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节目今日正式开播。
休息室里,简童和经纪人乔久在。
因为简童处事稳当,所以往常一些公司安排外场,乔久不会像其他艺人的经纪人一样,时时跟在阿鹿身旁。
只是上一期节目出了意外。这第二期节目开播,乔久跟过来了,以防再次出什么意外。
原本顺顺当当的,没想到真的出了意外。
乔久脸色难看地站起身:“我去找节目组,这是刻意刁难。”
简童拉住了她:“你看主持人。”
乔久顿住,看向了墙上的大屏,节目里,出现这样犀利乃至刻薄的质问,主持人没有动作。
她脸色更加难看:“节目组这是不作为。”
简童面沉如水,眼底的凝重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
“你现在过去找节目组,没什么用。”
摆明了不作为,以阿鹿目前的名气,节目组安敢如此做。
既然做了,那就是有意为之:“你现在过去找节目组,得到的也只会是推诿扯皮。”
乔久压着怒气:“那我们就这么干看着?”她越想心里越气,她此刻也是冲昏了头脑,毕竟,这种提问环节,这期节目开始之前,她们都没有得到消息,她好歹还是圈里的大经纪人,有名有望,节目组这是欺人太甚:“不行,我必须去交涉。
“没用的,”简童说道:“还会被有心人抹黑成我们心虚,那就坐实了那几个观察嘉宾对阿鹿的指控,坐实了上一期节目出了意外,是阿鹿不守规矩,置节目组不顾,也坐实了我这个姐姐受伤是南风后期的补救之法。”
“那你说怎么办!”乔久扭头,眼里冒火,伸手一指墙上的大屏:
“节目组不仁,开播前没有通知。那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上来就言辞犀利刻薄,问题敏感,明摆来者不善,今天不能善了!”
简童静静看着墙上大屏,沙哑的嗓音说道:
“我信阿鹿。”
“你你!”乔久被这句话卡着喉咙了,阿鹿那丫头什么性子,要不是有人保驾护航,将她保护在羽翼下,就那丫头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这一行!
她不信身边这个女人,阿鹿最亲近的人不知道阿鹿什么性子。
怎么就说得出来“我信阿鹿”这种话的!
这种舞台上突然发难,涉及问题敏感的事情,明显找茬刁难,就是换个入行几年的艺人,也是不太好应对的,何况阿鹿。
乔久看着往日里把阿鹿护在身后,事事顶在前头的女人此刻光看着,气极反笑,干脆气大得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冷着脸抱着手臂:
“好,你都不管了,我还操什么心!”
舞台上
阿鹿没有立即回答,看起来就像是被那一问,问得懵住了,沉默让她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而一句比一句刻薄的质问还在逼问阿鹿:“陆小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请问陆小姐,这个问题,你是回答不了,还是因为心虚不能回答。”
乔久嘴里说着“不管了”,白皙的额头上还是沁出了冷汗,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捏着,紧盯着墙上大屏正在同步播放的画面。
而前台,场上观众也开始骚动,有些乱。
阿鹿终于有了动作,朝着那提问的观察嘉宾看了过去,隔着舞台,隔着空气,少女嗓音清澈:
“这个问题,很无礼。”
场上喧嚣在这简单的一句话中,短暂的停滞。
随后,是更大的喧嚣,观众议论纷纷:她不会是真的心虚,才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吧。
而那提问的观察嘉宾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穷追不舍:
“陆小姐,你是在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吗。你顾左右言其他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逃避这个问题,是因为上一期节目中途你私自出走是你个人任性行为,非是你的姐姐出事了。”
这已经是直接了当给阿鹿扣帽子了。
阿鹿杏眼朝着这道声音看去,在最初事发突然的一阵慌乱之后,保持住了淡定,没有乱了阵脚。
这一刻的阿鹿,竟然有几分简童身上的影子,她说:
“这个问题,很无礼。”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但,也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一档音综节目中,作为观察嘉宾参与节目的你,却没有表现出任何音乐相关专业性,对歌手本人绯闻却格外关注。”
这次阿鹿没有让对方有开口的机会,她立即甩出另一个问题:
“好,姑且算作你出于好奇心。那么,为什么你会觉得上一期里,我是在节目中途出走事后爆出是因为我姐姐出事,是我在欲盖弥彰。”
“既然这位女士在这里提及节目相关话题,那我今天,也说一说一个题外话。”
“我今天,遇到两个人。他们说的话,很奇怪,他们说,我是小门小户出身,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这种出身的人,没有教养。”
“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国家从最艰难的时候走过来,最艰难的时候,国家也没有放弃教育。我虽然没有特别拿的出的文凭,但,九年义务我上过,我知道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所以你的平白猜测欲加之罪,在我眼中,很无礼。”
阿鹿声音平仄,清晰地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或者你也认为,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就会做坏事,做你刚才嘴里乱猜测的那种坏事?”
“我想告诉你的是,小门小户出身,不代表我们就‘坏’,就要去做你嘴里乱猜的‘坏事’。”
“小门小户出身,我和我姐姐,活得坦坦荡荡。”
后台,简童一向淡漠平静的脸上,多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