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看著窗外的场景，鲍勃忍不住惊嘆出声。
这虚擬场景真是太现实了，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座椅的包裹感文件，驾驶舱內淡淡的臭氧味道。
扮演船长？没有任何限制？想干嘛就干嘛？
一阵兴奋过后，鲍勃立马像模像样的操作起来。
不得不说，要是没有陷入享乐主义，联邦民眾的素养还是很高的。
即便是鲍勃这么一个普通人也懂得如何操纵飞船。
他先是了解了一下飞船的结构，隨后设定航线检查货舱状况和虚擬的船员沟通，甚至中途还处理了几次模擬的小型太空故障。
一番操作下来，鲍勃顿感自己真的成了一名叱吒星海的船长。
然而一个月，没有压力，没有惩罚，没有目標的自由，就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渐渐的，鲍勃的心態开始发生变化。
第1天，他心里还是充斥著如何完美通过社会评估，爭取分配到更多的资源，为此还专心学习起飞船上的各种规章制度。
爭取做好船长这个职位。
然而一周后，鲍勃心態开始发生变化。
系统已经提示他了，一个月后才会有任务要求，为此鲍勃也就逐渐疏忽大意。
不再像原先那么投入学习，而是开始沉迷於各种游戏，將飞船的日常管理和航线设定全部丟给飞船智控系统。
反正一个月后才会有要求，与其操心操力，不如趁这功夫好好的享受一下。
第1个月，任务要求来了，而早已沉迷享受的鲍勃並没有因此转变，只是隨意的查看了一下任务要求，发现只是运送矿石，便再一次当起用手掌柜把事情丟给智控系统。
第2个月，鲍勃开始逐渐厌烦这些娱乐项目以及循规蹈矩的货运运输，开始利用自己的船长权限，擅自更改航线，前往一些风景壮丽但充满危险的星云区域观光。
第3个月，鲍勃更加肆无忌惮。
反正系统不是说了，这个世界可以任由他探索，而且先前发布的任务基本上都是运输飞船建设提升飞船。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意味著使用任何方法都可以。
为此，鲍勃开始转换策略，减少货物的运输，转而和黑市商人进行交易，倒卖违禁品。
虚擬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观念是不一样的，鲍勃感觉自己度过了美好的三个月，而现实却只过去了一天。
嗡！
舱內柔和的光线亮起，提示声响起。
“体验结束，感谢您的参与。”
舱门缓缓滑开，鲍勃有些恍惚底座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虚擬世界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浓郁且无法得到满足的空虚感。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是在享乐主义横行的联邦，也禁止高虚擬实境技术流通。
一旦使用者长期沉浸在虚擬世界，一旦脱离，就会產生强烈的世界观割裂，轻则成为精神病，
重则直接变成植物人。
好在鲍勃持续的时间並不长。
“鲍勃先生，您感觉如何？”
温柔的声音传来，仿生人阮芳依旧带著完美的微笑站在一旁，適时地递上一杯温水。
“太棒了！简直是太真实了！”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鲍勃由衷地讚嘆道：“不愧是星海幻境的最新產品，这沉浸感，这自由度绝了！”
说著，他还眨巴眨巴嘴，似乎在回忆虚擬世界中那种无拘无束为所欲为的快感。 “很高兴您喜欢这次体验。”
阮芳笑著给鲍勃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您的社会调研已经顺利完成。”
“哦，完成了？”鲍勃有些意外，却又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那接下来呢？我还需要做什么？”
“不需要了，鲍勃先生。您的配合非常好，给您准备的悬浮飞车已经在外面候著，它会將您安全地送回家，请跟我来。”
“这这就结束了？
鲍勃。回头恋恋不捨的看了一眼那颗如同鸡蛋的虚擬仓，心中再次感嘆星海幻境的技术真是高，要是能再体验一次该多好。
走出建筑，外面依旧是密集的人流和肃杀的机械士兵。
但此时鲍勃的心態已经完全变了。
按照阮芳的指示，鲍勃走向一辆停在指定区域的悬浮飞车。
车门无声滑开。
鲍勃不疑有他，带著一丝完成任务的轻鬆坐进舒適的后座，隨后飞车平稳升空匯入空中交通流。
平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鲍勃。有些感嘆果然换了一任负责人就是好。做个社会实验还能免费体验最顶级的虚擬仓，这波不亏。
鲍勃心里暗自盘算著自己回家后要怎么跟邻居吹嘘一下，然而，不经意的看向窗外，脸上的轻鬆逐渐消失了。
“这方向不对呀？”
回家的路他很熟悉，但飞车明显偏离了主城区，正朝著城市边缘飞去，那边似乎是星港？
“喂，系统导航错了，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车內，鲍勃大声喊著，但並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停下，我要下车！系统，听见没有？”
鲍勃再次提高音量，然而心中却有一股不安迅速升起，刚才吴浩波的话再次在他脑中迴荡，
“社会调研、价值评估、资源分配———“
阮芳那完美的笑容，还有这辆无法沟通，执意前往错误方向的飞车，以及先前吴浩波的话语。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鲍勃心中滋生。
“不可能—不可能的放我出去！”
鲍勃用力拍打著车窗，试图唤醒智控系统，但坚固的强化玻璃依旧纹丝未动。
最终飞车驶入太空城星港，但並没有停在客运区，而是径直飞向一个偏僻標註著特殊物资转运的封闭式码头。
隨著飞车稳稳停下，车门无声滑开。
鲍勃如同受惊的兔子，猛的就想向外冲。
然而，一只覆盖著黑色装甲的机械手臂，瞬间从车门外伸入，一把住了他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让鲍勃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他惊恐的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闪烁著红光，毫无感情的机械复眼。
“编號na-1-7342，”机械士兵冰冷的合成声音响起，“评估结果，享乐依赖度高，责任感缺失，潜在低效个体！”
“现已分配至资源回收序列！”
“请该资源单位不要进行无意义的反抗，遵从主宰安排！”
“资源回收？主宰？”
鲍勃这脸色瞬间一阵惨白，他现在终於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社会调研根本不是什么福利，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审判。
而他，已经被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