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次揉了揉由木人的胳膊:“队长,你留下来也能帮到我的。
由木人连忙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寧次拿出一副地图,摊在桌上,用红笔划出一个区域,满脸严肃地说道:“我行动开始后,你使用影分身扮成我的模样,在这个区域游荡,为我做掩护。”
日向族地,日足府邸的练功房。
“白眼,开!”
雏田和火两个小傢伙同时开启白眼,双腿微分,做出柔拳的起手式。
火提醒道:“姐,我上了!”
雏田微微点头:“我准备好了,火!”
语落,火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冲,双掌攻向雏田。
旁边站立的日向玄介面带笑意,呢喃道:“火这孩子,挺有天分的。”
別看火才三岁半,但她的拳法,步伐,已经有可圈可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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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比火年长近两岁的雏田,表现的还算可以,但如果考虑到宗家继承人这一层身份,就让人大跌眼镜。
日向日足看著雏田,眉头微微皱起,莹白的眼眸闪过一抹失望。
雏田的天赋不见得比火差,可雏田的性子过於怯懦,战斗时拳法畏首畏尾,步伐拖泥带水,全无进取爭胜之心。
柔拳不如钢拳威猛,可在起承转合之间的狠辣,不亚於钢拳。
雏田唯独缺少那份狠辣。
她的柔拳形似神不似,碰到真正的高手,不过是拳绣腿罢了。
雏田真正让日足失望的还不只是柔拳法。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她的擅长的领域。
雏田温柔,善良。
让她做一名医疗忍者,前途无量。
可若是成为日向家主,必然是一场灾难。
砰!
场中陡然响起一道闷响,原来是雏田一时大意,被火踢中肩膀,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火快步跑过去,做势搀扶雏田。
她本以为雏田能躲过自己的猛踢,没想到雏田闪避动作慢了半拍,还是被踢中肩膀。
“火,让她自己爬起来。”
日向日足口中吐出冷漠的声音。
火不敢忤逆日向日足,安静站立在雏田身前。
雏田单手撑著地板,挣扎著起身。
日向玄介瞥了眼雏田,忍不住嘆了口气,转身离开练功房。
日向日足瞥了眼雏田,冷漠道:“今天的训练量加倍,完不成不能休息了。
“是,父亲大人。”雏田咬著嘴唇,怯懦出声。
客厅。
日向日足沉吟片刻,说道:“父亲,雏田性格怯懦,不是可造之材,反观火那孩子,未满四岁,柔拳已经练的有模有样”
说到这里,日向日足犹豫了下,接著说道:“火比雏田,更有资格领导家族。”
“唉。”
日向玄介嘆了口气,说道:“日足,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废长立幼是取乱之道,不妥,不妥啊。”
一旦开了废长立幼的先例,未来宗家有才能的幼子会处心积虑干掉长子,甚至被笼中鸟禁錮的分家,也会升起反抗之心。
到那个时候,日向一族千年基业,分崩离析。
日向日足沉吟片刻,徐徐说道:“那么,只能给雏田找一位天才分家追隨者。”
原本日向寧次是最好的人选,可惜后面被云忍抓走。
日向日足脑海中忽然浮现火的身影,眼眸中流露出挣扎和痛苦,隨后被一抹凌厉取代。
这时,日向玄介冷冷道:“日足,火影准备怎么对付叛逆分子日向寧次?”
日向日足的脸色变了变,道:“日向寧次身份敏感,身边还有二尾人柱力保护,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两国纠纷,火影大人打算在考试过程处理掉他。”
人要怎么处理?
那肯定往死里处理。
猿飞日斩虽然没有明確透露行动计划,但並不难推测。
中忍考试,几十年没变过。
第一场考试笔试,第二场考试死亡森林天地捲轴爭夺战,第三场考试一对一擂台战。
这三场考试中,只有第二场考试容易出现意外。
诺大的死亡森林,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日向玄介也猜到了猿飞日斩的打算,浑浊的眼眸掠过一抹精芒:“死亡森林会是这只破笼之鸟的葬身之地,家族很快会洗清污点。”
黄昏时分。
日向日足带著两名僕人离开族地,来到村子边缘的福乐街。
福乐街有一座居酒楼,没有名字,门面装潢的也並不精致,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却是包括日向日足在內,许多有身份地位的人最喜欢来消费的地方。
这里的厨子精通五大国的菜餚,酒水更是从大洋彼岸的水之国运来的。
这里的歌妓不仅唱的曲最好听,腰儿也最细。
最关键的是,保密措施非常到位。
在里面可以摘下虚偽的面具,肆无忌惮的放纵,享乐,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担心泄密。
看到日向日足带著进入居酒楼,早有准备的女將立刻迎了上来,躬身道:“日足大人,还是老规矩?”
日向日足没说话,挥挥手示意女將退下,旋即带著僕人行走在蜿蜒曲折的长廊上。
居酒楼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內部装潢的极为精致。
长廊一侧的墙壁上画著飞鸟走兽,日月星辰,自然之美尽在其上,奢华糜烂尽在其中。
哗啦!
日向日足拉开一扇紧闭障子门。
到地方了。
这是一处四叠半房间,中间摆放著蒲团,矮桌,两侧的墙壁上掛著一副春夏秋冬四季山水画。
从房间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风景秀美的庭院。
女侍者送来点心酒菜,唤来两名歌妓后重新將障子门关上。
日向日足看著左右两边倒酒的歌妓,却是没什么兴致。
他这几天的心情不太好。
村子里已经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说日向日差是被宗家逼死的。
他走在大街上,都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日向日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喃喃道:“寧次,在云隱村待著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送死”
与此同时,居酒楼外。
日向玄介独自一人踏入居酒楼,女將连忙迎了上来,恭敬道:“玄介大人,您来了?”
日向玄介瞥了眼女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淡漠道:“日足在哪?”
“日足大人在上面歇著呢,您隨我来。”
“不必了,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找他。”
日向玄介踩在木质地板上,莹白眼眸透著精芒,一步步往前走。
路过一个拐角时,两名日向分家僕人守候在门外。 日向玄介眼睛微微眯起,隨后旁若无人的走过去。
“玄介大人,您怎么来了?”
分家僕人看到日向玄介,面露惊讶。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来这种地方快活?
日向玄介沙哑著嗓音问道:“日足在里面吗?”
“回玄介大人,家主大人刚进去还不到半个小时。”
“很好。”
剎那间,一抹刀光绽放开,猩红的鲜血溅射在障子门上。
甩了甩刀上的鲜血。
日向玄介用力拉开障子门。
“谁啊!”
被打扰兴致的日向日足眉头微皱,大声喊道。
他抬头看了过去,醉意清醒三分。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年龄二十三四岁左右,五官硬朗,最关键的身高长相和他极为相似。
不,不是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你是日差?”
日向日足颤声道。
两个歌妓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死去的日向日差活了过来?
“”
包厢的气氛骤然凝固,给人一种深陷泥潭,吸进肺部的空气无比粘稠的错觉。
哪怕她们只是大人物的玩具,也听说过日足有个名叫日差的双胞胎弟弟,两年前自裁身亡。
当然,她们听到的版本是,日差为了保护村子,保护家族,保护唯一的哥哥甘愿赴死。
日向日差握著制式长刀缓缓走进包厢,血珠沿著刀尖坠落,掉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
从包厢往外看。
两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鲜血从断颈部位汩汩流淌而出。
“啊!!”
两个歌妓哪里见过这阵仗,嚇的容失色,大声尖叫。
咻!!
日向日差手腕一抖,伴隨著细微的破空声,两名歌妓应声倒地。
“不,日差已经死了,你不是日差。”
日向日足这个时候浑身醉意已经清醒七八分。
他猛吸一口气,眼眶中的青筋隱隱暴起
这是白眼开启的前兆。
常年的养尊处优让日向日足警惕性直线下滑,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著开启白眼。
对面日差的速度可比他快很多,快到日足刚刚察觉到对方有所动作,就感受到小腹一阵剧痛。
日差左手结印,一掌狠狠拍在日足腹部,心中低喝道:“铁甲封印。”
日足惊骇的低头看去,一道道封印术式从日差掌心中快速扩散,转瞬间布满腹部。
日足体內的查克拉瞬间被禁錮,眼角暴起的青筋缓缓隱去。
嗤!
下一瞬,刀锋切断骨骼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日向日足的两只手掌被日向日差整只砍断,鲜血从断口处泉涌而出。
他疼的想要惨叫出声,染血的长刀忽然架在脖子前。
日向日足到底是精英上忍,咬著牙强忍著疼痛,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哥哥,我是日差啊。”
看著刀下的日足,日差嘴角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
“不可能,日差已经死了。”
日足怔了下,隨后瞥了眼日差嘴角邪异的笑容,篤定道:“是了,寧次,你一定是寧次,只有寧次才会扮成日差”
话未说完,日差取出一枚苦无,狠狠插在日足大腿上。
啊!
日足疼的浑身抽搐,口中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哥哥,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啊。”日差冷笑道。
日足强忍著剧痛,飞快的將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
“寧次,啊啊啊”
“日差,我知道你死不瞑目。”
“可是,那正是分家的宿命啊,几百年来没有人能改变。”
“我成为宗家,不是我想成为宗家,你成为分家,也不是你想成为分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怨不得別人。”
“日差,你要相信,牺牲你绝非我的本意。”
“天底下,哪有哥哥会狠心牺牲弟弟的。”
“是父亲大人逼的。”
“我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有保护好你。”
“日差,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原谅我。”
日向日足为了应对寧次,或者说为了应对分家可能出现的叛逆分子,提前准备好几套说辞。
但他从来没想过,真的会有说出这番话的一天。
日差听到这番话,缓缓移动横在日足脖颈上的长刀,隨即猛地刺入他的右胸。
日差嘴角喊著笑意,语气癲狂:“哥哥,我这一刀捅下去你不会死吧?”
“”
日足看著日差嘴角的那抹邪异,浑身打了个冷颤。
日差缓缓拔出插在日向日足右胸的长刀,接著一点一点的刺入日足的左胸。
他一边缓慢推进长刀,一边语气癲狂的说道。
“哥哥,你知道吗,你太傲慢了。”
日向日足痛苦的翻白眼,呻吟道:“你说说什么?”
“不明白吗?”
“如果当初你有足够的担当和勇气为自己的衝动买单,你完全可以挖掉自己的白眼后自杀,村子不会丟掉白眼,也不会引起两国战爭。”
“但你没有,你选择牺牲掉自己的弟弟,苟活於世。”
“像使用奴僕一样驱使自己的弟弟,並將弟弟的牺牲视为理所应当的你,骨子里和宗家那些人没有区別。”
听到这番话,日向日足有心反驳,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有担当,有勇气,日差也不会牺牲,他想自裁没有人拦得住。
如果他真的將日差当成弟弟看待,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寧次死。
日向日足的面庞上忽然挤出一抹疯狂,咆哮道。
“寧次,聪明如你,难道看不清这个荒诞的世界吗?”
“日差的悲惨结局,怪不得別人,要怪只怪他命不好比我晚出生几分钟。”
“分家一出生就被宗家束缚,而宗家也被火影束缚。”
“牢笼一直存在,从上到下束缚著所有人。”
“人人都是『分家』,人人都不自由。”
“我曾经也想过改变家族,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身为既得利益者的我,改变家族就意味著背叛。”
“换你坐在我这个位置,又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