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批量生產出来的完美人才，只能被称为高效的执行者。高效的执行者。
通过虚擬技术，灌输的这些知识是他已知，並且可控的。
但真正那种能够改写规则，使科技產生跃进的天才，往往诞生於未知、混乱不可预测的现实环境。
现实可不是真空培养仓，可能一个小小的意外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温度、阳光、意外干扰、文化环境，人际衝突，甚至包括歷史背景、技术瓶颈等等复杂且不可控的因素才是关键。
这些信息的隨机组合，往往是决定突破固定思维模式的核心要素。
他的诞生就充满不確定性。
其万有引力定律恰恰就是在17世纪，那个充满宗教氛围，实验器材简陋。
没有明確目標，所有同行都在辩驳爭吵的混乱环境中孕育的。
用一个最通俗的话来描述就是，一个完全可控、高度优化的环境，就像是实验室当中的培养血。
在实验室中诞生的那些超级细菌，以实验环境而言近乎完美，可放不到外界有的是足够复杂的环境將其扼杀。
真正的顛覆性创造往往需要一点混乱，不完美，以及未知。
事实上，人矿精炼的本质並不是批量生產完美的工具，而是在混乱中，提供一点点可控性，增加那些超级天才诞生的概率。
不过，科尔也並没有全盘否定流水线製造完美人才这一举措。
想要让一个文明永远不断发展下去，那些能够改写规则的超级天才虽然重要，但同样需要大量基础执行者。
这些执行者不需要提供顛覆性的灵感，不需要开闢新的道路，只需要查漏补缺。
就像牛顿，他虽然提出了万有引力，但后续也是依靠后人源源不断的补充才彻底完善。
为此，科尔又构建了一套精密到极致的筛选和转换系统。
在城市的街道、建筑，公共设施甚至个人居所的某个角落里，遍布著亿万如同尘埃的纳米级传感器和摄像头。
这些纳米摄像头会和每个人体內植入的微型生物晶片绑定，实时监测所有居民的生理指標。
每时每刻都在记录著他们的行为、知识吸收和应用效率。
然后，这些数据则会匯集到盘古的核心处理器，对其进行分析，
作为科尔创造的三大智能体，並且还是专门负责科研的盘古，其核心算法早就被科尔不断优化。
其庞大的资料库內蕴含了人类全部的歷史数据，以及科尔亲自动手推演的创造潜力模型，能够对每个个体进行潜力评估。
在这个算法下，如果某个个体达到45岁，但没有潜力评估。
且行为被判定为高度缺乏创造力，盘古就会自动將其分流，把他们带往遍布各个城市的强化中心。
在这里他们会进入深度虚擬实境环境，通过超高的时间流速，定向灌输特定领域的专业知识。
同时，还会往其体內注入纳米虫，修改其思维模型，剔除不必要的发散性思维，强化逻辑性、
精確性和执行力。
当他们毕业之后，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可能的探索者，而是成为如同精密零件一般的执行者。
这些人会被分配到星脉网络维护，戴森云模块製造，以及基础科研的数据处理中。 成为一块文明发展，以及加快科尔提升的基石。
不要觉得这很残忍，这是保持文明高速发展的必要代价。
而且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每天只需工作5个小时，就能获得充足的生活点，並且生活质量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下降。
他们可以在工作的时间外进行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结婚生子、旅游都可以。
而像这样的城市，在整个地星上一共分布著500座每个城市，拥有超过百万的人口。
但为了保证差异化，这些城市的社会结构研究方向文明分为都有差异。
有的侧重基础物理，有的深耕生物工学啊，甚至有的宗教氛围浓郁。
每隔一段时间，城市之间还会通过高速信息网络进行学术交流，或是跨城挑战赛等等活动。
要是城镇不流通，思想不碰撞，就像一滩死水。
但在这种时不时的碰撞下，往往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成果。
这也是为什么短短15年的时间，超验孩客世界会一跃成为二级文明。
要是没有这些源源不断的“燃料”，即便科尔给三大智能体分別配备了超大规模的量子集群，
依旧无法达到。
但即便是在这种高效、充满机会的体系內，依旧存在大量不合格產品。
例如那个叫阿金的年轻人。
儘管当初在刚刚开展人矿精炼的时候，他的生活条件，以及未来发展空间已经远超过去，只能拉香蕉、下黑矿干苦力。
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增长，依旧是满足於t3等级。
不愿意学习，对普升和探索毫无兴趣。
整整15年下来，竟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增长。
像这种不思进取，反应迟钝，缺乏挑战的低劣资源，甚至连成为执行者的要求都无法达到。
那像这种废品，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条，就是被机械士兵无情的逮捕，隨后运输到基因资料库。
在这里一台维生舱已经为他早早准备好。
接下来，阿金就会被送入维生舱中，保留最基本的生理活动，永远沉睡下去。
到这个时候，它能提供的唯一价值就是成为庞大的人类基因库中的一份样本。
在未来的某些时刻，当科尔需要研究某些特定基因或是进行大规模基因筛选的时候。
就会提取其样本，进行分析和利用。
就像之前说的，这不是残忍，而是一种高效的仁慈。
机会给他了，方向也指明了，却还是不愿意进步，那最终也只能被淘汰。
要是放在旧世界，像阿金这种人，在阿非利加洲的平均寿命甚至都不超过45岁。
而这个阿金却已经整整享受了15年社会变革所带来的福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逛完这座学术聚城后，科尔並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驱动著代行体，来到城市外围。
和城市內高效简洁，且浓郁的学术氛围不同，城市外是一片广阔无垠，生机勃勃，充满野性的原始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