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大段无实物绿幕表演，陈耀赶在凌晨十二点收工，迎面就看见了不太高兴、挤开正在嘘寒问暖的李国米，快步来到近前的俞慧。
陈耀收起笑意，好奇问道：“怎么了？”
俞慧表情严肃只觉一言难尽，所以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头让助理带著团队的人先走。
李国米见状雾时明白，老板拍摄期间肯定发生了俞慧这丫头都感觉棘手的事情，立刻收回满腹牢骚，张罗著清出一片谈话空间。
为了赶进度，拍摄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基本上是一天当成两天用。
哪怕有精力药丸续航，也难免感觉心累。
陈耀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什么大事？还与我有关？”
“是嘟灵—不对，准確的说是因为关晓渺破坏了”余慧警惕地望了望左右再靠前，用更低的音量说道。
“嘟嘟？”
“关晓溉？”
“破坏了什么？”
断断续续不清不楚完全不像慧姐的风格，让本就一头雾水的陈耀更加不明所以。
“破坏了我们的吸粉计划！”
俞慧跨半响，咬著牙向自家老板吐露了这个原本打算瞒他到年底的內部计划。
“吸粉计划？吸鹿寒之前怎么没人和我说过？”
夜色之下，陈耀眉头轻挑幽幽问道。
俞慧眼神闪躲低头沉默，一切尽在不言中。
“算了！”
陈耀百无聊赖地转了转脖颈，能让余慧反应这么大，明显调动了不少资源。
那么是谁拍板、有谁参与还用得著多问吗？
“说说吧，嘟嘟怎么了？关晓溉又是怎么破坏你们计划的？”
俞慧面色一凛，“你们”这两个字她真的承受不起。
但眼下解释无异火上浇油，只能硬扛到事后，等老板气消了再想別的法子迴旋。
“就在刚刚，关晓渺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动態，配图中嘟灵有露脸，配文是好姐妹一辈子”
陈耀喻的一下，倒吸晚风凉气入肺，不为那劳什子计划。
而是震惊於自家这个陈嘟嘟怎么敢在这种风口浪尖、当著鹿寒家百万哀兵的面、站队最招她们嫉恨的真嫂子关晓渺。
而且极易让如今若惊弓之鸟的光点开动脑筋发散思维，產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老板？”
陈耀猛然回神拦下俞慧，掏出手机给陈嘟嘟打去视频。
等了半天，视频终於接通。
入眼的却是满脸酒气、醉眼朦朧的关晓溉。
“嘟嘟呢？”
陈耀缓了缓，虽然没有掛脸，但因心情不佳，语气相较往常生硬太多太多。
“陈、陈耀啊、嘻嘻嘻——-你家嘟嘟那个小趴菜早就喝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一个人喝了半天怪没意思的！”
陈耀嘴角抿成一道直线，强压心头火，回也不回直接掛断。
喝喝喝！
丫的回家喝不行吗？！
想到鹿寒，陈耀瞬间冷静许多。
他也没有前脚吸人家粉丝，后脚因为人家女朋友惹出乱子，就拋开因果上门告状的脸面。
“先这样，明天一早让公关部大小骨干找我开视频会议。”
“嘟灵？”
俞慧点头应下，並试探著问起明天视频会议议题是否关於“除了那个笨蛋还有谁。”陈耀终是忍不住甩出一句：“去问问简单她是干什么吃的？”
“好的！”
俞慧心中为同是主经纪人的简单默哀，谁能想到平时离群索居一姑娘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今夜饭圈无眠，微博苦命的程序猿更无眠。
苦命的程序猿们一边全力维护伺服器，一边亲眼见证自家代言人陈耀的粉丝光点和鹿寒的粉丝芦苇集结匯到一处，疯狂衝击关晓渺与陈嘟灵的微博帐號。
三分钟不到，相关词条强势霸占热搜榜。
陈嘟灵滚出娱乐圈！！！
二、
关晓渺滚出娱乐圈！！！
三、
近墨者必黑，陈嘟灵和关晓渺这对沙茶女姐妹，必须立刻马上滚出娱乐圈！！！
四、
细扒陈嘟灵上位史！！！
五、
细扒关晓溉上位史！！！
六请苍天鉴忠奸，陈耀千万千万擦亮眼晴！！！
七请苍天鉴忠奸，鹿寒千万千万擦亮眼晴！！！
八详解陈嘟灵深夜站队关晓渺到底意欲何为？
九陈耀不许官宣！！！！！
十、
鹿寒请撤回一个官宣！！！
宿醉至中午才被来电铃声吵醒的陈嘟灵与关晓渺，经提醒注意到网上种种直接蒙圈。
“这—”
“我—”
区別在於关晓渺反应更快，泪水瞬间蓄满眼眶。
“是我害了你，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陈嘟灵跟著回神，眼含忧色面带不忍帮关晓渺擦拭泪。
“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我们该想著怎么去解决它——”
关晓渺生在文艺世家，四岁进圈入行，少有人比她清楚娱乐圈的运行规则。
当反对的声音足够大，就会导致圈內无人敢用、敢用必扑，形成一路向下的恶性循环换言之，那时她们俩离退圈绝对不远陈嘟灵通过关晓渺的表情语气猜出几分，剎时明白了若任由事態发展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我—”
“找陈耀！”关晓渺没等陈嘟灵把话说完，硬著头皮提出建议：“现在只能找他，鹿寒站出来没用壹心那边杨天珍也搞不定这种规模的公关。”
“唉！”
陈嘟灵惆悵嘆息，自己昨天下午还想像著与他並肩，今天就成了拖后腿的猪队友。
“老板，嘟灵老师电话。”
李国米列席了今天一大早那场紧急视频电话会议，亲眼旁观了自家老板听到公关部给出的最终方案后，究竟发了多大一顿火。
因此这会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生怕一个没留神成为出气筒。
陈耀接过手机之前，胡乱用湿毛巾擦了擦脸。
“阿耀，我—
电话那头，陈嘟灵板板正正坐在餐桌前，自家男友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让她愈发紧张，双手掌心一个劲儿的冒虚汗。
“酒醒了？”
“阿耀，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喝酒给你惹出”
陈耀哑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吐槽。
什么叫给他惹出乱子？
明明是给你自己！
陈嘟嘟啊陈嘟嘟，什么时候秀姐妹情不行？偏偏赶在这会儿？你是不是不想在圈里混了？
可转念想到那个方案，陈耀开口瞬间换成温良语气：
“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和小姐妹一起放鬆放鬆又没什么，而且就你那个一杯倒的小酒量
手机放在餐桌上，外放给同样急切关注此事的关晓渺旁听。
陈嘟灵听到这番话怎么想，关晓渺不得而知，但她自己发誓回去之后一定按照这个標准要求鹿寒！
这还用说？
两人翻云覆雨前，陈耀从来不敢让这个小趴菜喝酒添些意趣。
都怪关晓渺那没事就爱整两口的酒蒙子，和那谁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没关係。”陈耀语气再暖，能听出笑意：“事情都知道啦，我该怎么和你说呢？”
陈嘟灵鼻翼翁动，紧张之余又不缺少直面错处承担责任的勇气：“你说我听，无论怎样都可以！” 陈耀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心情好了许多也轻鬆许多：“嘟嘟，你知道景田老师吗？”
陈嘟灵没有听出有用信息，柔声应了一句。
“方案有两个，一个就是咱们不做任何回应，你照常学习、照常进组拍戏只不过，以后的对外形象大抵和景田老师差不多。”
“第二个呢？”
虽然自家男友说得含蓄，但北景田、南奕欢、唱不火的庄心研，陈嘟灵还是知道的。
更为关键的，晓渺曾经和自己八卦过。
景田老师之所以出道就资源不断一路开掛，是因为有个背景强大的神秘男友。
不是说那样如何总之但凡还有路走，与生俱来的个性和心心念念的未来规划都不会允许她被外界贴上那样的標籤！
陈耀音调转向沉重，语气透出满满无奈：
“牺牲我的个人形象，挽救你发岌可危的星途。”
“哈？”
陈嘟灵早已摸透了自家男友的方方面面，第一时间察觉出这傢伙后面没恋什么好话。
“我也不想的——可目前只有以毒攻毒才最见效—”
“以毒攻毒？”
“陈耀！”
“只能二选一！”陈耀忽略正在震颤的耳膜，硬了硬心肠：“嘟嘟你应该不想退圈吧？”
陈嘟灵胸口一闷，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爱情。
没有事业，自己真的配站在陈耀身边吗？
没有事业，自己真的有底气去面对那些陈耀的女人吗？
没有事业，自己真的对得起之前下定决心放弃的实打实费四个春夏秋冬学习的飞行器製造专业吗？
“我也不想的。”
陈耀自顾自重复，像在说服陈嘟灵，也像说服自己：
“这种时候放出几段新緋闻，除了加深我在粉丝与大眾心中的刻板印象以外，没有一点好处。”
“几段？”
“不然呢？”
陈耀坦然道出一切：
“只有让外界眼繚乱，才能真的相信你是因为失恋，才会跟关晓溉那货搅在一起。
3
陈嘟灵愣在当场；关晓渺则无声抗议自己成了陈耀口中的那货。
“也就是说你要跟我分手？”
“起码明面是这样，起码在你拥有代表作之前是这样；起码在拥有一定量级、能够为你发声的唯粉群体之前只能这样处理。”
“好，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別的事儿，我想先去休息。”
“嗯！”
电话掛断后陈耀作何感想，怎样公关布局暂且不提。
只说深刻认识到自己闯下大祸连累好姐妹的关晓渺，是真真觉得自己无顏再面对陈嘟灵。
“嘟嘟—”
“你就別逞强啦，实在不行你骂我或者打我一顿出气，別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完了完了！！！
关晓渺双眼瞬间瞪大，心中狂叫不止，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绝对是受不了这个刺激。
“真的没事。”陈嘟灵收敛笑意认真说道：“难过確实难过，可仔细想想他说的都对。”
“对什么对呀？！”关晓渺拋开理性忍不住呛声：“你这种时候还要帮他讲话，是不是气糊涂了啊？”
陈嘟灵抿了抿嘴唇：“首先緋闻不代表恋情；其次参照这件事，目前没人能占住他身旁那个位置，所以没必要庸人自扰。”
关晓渺嘴巴微张，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迷糊陈嘟嘟吗？
“而且陈耀跟我说过，接下来那部戏大概率成为爆款我想趁著这段空档，努力充实自己，爭取——爭取儘可能快一点成为一个拥有代表作的女演员！”
“那就这样便宜那个渣男了？”
关晓渺说话不经大脑，或者说这工夫脑子明显不够用。
“是渣男帮你擦的屁股哟！”
关晓渺整个人刷的一下红透了。
既有经陈嘟灵提醒，发觉不该在背后讲陈耀坏话的羞愧顏色；又有乍听陈嘟嘟乱用词汇，让她忍不住想歪的面红耳赤。
擦什么屁股？
自己可是他嫂子！
哪怕你俩这会儿已经分手，但从鹿寒那边开始论辈，自己身份也没变啊？！！！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魔都，行进中的十二座大型商务车上，前往电影上映后又一路演现场的《缝纫机乐队》剧组主创以及帮忙站台的一眾客串明星。
大鹏、乔衫、于谦、岳耘鹏、宋小宝、代乐乐、于洋等人，皆满脸好奇瞄著冷不丁突然哼歌的剧组唯一顏值担当古丽娜扎。
《千年等一回》
大傢伙都挺好奇，可互相看了半天也没人好意思出面去问人家古力娜扎的私事。
“导演！”
大鹏直觉古丽娜扎开口跟哼歌有关，眼镜后面的双眸眯成一条缝，堆笑应道。
当然了古丽娜扎这会儿的表情语气都比大鹏开心多了。
“我能不能临时帮咱们剧组加一位特別嘉宾啊？”
“行啊，我马上让小许帮你朋友留个位置，不过靠前靠后还是正中间？”
大鹏稍作迟疑便答应下来。
能让古丽娜扎特意提及，大概率是个有名有姓的，这种人路演现场来多少都不算多。
“正中间！
古丽娜扎嘴角上翘想都没想，底气十足道，
“！”于谦最爱看热闹忍不住接茬：“建国，你这是不声不响帮咱剧组请来一尊大佛呀？”
古丽娜扎轻咬嘴唇转向于谦无奈嘆息道：“於老师，我能麻烦您待会儿別在我朋友面前叫我建国吗？”
车上闻言响起一片鬨笑“男朋友吧？”
于谦脸上笑意更浓，到了他这个年纪掺和撮合，顺便开开小年轻们的玩笑。
古丽娜扎下意识低头避开眾人视线，摆弄起身旁的小掛件。
“不是？”就冲这副模样，于谦一百个不信，抬高音调调侃道：“不是的话能有什么影响，於老师我呀就继续叫你建国，反正大家在组里面都已经叫习惯了—“”
车內又是一片鬨笑！
组里为数不多能跟古丽娜扎说上话的女演员代乐乐主动帮腔道：“於老师，您就別逗娜扎了，等人来了再看情况唄。”
“好好好””于谦点到为止，最后补了一句：“等人来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再说。”
古丽娜扎暗鬆一口气，说实话她自己这会儿还晕晕乎乎的呢，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就突然开了窍？
京城欢娱传媒总部突然被於证助理神神秘秘叫到办公室的白露显得很懵批，主要是没想明白在自家公司、里里外外都没別人的情况下犯得著这样吗？
“露啊，你对现状满意吗？”
白露一听更憎了，而且第一感觉就是自家老板表情十分猥琐，所以愣了半响才回道：
“满意啊，不是按您的吩咐，正在准备月底开拍的《招摇》吗？”
於证听了却不以为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梦回朝歌》、《西游记女儿国》、《大王不容易》、加上我比较看重的那部《凤求凰》”
“四部，再算上《招摇》——-我於证亲口承诺过，你肯定红，现在回过头看，没骗你吧？！”
“当然！”
白露重重点头，猥琐归猥琐，知遇之恩归知遇之恩，两者绝对不可混为一谈。
於证嘴角咧出夸张幅度，神色既自得又满意，转而彻底下定决心加重语气道：“可我觉得不够————·完完全全不够，不够快也不够红，露啊，懂我意思吗？！”
白露同样咧嘴陪看尬笑，什么乱七八糟的？
“嘿嘿，眼下有个机会。”於证狠狠地卖了一个关子：“露啊，你想成为下一个迪力热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