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
新白冥星。
风雷结束与雄鹿那令人窒息的通讯,投影消散,但他的心中仍激荡着难以平复的屈辱与困惑。
他转向王座之上的噬皞,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王,天使族此举,是否过于”
噬皞放下手中那杯散发着热气的清茶,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平静,打断了他的犹疑,“风雷,你需明白,天使族的舰队,本可无视银河边界的坐标,如同碾过尘埃般直接闯入。”
“可她们选择了先行通报,征询许可。”
“这,并非示弱。”
“这是对当前银河系现有秩序的承认,是对我白冥文明在此地主权宣示的一种高位格文明式的尊重。”
“记住,我们是弱者。”
“在这片由强者书写的星海图卷中,唯有我们恪守霸主定下的规则,才有资格被纳入其规则框架之内,获得那一点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生存空间与尊重。”
“她们递来的这份“体面”,我们若接下,尚可维持这份脆弱的平衡,在夹缝中求存。”
“若我们不识抬举,拒而不受”
“那今日降临的,便不会是这彬彬有礼的征询,而是以歼星炮为先锋的绝对武力。
“届时”
“我们连成为砧板上的肉的资格都将失去,只会是被随手抹除的尘埃。”
噬皞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逻辑洪流,将残酷的宇宙政治生态掰开揉碎,灌输进风雷的大脑。
天使族的“通知”,非软弱,而是基于绝对力量之上的秩序确认。
“属下明白了。”风雷的大脑高速运转,最终得出唯一合理的结论。
天使族并非改变习惯,而是在新的力量对比下,给予符合其“规则”中,最低限度的“尊重”。
噬皞微微颔首,重新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冰冷的金属面庞,话语却清晰如刀锋,“另外,舰队里,那些看不清形势的蛀虫,该清理了。”
“本王还想带领白冥文明,在这片星海中存在得更久一些。”
风雷深深垂首:“属下告退。”
噬皞看着风雷离开的背景,微微摇头。
他能稳坐王座千五百载,非因“神”眷,而在于他向全体白冥子民兑现了承诺。
在天使族默许的规则下,获取了这片富饶的生存之地。
这份“政绩”,超越了任何“千年轮换”的旧制。
学习地球的权谋,更让他深谙“刚极易折,柔则长存”的宇宙生存法则。
能屈能伸,方是这黑暗森林中存续的王道。
天使族的舰队,如彗星般掠过星海。
那艘科研母舰如同众星拱月,朝着太阳系的方向疾驰而去,将银河系的边缘星域远远甩在身后。
舰队旗舰的舰桥内。
指挥官老秦看着逐渐缩小的白冥舰队光点,嗤笑一声:“啧,还以为能跟这些银河系的废物,活动活动筋骨呢。”
“刚才他们主炮全开,摆出那副拼命的架势,倒还真唬了我一下。”
科研母舰的舰长夜枭沉稳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一丝冷冽的自信:“他们不敢,老秦。”
“那不过是困兽虚张声势的把戏。”
“若真敢开火”
“等待他们的,将是来自凌霄星系那足以将整个银河系犁一遍的毁灭性净化。”
“至于眼前这点阻碍”
“就凭我们这支小舰队的火力配置,抹掉那两万艘所谓的“主力舰”,不过是一次齐射的余波,便足以湮灭的尘埃。”
他并非夸口。
这支舰队或许缺乏大规模战场信息压制系统,但科研母舰本身就是一座行走的终极武器库。
其搭载的“信息湮灭矩阵”,能在瞬间瘫痪一整个星际文明的所有数据网络、传感器阵列和指挥链路。
失去这些“感官”与“神经”的舰队,不过是漂浮在太空中的铁棺材,比拿着燧石长矛对抗星舰的原始部落更为可悲。
“说实话,夜枭。”
老秦的抱怨声传来,“我实在不理解,明明可以直接碾过去,非要浪费时间跟这群兽体文明,发什么狗屁入境申请?”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一直静立在观景舷窗旁的鹤熙闻言,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扫过通讯界面:“尊重文明主权,这是写入《宇宙最高会议庭》的根基法则之一。”
“白冥文明,是天庭外交部正式承认并记录在案的主权实体。”
“未经其允许,擅闯其疆域,等同于践踏天庭外交体系的权威,更是在公然否定陛下与内阁所立下的规则根基。”
“规则,是秩序的骨架。”
“我们既是规则的制定者与维护者,便必须以身作则。”
“若连我们自身都视规则如无物”
“谁还会相信,谁还会遵守我们所建立的这已知宇宙秩序?”
舰桥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
“抵达太阳系还需多久?”鹤熙的询问打破了沉默,目光重新投向星图。
科研母舰舰长迅速回应,声音带着精确的汇报感:“报告院长,按当前航速维持不变,预计抵达太阳系边缘需要30分15秒。”
“收到。”
鹤熙微微颔首,“抵达前十分钟通知我。”
“我需要梳理一下内容。”
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舰桥后方的专属分析室,身影消失在自动滑开的合金门后。
大概半个小时后。
舰队来到了太阳系边缘。
太阳系的地球文明入境申请,比想象中更快,也比白冥的申请更容易通过。。
当然,这也不乏地球文明疯狂造人,不计代价培养科学家的原因在里面。
如今的执政官,依旧是黄老。
没办法。
白冥文明也怕到时候地球文明不认账,依旧把他们给定义为外来入侵者,到时候反咬一口,所以帮助黄老延长生命。
“这个地球文明的发展性,这么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