髻,但其中一个发样有些怪异。
鸠摩智震开那发样怪异的冰坨,看到里面的尸身,不由“瞪瞪瞪”倒退出去好几步远。
女童大叫道:“怎么这般古怪的头发?”
霍玲胧神情异常,惊疑不定地道:“这是高螺髻啊,这,这—庙中菩萨才梳此种发髻吧?”
赵调眯眼看向冰坨内现出的这具尸身,确实是高螺髻,这种发髻没有寻常人梳,寻常人也极难梳出来,寺庙雕像,菩萨多为雕刻类似的发式。
他再看容貌,只见这尸身脸型饱满如月,细眉弯弯,双目闭合,鼻若悬胆,
唇薄口小,颇有祥和美好之态。
女童再次开口道:“你们看出是男是女没有?”
赵侗瞧她一眼:“小小,你觉得呢?”
女童不乐道:“你又唤我这名,我叫巫行云,实在要叫,你称这个名称更好。”
赵摇了摇头:“不好,还是小小贴切一些。”
女童气道:“身为掌门,怎能胡乱给人取名?”
赵调嘴角扬了扬:“你还知本座是掌门?既知掌门,便该言听计从,不敢二事,任何事情都以遵从为主。”
女童鼓着腮帮,眼波流转,哼了一声:“我觉得这人是名女子。”
霍玲胧纳闷道:“哪里瞧出来的?”
女童低头看着鞋尖:“这还不容易分辨吗?”
霍玲胧打量一眼尸身上下,恍然道:“我明白了———
鸠摩智此刻缓过神来,听得众人言语上前仔细瞧观瞧,半天松了口气:“既是女子型状,便不可能是菩萨了—"
乌熊在后面不解道:“为何?”
鸠摩智道:“菩萨已是超越世俗存在,证悟一定境界,摆脱生死轮回和种种束缚,哪有性别概念,两元对于菩萨并不适用,维摩诘经说男女相只是一种假相,佛法智慧,不执性别之相。”
乌熊道:“可寺庙中不少菩萨都是女相啊。”
鸠摩智摇头:“传法需要,普度众生,面容自做慈悲状,除魔需要,明王做挣狞状,护法需要,金刚做凶猛状,不过只是容颜法相,方便众生,实无分别。”
女童眼珠转了转,道:“可这人容貌柔和端秀,身体,身体就似女子一般啊鸠摩智笑道:“所以才不可能是菩萨呢,容貌可以法化无常,方便众生,但身体不会变化,修成一元无形无状,无任何分别罢了。”
女童道:“我可不信,人还能修练到那种境界?无男女之分?那岂非怪物?”
鸠摩智合什道:“阿弥陀佛,佛经所言,贫僧不敢打逛语,至于真假,善美道信我佛处处为真,堕魔道不信我佛桩桩为假。”
霍玲胧哼道:“我可听过不少你这和尚的过往,逛语你还少打过吗?”
鸠摩智嘴角抽了抽:“总之这不可能是菩萨,这般看来,前面那些冰壁上所书罗汉之名也都不可信。”
女童道:“那可未必,眼前这人后面的墙上可没写字说是不是菩萨,说不定就是普通武者,前面那几个和尚却写了罗汉,你只能单独去证那几人不是,和这个人无有关系。”
鸠摩智一,急忙往上方看去,见这里果然和前面不一样,没有任何字迹隐约显露。
霍玲胧冷笑道:“小小说得对,此处可没写字说这人是什么菩萨,可能只是普通女武者罢了,和菩萨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能去证明前面几个不是罗汉,这个没有任何参考的意义。”
鸠摩智听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脸色发青,双掌合什,低宣佛号,鼓气不语。
周侗在冰壁上又仔细找了一遍,回身对赵调道:“公子,这面墙果然没人留下字迹。”
赵调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冰坨上,道:“看看这个是什么样人。”
周侗应是,挥掌将另外那个冰冻拍开,只见里面露出个花白发须,老年男子的尸身。
这老年男子却是穿着汉服,乃为真正汉时服饰,汉朝形制的衣服。
女童走过来道:“,这却不是僧人了。”
霍玲胧看了看那螺发女子,又瞅了瞅这须发皆白老者,道:“这两人似乎并非一伙,会不会————是两个对手,同归于尽在此处了?”
女童道:“这却大有可能,前方墙壁上写着宫啊派啊的,都是斩杀和尚的,
那女子螺发,不管是不是菩萨,总也象佛门中人,这个老头却是汉服,说不定就是那宫啊派啊里面的,两个大战油尽灯枯,都死掉了,所以墙上才没有留下字来。”
赵侗笑道:“有几分道理。”
女童不服道:“就几分吗,难道不是十分?”
赵调摇头道:“哪里有十分,大衍四九,天道遁一,世上何有十分之事。”
女童望着赵眸子眨眨,嘿嘿两声,不再言语。
这时鸠摩智在两具尸身前转来转去,观察两人,这二人都没有拿兵器,但衣服有破碎之处,肌肤有裂开之痕,生前应都受过伤害。
他道:“确是象两败俱伤之像,这二人也不知使用什么功法,看着伤害浅薄,但最后都双双毙命。”
女童道:“怕是都打的内伤,内里经脉脏器全都粉碎了。”
鸠摩智道:“应该如此——”
周侗这时道:“公子,前方光明渐亮,恐怕已经到了层洞尽头,还要继续出去看看吗?”
赵调微微思索,瞅了一眼信道那方:“既然都走至此处了,还是瞧瞧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然后继续朝前行去,过不片刻,果然见到出口,待走出洞外,竟是到了大山断层的另外一侧。
这时极目眺去,崐仑已经不远,就看此处山巅皆被冰雪严严实实包裹,万年的积雪在峰上层层堆栈,日光之下反射出冷冽光芒,刺目且又摄人心。
而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山壁徒峭,露出冷峻岩石,墨绿植被颜色交织,与那些厚重积雪相互交错,勾勒一幅粗犷雄阔画面。
再往下方,更是一番惊人景象,瞅到狂风呼啸,暴雪横飞,雪花裹挟着冰碴,如锋利刀刃,仿佛切割这片天地,从中分开,雄浑与肃杀绵延不知多少里远。
“那是什么地方?”霍玲胧忽然指着大山下远远一处说道。
众人望去,只见就在崐仑主脉与支脉交接的山下,那暴雪扬洒不知多少里远之处,隐隐约约有一片建筑存在。
“好象,好象是宫殿之类的东西”女童手搭凉棚,眼珠转了转。
“宫殿?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宫殿?”乌熊功力不济,看不见那么远,好奇问道。
鸠摩智道:“这有何不能,吐蕃宫殿皆建于高原,那些大寺不少也在雪山之内,贫僧所在的大轮寺就处大雪山中,当初的王庭红山宫更是高山之上,莫非前面风雪山下是一座大寺不成?”
霍玲胧看向赵:“教主,过不过去瞧瞧?”
赵调眯眼望着那片地方,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更远,这时瞅那远处确实不少宫殿,有七八座模样围在一起,还有些稍小建筑环绕。
他沉吟道:“却不是什么寺庙。”
鸠摩智道:“施主,或者古时废弃的部落王城?”
赵调摇头:“也不太象,过去看看吧,这处隐蔽,不知之前那和尚与白衣人是不是跑去了那里。”
众人称是,随后一起朝远处风雪中掠走。
这片风雪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只在那大山之下,不知出去多远距离,远远地根本望不见消失尽头。
这时众人进入雪中,都纷纷运转内功抵御寒气,他们穿着夏装单薄,如果不运功行不多远,就可能被冻得僵掉。
赵调虽然也运转功法,却是放开了所有经脉和穴道,幻阴经飞速运转,几乎是边走边在修炼。
此刻渐渐靠近那片建筑,就看有一块巨大白色石碑立于显眼地方,众人停下观看,只见上面刻了类似秦朝的小篆文本,却又比较粗重,大小有些不一。
“这是什么文本?”女童惊讶道:“和层洞内冰墙上的字有些象,但细看则又不太一样。”
赵个瞧了瞧,道:“这是周时的大篆,这三个字写的是冰蚕宫。
“冰蚕宫?”女童道:“不就是冰墙上那些宫啊派啊里的一个?”
赵调点头:“正是如此。”
霍玲胧道:“层洞那些死户怕不都有千年之久,这冰蚕宫千年下来还存在吗?不说中原没听说过,就是在西域之地也未曾耳闻。”
鸠摩智思索道:“西域一地,确实不闻此处,并无书录记载。”
赵调道:“过去看看。”
众人继续向前,待近了露出惊讶神色,女童道:“这殿—-怎么看着竟象寒冰凝形,堆砌而成?”
只见前方迎面一座大殿,分明就是巨大冰块建造,晶莹剔透,即便风雪之中,却依然闪铄光辉。
“倒不全是,也有石块的。”霍玲胧伸手往旁边一指,那边有几个低矮房舍之类,却是石头垒的,但外表也都被冰霜包裹。
女童眨巴眨巴眼晴,瞅了一圈,重新望向前方大殿:“怎么没人把守?”
乌熊也纳闷道:“这种地方外面总该有人守护才对。”
霍玲胧上前几步,这时临到殿前,就看那殿门上方有寒冰雕琢字样,她不认得,回头望向赵调。
赵个打量一下,淡然道:“这是冰蚕殿。”
“冰蚕宫,冰蚕殿,倒是好名字。”女童道。
霍玲胧登上殿前冰阶,走至殿门处,却看冰门关闭,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她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
并无人回应,她又连喊了几句,依旧没人说话,接着她用力将门推开,探视一眼,回头道:“教主,好象真没有人。”
赵调点了点头,领着几个登上冰阶踏入这座寒冰堆砌的殿内,刹那间便仿若坠入了梦幻奇境。
只见里面与外不同,剔透冰块层层垒砌,毫无杂质,如天然水晶,折射出五彩华光,似琉璃世界。
每一处冰棱冰砖,都雕琢恰到好处,宫殿穹顶与墙壁上的冰纹自然婉,精美程度令人惊叹,美得超乎想象。
几人四下观看,却见这殿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