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岛,山雨殿。
吕金玲静静地驻守在殿门之外,她和莫彩玲两人相识多年,感情确是深厚,
因此在真传大典的前夜还在此地费心护法。
两人同年拜入宗门,而后先后进阶筑基,随后更是拜入覃冰兰门下,两人的感情自是超出其他同门。
“灵气旋涡已经开始消散,彩铃此次突破应当快要结束了”吕金玲看着大殿上空的灵气旋涡,心下已然有了判断。
“那是什么?”
灵气旋涡消散的同时,一道五色神鸟的虚影在那天际突然浮现,而后转瞬消失,竟是像不曾出现过一般。
吕金玲心下疑惑,不知道如此异象代表着什么。只是她还来不及多想,那紧闭的殿门内突然传出声响。随即殿门被缓缓推开。
一道挺拔的身姿自大殿内缓缓走出,再次出现的莫彩玲较之先前,已然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其人身上五气流转,似是天晶铸就,闪铄着夺目的光芒,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身上原本的道袍化作金黄之色,五气朝元接连围绕,如同那天边晚霞,给人无尽避思。彩色铃铛托在右手,铃铃之声不断响起,让人望而敬畏。白嫩的脚丫并未着靴,在其下方,有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呈现。绚丽夺目,神秘莫测。
“有劳金玲师姐护法”莫彩玲下腭微微收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傲被缓缓藏起。
“师妹这是五气朝元境界了?”吕金玲若有所思,自家师妹此番突破显然是收获巨大,现在虽是还未铸就金丹,然而给她的感觉却是无比神秘。
“五气朝元境界已然圆满,来日便可成就金丹”莫彩玲嘴角含笑,也是颇为满意。
“师妹计划何时去寻那金丹机缘?”吕金玲颇为高兴,而后更是关切询问。
“要寻金丹机缘,需要心思通透,我虽是五气朝元,可是心中却有一气不曾顺畅”莫彩玲脸色一沉,视线却是看向了那前悬殿方向。
“师妹待要如何”吕金玲眼中金光一闪,却是已然有了决断。
“只需杀一人,顺一气,我便可心思通透,而后便可去那外海寻求那一丝金丹机缘”莫彩玲声音颇为高亢,眼中战意勃发。
“可是那邓炎陵?”
“便是那邓炎陵!”
“既是如此,快快出发”
两人一言一语,快速敲定。两道铃音接连响起,一金一彩,两道玄光向着那前悬殿急速飞去。
却说那邓炎陵从自家老祖那边得了训斥之后,对于和吕金玲结成道侣之事已然不抱希望,而后断定是吕道源偷袭他之后,更是对吕金玲厌恶起来。
原本他已经不做打算再去那前悬殿停留,可是知晓吕源等人就在前悬殿不远处,他心下便有了其馀的想法。这想法想要实施,必须要是夜间才行。
夜色已然降临,却是施展自己计划的好时机,邓炎陵双手对看自己脸部一阵搓揉,不消片刻,便化作另外一人。至于说被斩掉的那个手臂,白日里经过老祖赐予的丹药进行弥补,却是恢复了大半。
“小子斩我法体,此番我必要夺你性命!”邓炎陵脸色挣狞,他虽是得丹药将手臂接回,可是想要恢复如初,却是还要几年的时光。这些时间,却是将他成就五气圆满的境界又推迟了许久。
阻道之仇,杀身之仇!
邓炎陵眼中火焰攒动,右手托着自家缺了耳朵的三金四火鼎,快速遁出前悬殿。
刚出大殿,邓炎陵便觉自家眉心一阵跳动,好似大难临头一般!这般情形昨日里刚刚经历过,邓炎陵顿时脸色大变,身形一展,却是想要返回自家修行大殿“邓炎陵!”
清冷声音自那漆黑天际传来,却是带来无边的恐惧。邓炎陵心下惊恐,发现自己竟是又被呼名术定住了神魂。
“金丹?!吕金玲!”邓炎陵心下怒吼,却是毫无办法。原本那吕道源呼名术虽是厉害,他也还能挣扎开,可是这吕金玲的呼名术却是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无法争取。
“死来!”
一抹彩色飞出,隐约之间,似乎有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呈现。五彩之色激发飞快,只一瞬间便飞至邓炎陵身前。
到了此时,那三金四火鼎再次颤动,却是要做那护法之能。三金四火鼎快速腾空,冲着那五彩神光撞去。
然而这三金四火鼎虽是厉害,那五彩神光却是更加玄妙,只是一个照面,那小鼎便被定住,而后直直的跌落半空。
邓炎陵目毗欲裂,心神极力勾连自家的胸中五气,想要凭借胸中五气逃得一丝性命。到了这般时刻,五气损耗已然不算什么,留的性命才算正经。
只是那五色神光却是不愿给他机会,光华一转,那五彩之物光华大放,骤然显现出一盏彩色铃铛。
“砰一一”
彩色铃铛猛然撞去,却是带起漫天血色。一道筑基神魂匆忙逃出,而后便看见一红一彩两道曼妙身影嘉立空中。
“藏头露面,当真是见不得光,原本还在想找什么理由,你这般却是让我连理由都不用找了”吕金玲轻声一笑,金色铃铛翻转,将那邓炎陵的神魂埋入铃铛。连番颤动之后,不消片刻,便化作一滴魂油。
“多谢师姐相助”邓炎陵神魂俱丧,莫彩玲只觉得自家心神变得异常活泼,
原本那一丝郁郁之气也被瞬间打通,心思已然通透。
“你我之间,谈何谢字”吕金玲随意摆手,而后看向莫彩玲的眼神却是越发明亮。
“机缘到了?!”
“到了”莫彩玲只觉自家眉心一阵晦涩,却是有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指引突然生出,如此指引1,显然就是自己的金丹机缘所在了!
“何时出发?”吕金玲已然成就上品金丹,自是知道这般机缘得来不易。她在东海修行十几年,才得到一丝机缘,侥幸成就上品金丹。
莫彩玲虽是因为体质特殊,修行了特殊功法,可是这机缘也是非常难得。
“现在就走,师姐明日的真传大会,我便不去了”莫彩玲只觉得眉心指引越来越清淅,现下就想尽快离开。
“既是如此,快些出发!”吕金玲也不拖拉,手中一翻,将自家的储物袋取出,除却其中必须之物外,剩馀的资源竟是被递出了大半。
“此番机缘还要感谢吕源,吕源那边还请师姐一一”莫彩玲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毫不尤豫的接过储物袋,而后便是要嘱托一番。
“吕源那边我来去说,机缘要紧,不用理他”吕金玲连连摆手,却是催促自家师妹快些离开。
莫彩玲脚下流光传动,五色神光化虚为实,将其轻轻托起,而后向着那天际快速飞遁,不一会儿,那人便消失了踪迹。
“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
“师姐且住”
得知覃冰兰已然回来,吕源心下颇为欢喜。然而此时已然夜色将近,私下离开去找覃冰兰却是不妥。
昨天吕源回到流云殿的路上便遇见了华师兄,对于吕源,华真阳还是比较关注的,因此在得知有人问询吕源的时候,他交代一声便向着山雨殿去寻吕源。然而对于九宫山他也不怎么熟悉,最后两人竟是在吕源归途之时才遇上。
华真阳见到吕源安全回返心下稍松,期间也让吕源多加警剔,若有事情尽管和他来说。这般想着,吕源急迫的心情便缓和了一些。
“明日便是姑姑真传大典召开之时,覃宫主此刻必然忙碌,却是不要多去烦她”吕源给自家找了个理由,随即继续修行起来。
“吕郎倒是沉得下心,当真是修行道种!”就在吕源准备闭自修行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是突兀响起,吕源真元平息,睁开眼睛,便看见一道身影俏生生的站在前自家前面。不是那覃冰兰是谁?
“覃宫主?”吕源脸上满是喜色,双手前伸,向着佳人抱去。覃冰兰原本还颇为不满,见吕源欢喜神色不似作为,顺势便和吕源搂在了一起。
两人一人似天雷,一人如同地火。呼吸一促,便如同大一样相互缠绕在一起。都道仙家之人,双修之法都是修行那精神之法,讲究的神魂交融。偏偏这两人,享受的是鱼水之欢,更加注重肉身感受。
两人纠缠在一起,不多时便滚到一侧的床榻之上。
又是一夜时间过去,吕源和那覃冰兰连续战,那天罡战法却是不自觉施展。此法一经施展,两人神魂便不自觉的相融,一丝活泼通透之意悠然诞生。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翌日清晨,吕源揽着佳人,心中只觉无限圆满。覃宫主看见吕源神态,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侧安静的笑着。如此一会儿,两人眼神交织,似乎要流下蜜来。
“今日是金玲真传大典之日,你且停下手脚,莫要再来了”覃冰兰乃是元婴真人,可是她那手臂却是似乎躲避不开吕源的纠缠一般,不一会儿,两人便要继续纠缠到一起。
“姑姑的真传大典,又不是我的真传大典,此事不急”吕源呵呵一笑,却是要继续扑上去。
“你是不急,我是金玲师尊,此番大典还需叮嘱一番,你且停住”覃冰兰一番解释,却是不知道触动了吕源的哪个点,让吕源越发的兴奋起来。
“师祖,你且躺好一一”
一番言语,覃冰兰却是小脸通红,当即身形一动,消失在那房间之中,面对吕源,她除了逃走,竟是别无他法。
“此番外出,我得到一缕真水,对于水气朝元颇具妙用,你且收好”佳人已去,声音却是在吕源心下缓缓响起。吕源定晴一找,便看见了床榻之上已然多了一个玉盒。
“美人恩重”
吕源心下复杂万分,将那玉盒收入自家的储物袋中,没有想到覃冰兰此番外出,竟是为自己搜寻此物去了。
“硬饭哪有软饭香?吃软饭有什么不好??!!”
吕源这般自得并未持续多久,不多时殿外便传出了几人议论的声音。知晓是自家的师弟师妹已然准备好了,吕源也不拖拉,将那太乙道玄袍穿戴在身,而后大步走出。
“师弟修行真是勤勉,竟是修行到这般时刻”吕源刚刚走出,那柳变龙便迎面走了过来,看着吕源呵呵一笑,却是显得颇为和善。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修行”吕源洒脱一笑,一言却是脱口而出。
原本那柳变龙神色还满是笑意,听闻吕源此话之后,顿时肃穆“师弟当真是修行种子,竟是有这般感悟,我却是不如“师兄谬赞了”吕源呵呵一笑,却是不做作解释。
日到中天,秋高气爽,万里不见云,但有风吹来。
九宫山,玄冰岛,玄冰宫。
这玄冰宫乃是九宫山内核地段,寻常之时,除却宗门内核弟子以及那真传弟子之外,便是那些内门弟子都少有机会能来。更别说外宗之人了。
今日却是不同,今日正是那玄冰宫覃宫主弟子,吕金玲金丹大典的日子。作为玄冰宫首位上品金丹,此次真传大典却是热闹异常。
玄冰宫大殿内,邢师兄已然在大殿内站定。作为九宫山真传第一人,此次真传大典的具体却是由邢宇来操办。
大殿两侧,数张案几有序排列,绵延向外,足足排出数百米,粗略数来,怕是有三四百之数。
在那案几之上,已然有不少人落座,若是仔细去看的话,便可发现,那前方落座之人,都是那大宗弟子,而那后方落座的,大都是那元婴或是金丹势力。在那人群最后,甚至还有那没有案几坐落之人,那些人便是那不知名的散修了。
至于那些修行有成,境界高妙的散修道人,来到此处,通报姓名,自然会有九宫山弟子接引入座。
此处案几不少,可是那落座之人都是那金丹境界,至于那些筑基弟子,无论是大宗弟子还是小门小户,都没有资格坐下。
“大殿前方那人是谁?这南海当中,似乎并无此人啊?”大殿后方散修颇为散乱,对于前方那个大化神大宗自是颇为好奇,当下便有人发问。
“那人?你不知道那人倒是正常,那人应当是玉泉山的郭氏兄弟中的弟弟郭道玄,这玉泉山倒是少来我南海海域,不知道这郭道玄为什么竟是来了这边”
“那边那些人应该是灵台山之人吧?灵台山的上品金丹我倒是见过卫廷,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又有散修发问,却是那人颇为疑惑。
“呵呵,这人莫说是你,便是我也是刚刚知晓,只知道此人叫做金行云,却是刚刚成就上品金丹,这灵台山又有上品金丹出世,看来这灵台山的气运倒是越发浓厚了”
“哦?说到灵台山,那天衍仙宗的人怎么还未到场?”又有散修发问,却是急于想要看这灵台山和那天衍仙宗对上。
一众散修在下方议论纷纷,前方坐定的几人却是不曾恼火,亦或是根本就不屑于同那些散修计较。
那郭道玄前几日还同华真阳在九宫山海域进行一番口角,今日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案几之上,他那前方摆满瓜果灵茶,两个随行侍女则是在不断的将瓜果去核去皮,递到郭道玄口中。
修行境界到了金丹境界,这瓜皮果核,若要去除,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这郭道玄却是不不愿如此,当是一个喜欢排场之人。
这边一个筑基女弟子刚刚将那一粒灵果放入那郭道玄口中,那郭道玄一口吞下,嘴巴甚至对着那女弟子的手轻轻一咬,直将那女弟子吓得连连后退,却是没有想到自家的真传师兄竟是能够做出这般事情来。
那筑基女弟子做出声响,对面的金行云则是下意识的看了过来,随即便看到了郭道玄挑畔的眼神。
“灵台山没人了吗?只是派这么个毛头小子出来?”
“久闻玉泉山狗真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金行云脸色也不动怒,却是起身躬敬行礼,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小子你说谁是狗!”那郭道玄猛然站起,就要同金行云理论。
“世人皆知,玉泉山郭氏兄弟,兄长为人,弟弟为狗,弟仗兄势,弟弟逢人便咬,事后却要哥哥来摆平后事,叫你狗真人难道是说错了?”金行云却是丝毫不惧,当即怒起来。
这郭氏兄弟,弟弟心情狂躁,传闻是成就上品金丹的时候出了岔子,虽是成就了上品金丹,却是比那上品金丹中最差的一等还要差。
“金行云,你想死不成!”郭道玄一拍案几,猛然前倾。
“天衍仙宗,华真阳到!”
殿外突然有人唱名,却是那天衍仙宗之人此刻前来,郭道玄和金行云各自后退一步,却是坐回自家案儿之上,静静地向看那华真阳打量过去。
只见来人样貌寻常,皮肤颇黑,只有一双眸子较之常人明亮许多,不过众人却是不敢小于他,要知道这华真阳数月前力战元婴真君,并且将其斩杀。有了这层光环加身,一众人只觉得华真阳气度不凡。
华真阳大步向前走去,自有一身气派。吕源紧跟其后,一身气度自是不凡。
那些宗门女修,看华真阳的甚至还没有看吕源的看的多。
跟随华真阳前行,吕源也在四处打量。不多时便看到了前方那玉泉山之人,
一番打量,将那郭道玄记住,随后打量起起身后的随行弟子来,一番打量,并未发现有什么突出之人,随即就向那灵台山方向看去。
看到那金行云的时候,吕源便觉得眼眸一阵刺痛,顿觉此人不是易于之辈。
知晓此人不愿被人打量,他随即看向那金行云身后的随行弟子。
那金行云身后的随行弟子气势风度较之那玉泉山的弟子却是要强出太多,其人身后共有四名弟子,其中三男一女。为首之人是一个男弟子。那人样貌颇为不俗,眼神之中似有电光射出,在吕源看来之时,甚至还投以微笑。
吕源知道,这灵台山最棘手的人怕是就是此人了。
“那人是谁”吕源对着身侧的肖灵鱼问道。
“此人名叫卫战仙,位列灵台山内核弟子前三,乃是灵台山四代第子中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此人的实力,便是在整个南海筑基修士中,也是能够排列前十的存在。”
“上次的南海天骄榜此人名列第六灵台山和天衍仙宗本就一体,两宗弟子都是颇为熟悉。肖灵鱼对于卫战仙自然也是知晓,同时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斗得过卫战仙。
“这人便是卫战仙?”吕源心下思,却是响起年前前往那青玉小会,曾斩杀那灵台山弟子获得的那黑白二气,便是来自这卫战仙,没有想到今日竟是遇上了。
“此人眼中含电,精气圆满,我观其气象,怕是距离那五气朝元境界不远了,师兄可有把握将其击败”吕源一番沉吟,随后看向柳变龙。
“师弟莫要说笑,这卫战仙五气境界已然四气圆满,便是第五气怕是也就是近期之事。我不过刚刚修成三气朝元,如何是他的对手”柳变龙闻言脸色却是一变,他和那卫战仙本是同门,自然不曾少交手。在灵台山之时,他竟是连一次胜机都未曾把握住。今日更是不敢言胜。
“蓝师妹可有信心?”吕源转头又看向蓝芩婉,至于那白羊峪却是连问了懒得问,他不配。
“若是全力而为,当有一线胜率”蓝岑婉沉吟片刻,对于此事也不报有太大把握,不过她却是不惧一战。
“既是如此,此人便交由我来对付”吕源脸上满是自信,却是看的柳变龙和蓝岑婉变得不自信了。
“狗道友,前日匆匆一别,不想今日竟是又见面了!”华真阳案几和那郭道玄紧靠,这边刚刚坐定,华真阳便对着那郭道玄打起招呼来。
“华真阳,你嘴巴放干净点!”郭道玄脸色涨红,却是不住的往大殿外看去,自家兄长这般久还未前来,却是让他底气薄了许多。
“金行云,看见师兄还不过来见礼?”华真阳也不理会那郭道玄,转而又对着金行云说道。
“华师兄,这么勇的吗”吕源一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