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菲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颔首。
陈阳则面目一喜。
那位范老范青山他不认识，但其身后的陈同勋…陈阳是越看越眼熟。
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付德林伸出手，逐一介绍起在场的几人。
在剧组里，管“头上”和“脸上”的叫化妆师，管“身上”的叫服装师。
但如果有一个大佬能总揽全局，把妆容、发型、服装都统一在一个风格里，这个人通常就叫造型指导或造型总监。
范青山就是这种级别的定海神针。
而他徒弟陈同勋，据说才刚大学毕业，就已经在播出的民国剧《京华烟云》中做了服装设计师，还有年底就要上映的《无极》，他也在里面干一些服装、造型上的工作。
很显然，他在服装设计上很有天赋。
一番寒喧后，陈同勋的目光又转向了陈阳身上：“听说你要做新式飞鱼服？”
他相当直接，显然在来之前就问清楚了大概。
陈阳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重点强调“实战感”和“电影感”。
陈同勋听完，没直接表态，而是走到那排飞鱼服前，摸了摸布料和刺绣：“那这料子没有改的必要了，真打起来，动作一大就得崩线。”
他对这些如数家珍：“你想要的那种，得用更软韧的底布，刺绣可以盘金或者钉线，结实，而且光打上也去有立体感…”
刘艺菲和陈阳听的频频点头，虽然二人都没怎么听懂。
陈阳还好，有后世无数影视作品作为参考，也算有自己的一套审美标准，来来往往间，和陈同勋聊得也算投机。
但刘艺菲就不行了，一副“你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
不过她的懵懂并不影响陈同勋的输出，画面一时很和谐。
一旁的付德林也跟着添了把火。
他心里觉得，既然应下了美术指导这个职务，就要用心把这电影拍好。
这是属于老一辈电影人对作品的坚守。
付德林没管那边的三个年轻人，而是对着身边这位老友道：“老范，你都多久没在片场画过妆了，要不来我们组里找找感觉？”
“嘿，差不多快十年了。”范青山有些唏嘘。
自从央视版《水浒传》之后，他就没再手柄手的给演员化妆了。
从1959年进北影厂到现在一共四十六年，他一步步从化妆助理做到化妆师，再到如今的北影厂化妆车间主任。
期间担任过无数电影的造型总监。
他现在还记得，陈楷歌拍《霸王别姬》时，被他老子陈怀楷指着鼻子怒骂的画面。
想到这范青山也来了兴趣，声音洪亮：“电影男女主是谁，不会就是这俩吧？”
几步外的三人停下交谈，转头看了过来。
范青山没管他们，而是自顾自地围着陈阳二人转了一圈。
“小刘长得确实不赖，很有咱们古典美人的感觉，但你…”范青山“啧”了一声吗，没往后说。
但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讲。
陈同勋笑着补充：“主要是你长得太帅了，历史上不会有这么帅的锦衣卫。”
陈阳：“……”
刘艺菲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陈阳一把按住她的脑袋，目光看向范青山：“正因如此，我才需要您的一双妙手啊。”
借着这个机会，陈阳直接说明了对整个服化道的考量。
在他看来，锦衣卫不是侠客，而是公w员，也是杀手。
风吹日晒，汗渍油光，头发不可能永远一丝不乱，脸上得有点糙劲儿，甚至带点伤疤、痘印，这才真实。
不只是妆发，服装和布景也是这样，他要一种精致的真实。
范青山一脸意外。
想想张艺谋的《英雄》和去年上映的《十面埋伏》，再想想徒弟说的《无极》剧组，那夸张到病态的服化道风格。
还有冯裤子，他之前的喜剧片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喜剧就得接地气，这一点他做的很好。
可他的新片《夜宴》…估计和前面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绣春刀》呢？
这陈阳想要拍的，简直是和当下主流的古装片背道而驰！
范青山不由看向身边的老友。
付德林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听陈阳这么说了。
又看向另一边的徒弟陈同勋…你丫眼睛怎么这么亮？！
……
从北影厂出来，刘艺菲还处在兴奋中。
她系好安全带，眼睛亮晶晶的：“陈大哥，你刚才跟付老他们侃侃而谈的样子，还挺象那么回事的。”
“什么叫像？本来就是。”
陈阳发动车子，桑塔纳吭哧吭哧地导入车流。
电影的幕后班底基本组合完成。
制片人一共有三个，分别是：
中影集团副董兼副总经理韩三坪，光线传媒董事长兼总经理王常田，以及光线电视节目部调任电影部的专职制片人李明。
电影监制和美术指导都是北影厂出身的付老爷子，付德林。
负责服装和化妆的造型总监，自然也是北影厂出身的范青山，其徒弟陈同勋负责实际的服装设计。
至于其馀的灯光、摄影等部门，则是用的《那些年》的班底。
毕竟经过滕导的调教，这些原来归属于光线的小卡拉米们，都有了不错的执行能力。
“对了。”他想起正事。
接下来得抓紧时间选演员了。
丁修定了吴景，卢剑星和靳一川也得找合适的，还有魏忠贤那个角色，至关重要，得找个压得住场子的老戏骨。
他其实非常倾向原版魏忠贤的演员，毕竟那种如蛇环伺的阴冷感，太令陈阳难忘了。
“你认识金世杰老师吗？”
刘艺菲果然摇头，她甚至都没听说过qaq。
“没事，我来想办法。”陈阳心里盘算着，回头看看韩三坪能不能使上劲。
一路闲聊，直到车子快到刘艺菲家小区时，她忽然示意陈阳靠边停下。
“怎么了？”陈阳有些疑惑。
刘艺菲不语，只是一味地操作手机。
“看看这个。”
陈阳依言探过头去。
“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