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图斯路球场那场荡气回肠的绝杀胜利之后，雷丁顿联这支英甲新贵的名字，一夜之间占据了几乎所有体育媒体的头条。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报亭外己经排起了长队，头版上尽是雷丁顿联球员们相拥庆祝的大幅照片。
雷丁顿联训练基地外围栏外，除了那些熟悉的本地球迷面孔，更多了许多手持专业相机的陌生人。
他们低声交谈，带着伦敦或更远地方的口音，镜头始终追逐着场内那些年轻的身影。
训练场上，一种微妙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部分年轻球员在训练中似乎不如以往专注，完成技术动作时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飘了。”老约翰低声对林凡说，语气带着担忧。
林凡点点头。
一次分组对抗中，朱迪贝林厄姆尝试用一记轻盈的脚后跟磕球穿越莫伊塞斯卡塞多的防区。
足球灵巧地滚过，但卡塞多的反应迅如猎豹，一记精准且力量十足的滑铲，将球干净利落地破坏出边线，强大的冲击力让贝林厄姆身形不由得一晃。
贝林厄姆稳住脚步，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懊恼，他深吸一口气，朝卡塞多伸出手：“漂亮的防守，下次这球我会传得更快。”
卡塞多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脸上没什么表情：“不会有下次，裘德。你的意图暴露了，而且速度很慢，足够我做出反应。”
这是一种顶尖球员间无声的角力。
可是，这些都是年轻球员中的佼佼者，除了李伟、高宁、张浩三人比较谦逊以外，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些心高气傲。
没有谩骂，没有冲突，但两人之间那种寸土不让、极致较劲的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其他队员的传球选择也悄然变化，更倾向于寻找那些己吸引最多目光的队友，而非处于最佳空位的伙伴。
一种无形的阶层，正在绿茵场上悄然滋生。
现在的球队里，可以说是天才云集。
光是pa在140以上的球员就有11位！
而且，这些人的位置有一些重叠，那就代表，有的人必须做替补。
何况，球队里pa160以上的人占比更多！
场边的老约翰双臂环抱。
他侧身对身旁沉默不语的林凡低语：“头儿，感觉出来没有？味道不太对了。以前是大家一起拧成一股绳把活儿干漂亮，现在…都想证明自己才是最亮眼的。”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场上。
他看到的比老约翰更深远。
这种变化，是胜利带来的必然副作用，管理不当，便是分裂的开始。
这让他想起了足球经理里面的“圈层”。
系统显示的“球队领袖”只有三人：贝林厄姆、李伟、道森。
贝林厄姆和李伟是正副队长，这没什么好说的，道森是老将领，在雷丁顿联己经呆了许多年。
剩下的是“极具影响力的球员”，是后来到来的贾马尔、高宁、张浩、乔丹等人。
而最下面一栏的“其他球员”，全都是新来的年轻球员，目前的状态，都是不合群。
“约翰，”林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下午的防守专项训练，由你全权负责。把强度提到最高，用汗水把他们脑子里那些多余的念头，统统冲干净。”
老约翰略微一怔，随即重重点头：“明白！”
下午的训练课变成了残酷的消耗战。
老约翰的咆哮声如同永不疲倦的引擎，响彻整个训练基地。
他对跑动距离、拦截时机、协防补位的苛求达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
球员们在反复的高强度折返跑和对抗中筋疲力尽，最后一丝想要炫技的心思都被榨干，只剩下最原始的防守本能和团队协作的条件反射。
林凡大部分时间静立旁观，他正有意识地将训练场的指挥权，逐步交到老约翰手中。
训练结束后，林凡在办公室回看训练录像，俱乐部总监威尔逊敲门进来。
“老板，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橡树资本’的董事总经理，迈克尔安德森先生。”
“说是久仰我们俱乐部的成就，希望能在下周一来基地拜访您。”威尔逊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简单做了些了解。这家私募基金管理着超过两百亿欧元的资产，近年在欧洲足坛相当活跃，参股了意大利和葡萄牙等联赛的俱乐部。他们显然正在寻找进入英格兰足球市场的切入点。”
林凡身体向后靠着椅背，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这样回复他们：非常感谢橡树资本的赏识与关注。但现阶段，球队正处于赛季最关键的抢分时期，我的全部精力必须集中于竞技层面，实在无法分心参与此类战略性的探讨。”
他稍作停顿，继续清晰地说道：“可以向他们表明，如果确有初步构想，欢迎通过正式渠道，向俱乐部财务总监发送一份非约束性的意向说明函。但必须在沟通中明确传递我们的立场：
雷丁顿联并非待价而沽的商品，我们拥有清晰的长期发展规划和独立的财务预算。任何形式的合作，都必须建立在完全尊重我方既定发展规划的基础之上。”
威尔逊迅速记录下要点，点头应道：“我明白了。保持开放姿态，但划清底线，掌握主动权”
“正是此意。”林凡肯定道，“我们这艘船目前航向稳定，不需要别人来掌舵，更不愿被人当作快艇拖着走。明确告知他们，若赛季结束后仍有兴趣，那就再谈吧。”
威尔逊领命离去。
林凡起身踱至窗边，凝视着己空无一人的训练场。
一场足总杯的胜利，让资本的眼光都集中过来了。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翌日，联赛主场日。
主场球场人声鼎沸，气氛远超以往。
球员热身时，林凡注意到主看台出现了一群特殊的东方面孔。
他们身着统一服装，举止安静专注，与周围狂热的主队球迷格格不入。
正是此前在洛夫图斯路球场有过一面之缘的龙国教练团。
林凡对身旁的助理低声嘱咐了几句。
不久，俱乐部工作人员便热情而周到地将他们引导至视野更佳的座位上。
比赛过程略显沉闷，重归英甲赛场的雷丁顿联似乎仍未完全从足总杯的激情中切换频道，最终仅以一球小胜。
赛后，他平静的地站在球员通道入口，与每一位下场球员击掌示意。
首到老约翰最后走出来，林凡才迎上前去。
“情况如何？”林凡问道。
“三分拿到了，但过程磕绊。”老约翰摇头，“队员们想法还是有点多，不够简洁。”
“正常。消化胜利需要时间。接下来几天的训练计划需要微调，重点强化整体移动和无球跑动。”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具体方案由你拟定，明早我们碰头再议。”
“好的，头儿。”老约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