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方面的难度不是很大，毕竟管理瓦伦丁领和黑曜石领并没有什么区别，唯独”
伊凡徳拿起一份关于瓦伦丁领会所情况的报告，兜帽下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莫里斯夫人从“我没和你开玩笑”的表情中恢复正常，来到伊凡徳面前详细说明：
“一共八家大院，二十多个小馆子，三百多从业人员，连带她们养活的人，加起来一共有一千多人。每月能从客人口袋里掏出的金币也不少！”
莫里斯顿了一下，看向还在害羞的尤娜：
“子爵大人，瓦伦丁男爵倒台后，这些地方可以成为我们的印钱罐子。继续开着，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能省下太多麻烦，也免了那些无依无靠的女人们流落街头饿死。”
“不行，莫里斯夫人。依靠压榨女性肉体换来的金币，不仅烫手，也是对先祖荣光的沾污！”尤娜蓝色眸子里满是厌弃。
“我明白您的坚持，子爵大人。”
莫里斯点头。
“但彻底关掉，谈何容易？三百多个女人，大多除了依附男人什么都不会，突然没了活路怎么办？那一千多个靠她们养活的人闹事了怎么办？每月的收入缺口谁来填？还有”
莫里斯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伊凡徳。
“那些领地里被吸引而来的冒险者，在领取到了肥皂之后可都赶着往那些会所里钻。我们不能失去他们，也不能惹恼他们，否则谁来给我们送制作肥皂的原料？尤其是那个叫拉尔的白银级老油条，他总是抱怨”
“拉尔？”
伊凡徳的兜帽突然动了一下，随后传出一个低沉的带着明显不爽的声音。
整个书房瞬间安静了。
尤娜和莫里斯都惊讶又好奇地看向伊凡徳。
伊凡徳平时说话都不带一点感情，可刚才的语气怎么感觉象被抢了东西的小孩在生气？
“莫里斯夫人，你是说那个叫拉尔的冒险者，在抱怨？”
伊凡徳声音里的不高兴连兜帽都遮不住了。
莫里斯夫人作为商人的敏锐观察，立刻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信号：
“是的，贤者大人。就是那个白银级冒险者，目前积分榜排名前列，每天晚上必定住在会所里的那个拉尔。”
“哼！”
一声不大但极为清淅的冷哼从兜帽里传出。
尤娜和莫里斯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伊凡徳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贤者特有的调子，接着说：
“会所的歇业整改是必然的！那些女人虽然只会取悦男性，但她们毕竟是人，而人是可以重塑的！出路，就在这里”
伊凡徳那藏在宽大灰袍袖子里的手猛地抬起，随后吐出l那几个字：
“洗脚！”
“？？？”尤娜懵了。
“！！！”莫里斯夫人精明的眼睛也失去了一瞬间的聚焦。
洗脚？
贤者说的是洗脚？
“没错！洗脚！但又不只是洗脚！而是洗净尘埃，调理身躯，难道不比那些营苟之事对身体更加健康？”
伊凡徳的声音带着一种“这就是你们无法理解的贤者的智慧”
“改造！让那些失足的女人从身体到灵魂，得到彻彻底底的改造！”
尤娜张着大大的嘴巴，好一会才回过神，一脸崇拜地看着伊凡徳：
“不愧是贤者大人！”
莫里斯夫人也平复了心情：
“虽然不是很清楚贤者口中的足浴会馆是什么？但既然是贤者的智慧，那我们一定按照贤者说的去做！”
随后，伊凡徳详细解释了什么是足浴，为什么要选择足浴，以及除了足浴以外还能有那些附加服务
接下来几天，瓦伦丁领的内核城区发生了一场静悄悄的革命，幕后推手就是一脸“我是认真的”表情的伊凡徳。
领地各处贴出官方告示：
【招募女技师！包教会！保底每日5铜币，干得好有提成！地位等同工匠！】
虽然没有明确写出女技师是什么职业，但架不住“保底”，“稳定”，“有地位”这三个词对底层女性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几个最大会所最有威望的老鸨被带到了伊凡徳面前。
伊凡徳没摘下兜帽，只是消耗了一点梦境能量，让魔女瑟薇娅释放出一点点能把人压趴下的贤者威压：
“配合，或着被驱逐。”
几个老鸨瞬间化身最忠诚的贤者信徒！
“姐妹们，贤者大人开金口了！以后不用赔笑看那些臭男人脸色，正儿八经给大爷大妈洗脚就能挣钱！还干净！学手艺啊！想学的跟我来！”
在改造瓦伦丁领最大的会所时，门口杵了一排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冒险者和地下势力的人。
他们抱着膀子，眼神不善：
“想砸爷的饭碗？”
眼看气氛紧绷，这群人就要起哄闹事。
一个矮小的灰袍身影慢悠悠地踱了过来，是贤者戈林！
身后跟着的一队精神饱满的黑曜石卫兵，二话不说就上前抓捕了这些闹事的家伙。连同背后的地下势力也被伊凡徳连根拔出。
用伊凡徳的话来说：“一个王国偏远边境的乡下地方的地下势力，能有多少能耐？难不成还会比魔女还难对付？”
很快，黑曜石领第一个技师培训中心在原来一处会所的遗址上挂牌开张了！
原本浓得让人作呕的劣质脂粉和酒精味被艾草，薄荷，玫瑰以及其他香草植物的清苦香气替代。
宽敞的大厅里，长长的桌子摆着一盆盆热水和戈林贤者搞出来的简易药草包。
近百名女性，在几个老鸨转型的培训主管的指挥下，开始按照教程内容互相洗脚和按摩。
她们的皮肤因为长期的不规律的颠倒生活有些粗糙，但此刻却笨拙地按揉着同伴脚上的穴位，努力记住旁边老鸨讲解的某种草药的功效。
看着被热水和草叶蒸腾得微红的小脚，看着同伴因为按摩而舒爽的表情，再看看自己同样在享受对方的服务一丝丝真正的，属于劳动者的笑容逐渐在她们脸上晕染开。
“这感觉好象还不错？”
“洗脚和按摩，总比一直被压着舒服”
“要是真象告示说的每天五铜我就能攒钱给我娘看病了！”
“她们叫我技师不再是贱人了”
一缕缕淡淡的憧憬和踏实的满足感在药草蒸汽中慢慢升起。
而此刻，培训中心二楼，伊凡徳看着楼下笨拙又充满生机的练习场面，深藏兜帽下的嘴角可能，大概，应该微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伊凡徳心情不错。
当然，主要原因嘛听说某个叫拉尔的冒险者，试图偷偷溜进某个已经改造完成的会所里找老相好，结果被新上任的，气势汹汹想要保住新身份的技师，端着一盆刚煮好的艾草药水追着骂了三条街：
“滚！不长眼的东西！老娘现在是正经技师！是给需要放松的客人洗脚的！想泡妞去酒馆！快滚！”
一想到这里，伊凡徳兜帽下的嘴角明显又上扬了。
既解决了顽疾，又顺带手恶心一下拉尔？
这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而坐在伊凡徳对面，同样来视察改造进度的尤娜，此时脸上却无比挣扎。
“到底要不要告诉贤者大人，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