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摇头道:“公子,昨日捉了那人后,再无旁个过来。”
朱四接道:“公子,此处静谧,但凡有风吹草动,属下们都能发现。”
赵看向听香水榭:“水榭中也没人吗?”
侯三道:“后面小洲倒有一两人来往,水榭一直没见人迹,无有进出,倒是不少水鸟凄息了,早离晚归,还挺热闹。”
阿朱在旁闻言低声:“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怕要被打翻了————"
赵调微微沉吟:“你们继续在此守候,我带人过去瞧瞧。”
船靠上水榭近前,赵惆道:“阿朱,你前面领路。
阿朱应了一声,身子轻盈地上了水榭栏板,众人随后跟着登临,只见这处地方布置别致,不过因为几天无人打扫,略显有些脏乱。
赵调从曼陀山庄带出的都是江湖人,周侗指挥四处检查,阿朱见花露被水鸟弄碎了几瓶,收拾一番后便是俏立不语,偷偷瞧众人忙活,扑闪双眼,不知心内在想什么。
“王驾,没有异常。”片刻周侗禀报。
赵调瞅一眼阿朱:“将易容膏粉取来。
阿朱闻言一惬,随即应道:“民女遵命。”
她至竹窗旁打开一口描了画片的小红木箱,从里拿出些瓶瓶罐罐,抱起往回走去。
就在此时,湖面远处出现了五六艘小船,涤波荡水,奔着水榭位置驶来。
“王驾———”周侗见状道。
“给苇丛那边打个信号,别叫擅动,看看来的是什么人。”赵道。
周侗应令,片刻就看小船驶近,赵惆瞧向阿朱,阿朱领会意思,低头小声道“不是公子回来——”
赵惆笑了笑,就看那几船已经临至竹栏近处,为首船头站名黑衣青年,生得英武,背负双手,气势一副脾睨。
他身后都是江湖装束之人,带剑挎刀,携枪提棒。
此刻船上看见水榭有人,便拢起双手喊道:“可是慕容公子家吗?”
赵惆冲阿朱点点头,阿朱眨了眨眼,向外喊道:“你们是哪个?”
船上回答:“我们求见慕容公子,公子在此处吗?”
赵微微露出笑意,阿朱滞了一滞,音调娇脆:“公子就在这里,你们找公子何事?”
船上人回答:“我们找慕容公子有紧要事情相商,这就停泊水榭,还请莫要见怪。”
阿朱闻言望向赵惆,赵惆摸摸下巴,扫过一众人等:“迎客吧。”
众人皆打起精神:“听从公子吩咐。”
赵看向阿朱,笑道:“参合庄的大丫鬟过去瞧瞧。”
阿朱小扇般睫毛闪了闪:“是,公子。”
她走至竹阶前,就看几艘船停靠,共有十七八人,那黑衣英武男子先踏上来,后面鱼贯登入水榭。
赵调眼光打量,显然黑衣青年做主,这人神态有些倔傲,颇有几分目空一切气质。
黑衣青年看水榭之中人多,微微愣然,随即恢复表情,目光环视一圈,落在赵身上,抱拳道:“敢问可是慕容公子当面?”
赵垂目不语,旁边阿朱道:“正是我家公子,你是哪个,何故来至太湖燕子坞?”
黑衣青年后面一名瘦弱清秀的小厮语音生涩:“我家主人不远千里来访,这就是慕容家的待客之道吗?”
赵调闻言瞅去,这小厮不是中原口音,隐隐夹着西夏蕃北一带的腔调,东京有党项人,吐番更多,他打过交道,能辨认出来。
“看坐。”赵调淡淡道。
阿朱过去搬了一把竹椅:“客人请坐。”
黑衣青年露出些满意,大马金刀坐下,然后道:“中原江湖有云,南慕容,
北乔峰,慕容公子自有骄傲自负的本钱,不过在下并非江湖之人,我乃白高大夏国当朝五品官员!”
白高大夏国是西夏自称,宋辽皆称对方为西夏。
赵听这青年提到五品武官颇为加重语气,微微一笑:“未知尊驾姓名,来此何干?”
黑衣青年道:“我名野利春风,乃大夏一品堂副堂主,此来中原领我国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之命,邀请各路豪杰添加我大夏一品堂,自此得授官身,入有品级,光宗耀祖!”
“哦?”赵调双眉扬了扬,瞅向对方身后的江湖人:“这些都是——"
“不错,这些都是中原江湖添加我大夏一品堂的好汉,此番随我回去西夏,
便即授官,从此拥有身份,不用在江湖拼搏吃力!”野利春风略显得意地道。
赵调眯起双眼,寒光自眸子闪过,冷笑一声。
野利春风继续道:“我大夏一品堂派出不止一人,不过也只有我打听到了慕容公子住处,此番邀请公子添加我一品堂,随我回大夏封官授职。”
赵惆道:“你怎知我便会添加?”
野利春风一副洞察表情,洋洋道:“一品堂曾经调查过慕容公子家世,对慕容公子这些年所作所为亦是有所了解,自然知道慕容公子心中报负,添加大夏一品堂是慕容公子最好的选择。”
阿朱在旁闻言偷眼看了下赵,然后垂头瞅着鞋尖。
赵沉默几息:“看来你们一品堂很了解本公子,不过本公子与这些人不同,就算添加你们一品堂,也不能随便弄个八品九品的小官糊弄。”
野利春风身后的江湖人闻言面面相,都露出不愉神色,虽然心里不忿,但慕容公子名气太大,便忍着没有说话。
野利春风闻言点了点头:“那慕容公子想要个什么官职,才肯添加一品堂?”
赵笑了笑:“以我在江湖上的名气地位,至少须得一品堂副堂主,不然西夏也太无诚意了!”
什么?野利春风身后的江湖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开口要这般大官“慕容公子,你这便不是骄傲,而是有些轻狂了。”野利春风脸色阴晴不定:“你可知一品堂的副堂主皆是我党项精英之辈,甚至还得有皇亲国戚身份才能担任,一品堂可是直接对我大夏皇帝负责的。”
赵调摇头道:“你西夏太小家子气,党项也好,吐番也罢,或者契丹,在我大宋为官者不知凡几,西军中的将门折家不就是你党项一族?契丹的南北两面官更不少汉人,南面官做至极品的也并非没有。”
赵调哈哈大笑,看向他身后:“这些人不过土鸡瓦狗,焉能与我并提?有或没有其实无甚区别!”
“慕容公子,你怎好如此狂妄,大言不惭!”
“你居然骂我们是鸡犬?”
“你,慕容公子你太狂傲了!”
一众江湖人闻言顿时大怒,难以忍耐,纷纷瞪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