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是前几天拍卖会上他拍下来的限量款,上了热搜。
虽然他被骂成了筛子,顾氏集团也经歷了一段时间的危机。
但听说顾正东手里有原先积攒的人脉,再加上顾氏这样的家族企业是几代人积累下的人脉和財富,根基很深。
所以,顾氏集团硬生生把这一关扛了过去。
以至於我妈丟了命,而顾时序、姜淑慧他们照样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反而自从我曝光结婚证、撕破顾家那层虚偽的面纱后,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以前好歹还藏著掖著,要点体面。
现在竟一点脸都不要,光明正大地堵在我单位门口,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周围已经有同事停下脚步,对著他指指点点,同时,也有很多人看著我的方向窃窃私语。
顾时序却像没听见那些议论,看见我,立刻迈开长腿朝我走来。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直往公司大门走,只想快点逃离这尷尬的场面。
可临近上班时间,打卡的人排起了长队,脚步根本快不起来。
他很快就追上了我。
我嫌丟人,猛地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顾时序,有事找我律师谈,別再来纠缠我!”
他却像没听懂我的话,只是深深地望著我,眼底翻涌著复杂的情绪:“昭昭,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只想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看著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嘴角勾起一抹惨澹的弧度,道:“我的生日?在我妈葬礼那天就已经过完了。从那天起,我这辈子的生日,都不会再有快乐了。”
顾时序眼中瞬间划过一抹沉痛,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却被我猛地躲开。
他急著解释:“昭昭,我真没想到苏仲平父子会这么狠,我已经让他们付出代价了!我跟你保证,他们在狱中的日子不会好过,我已经找人在监狱那边”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声音里的厌恶毫不掩饰,“他们好不好过,跟我没有半毛钱关係!顾时序,你能不能別再来找我?你每出现一次,都让我觉得噁心!”
话音刚落,前面的队伍往前挪了挪,终於轮到我刷卡。
我不再看他一眼,手指颤抖著刷过工卡,门禁“嘀”的一声打开,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冲了进去。
顾时序的声音还在背后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好,就算你不原谅我,能不能收下我做的蛋糕?我昨晚做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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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另一边,沈家。
沈家的厨房里飘著甜腻的奶油香。
沈宴州正低头教珊珊给蛋糕胚抹奶油。
料理台旁堆著半人高的气球,粉的、金的、印著小雏菊的,都是为叶昭昭生日准备的。
朵朵攥著个未吹满的气球站在门口,孤零零地看著她们,眼底露出了一抹羡慕。
昨晚她偷偷给顾时序发了消息通风报信。
此刻,她不敢凑上前,怕本来就不喜欢她的沈宴州会凶她。
她红著眼睛默默回到沙发旁,一下下往气球里鼓气,闷声不响。
“朵朵,你怎么在这儿?”
霍珊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叶阿姨生日,你不开心吗?”
朵朵眼神躲闪著,道:“没有呀!”
霍珊眼睛亮晶晶的,都是笑意:“那我们一起去给叶阿姨做蛋糕呀!走!”
说著,她拉著朵朵往厨房走去。
可走到厨房门口,她看到沈宴州撇了她一眼,朵朵就赶紧站定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了。
明明她也想跟著一起打奶油、裱,可脚步像被钉住了。
既怕沈宴州冷脸,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很没面子。
厨房里,沈宴州眼角的余光观察著门口小小的身影。
他自然看出朵朵那点小心思,可他不是圣人。
当他早上看到顾时序发的那些微博时,就知道是朵朵通风报信了。
心底那点好不容易压下的反感又冒了出来。
他告诉自己不该跟孩子计较,可那份疏离却不自觉地写在了脸上。
如果她主动过来参与,他不会拦著,但他绝不会先开口。
就在这时,沈老夫人心疼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宝贝朵朵,你在这儿干嘛呢?进去呀!”
朵朵很纠结地看了眼沈宴州,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做蛋糕,我去吹气球吧!”
“那气球不是有打气筒嘛!”老夫人摸了摸朵朵的脸蛋儿,道:“你这傻孩子,要是你吹一天,腮帮子还不得吹肿了?”
说完,老夫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是不是沈叔叔太严肃了,你怕他?”
朵朵怯怯地点点头。
老夫人笑了笑,拉著朵朵的手进去厨房,对沈宴州道:“宴州,笑一个!”
沈宴州无语地瞥了眼奶奶,道:“您这么大的人了,有意思吗?”
“可你都把孩子嚇坏了!”
沈老夫人让朵朵和珊珊先呆在厨房,然后严肃地看著沈宴州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沈宴州就这样跟著老夫人先出了厨房。
只听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段时间能看得出来,你不喜欢朵朵。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对一个孩子这么排斥?可是,你已经接受了昭昭,朵朵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昭昭知道你不喜欢她的女儿,她也会伤心的。”
沈宴州蹙眉道:“可我不想养一个白眼儿狼。”
沈老夫人笑了下,道:“你指的是顾时序知道我们在今天给昭昭过生日,是朵朵告诉他的?”
沈宴州道:“您也发现了。”
“早饭时候我也没想到,后来回房细细一想,就知道了。”
沈老夫人嘆了口气,道:“这孩子几乎是被顾时序一手带大的。无论是什么原因,但顾时序確確实实占据了朵朵全部的成长过程。就算他对不起所有人,但他对女儿是没得说的。而你,也並没有对朵朵付出过什么。她的心里偏向爸爸,不是很正常吗?怎么算白眼儿狼呢?”
在法庭上跟人唇枪舌战从没怂过的沈律师,现在被老夫人几句话说的,无话可说。
他承认老夫人说得没错,但他很难接受朵朵,其实並不只是因为她是顾时序的女儿。
还有个原因,是连老夫人都不知道的。
他不想说,更不想自揭伤疤。
傍晚时分。
我下班走出单位大门,下意识往路边扫了一眼,顾时序的车终於不在了。
保安大叔凑过来,带著点八卦的笑意:“叶小姐,顾先生下午在这儿等了快两小时,一小时前才走的。”
我蹙起眉,语气冷了下来:“师傅,以后这种事不必告诉我,跟我没关係。”
保安见我脸色沉了,识趣地闭了嘴。
车子驶进沈家老宅,我推开车门的瞬间,愣住了。
家里的楼梯和墙壁上掛著串灯,暖黄的光晕出朦朧的光圈。
天板上飘著成群的气球,墙上贴著手绘的“生日快乐”。
餐桌上摆著个歪歪扭扭却满是心意的奶油蛋糕,旁边还放著几碟刚烤好的小饼乾。
一桌子丰盛的菜应该是出自沈宴州的手笔。
“生日快乐。”
沈宴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得像怕我想起伤心事,语气里藏著小心翼翼的温柔。
珊珊立刻扑过来,拉著我的手晃了晃:“叶阿姨!这些都是沈叔叔带著我和朵朵一起布置的!蛋糕也是我们亲手做的,我们忙了一整天呢!”
我的心瞬间被暖意填满,刚要开口道谢,就听见旁边传来细弱的声音:“妈妈,生日快乐。”
朵朵低著头,手指绞著衣角,眼神里藏著心事,和平时活泼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没来得及问她,沈老夫人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道:“外面下雨了,没淋著吧?要不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吃饭?”
“没有淋雨,半路下雨时我在车里等了会儿。”
我说完,跟著眾人走到餐厅坐下。
看著眼前的蛋糕,我眼眶热热的,这段时间冰封麻木的心,好像终於裂开了一道缝,渗进了一缕阳光。
可就在这时,朵朵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著外面,道:“那不是爸爸吗?”
我们顿住手中的筷子,目光望向餐厅的落地窗。
雨帘浓密,顾时序就站在雨中,手里捧著个生日蛋糕。
他显然是算准了这个位置正对著餐厅窗户,才刻意站在这里的。
沈老夫人气坏了。
沈宴州本想让保安过来把他轰走。
可沈老夫人却道:“既然他喜欢站在这儿,就让他看著吧!看看我们是怎么给昭昭过生日的?看看他以前有没有认真对待过昭昭!”
就这样,大家一起给我唱生日歌,虽然人不多,但处处都透露著温馨。
直到我吹了蜡烛,朵朵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妈妈,我能不能去看看爸爸?我我会把他劝走的。”
我知道,朵朵终究还是心疼顾时序的。
顾时序是她亲爹,我从来都没有阻止过她爱顾时序。
可这次,我犹豫了。
毕竟,今天大家准备了一天给我过这个生日,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更不想顾时序过来砸场子。
倒是沈宴州先开口道:“我送她出去。”
说著,他已经过去拿了伞。
朵朵赶紧坐在了原地,摇摇头道:“算算了,我不去了。”
能看得出,她挺怕沈宴州的。
我对沈宴州道:“你把伞给她,让她自己出去吧。”
顾时序站在雨中很久,眼睁睁看著別墅里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叶昭昭的四周。
透过厚厚的雨帘,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想,她现在一定很幸福。
尤其是她弯腰吹蜡烛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打著伞,跌跌撞撞地往他这边走来。
“朵朵?”
顾时序赶忙走过去,问:“你怎么出来了?”
朵朵看著爸爸这样狼狈,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心里酸酸的,哽咽道:“爸爸,你回去吧。妈妈她应该是不想吃你做的蛋糕。对不起,以后,这种事我不会通知你了。”
顾时序见女儿如此,眼睛酸得要命,赶紧打开车门,让朵朵上车。
而自己也拿著蛋糕进了车里。
顾时序拿出干毛巾轻轻帮女儿擦著头髮和脸上的水珠,嗓音沙哑道:“朵朵,你也对爸爸很失望,对不对?”
朵朵瞥了他一眼,像个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气,道:“就算很失望,你也还是我爸。”
顾时序心里像塞了一团,连呼吸都好像有些苦难。
他拿起叉子,沾了点湿软的奶油塞进嘴里,味道甜得发腻,却他掩不住眼底的苦涩。
“以前,你妈妈也是这样,在我生日的时候亲手做蛋糕。” 他的声音沙哑,红著眼眶苦笑,“她每年都盼著我能吃一块,可我每次只吃一口敷衍她。”
朵朵在一旁静静地听著,似懂非懂的样子。
顾时序就这么用手沾著奶油,將那被雨打湿的蛋糕往嘴里填,像是麻木了似的。
明明奶油那么甜,可为什么咽下去的时候,却苦得让人想哭呢?
“爸爸你你別吃了。”
朵朵声音里带著哭腔,道:“你这样子我害怕”
顾时序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抱歉,嚇著你了。你回去吧,好好陪陪妈妈。”
说完,她对朵朵道:“爸爸口袋里有个东西,你帮我掏出来一下。”
朵朵拿了出来,疑惑地拿著那个小布包端详著,问:“这是什么?”
“十字绣。”
顾时序目光像是陷入了很久前的回忆,道:“以前,你妈妈上高中的时候很流行这个,是她亲自给我绣的平安符。”
朵朵看著这个鼓鼓的小布包,道:“这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哎!”
虽然她没有珊珊认识的字多,但她还是认得爸爸的名字的。
朵朵不是很懂,只是小声吐槽道:“爸爸,你现在很穷吗?为什么拿妈妈送你的礼物当作礼物送给她?为什么不给妈妈买珠宝?你以前总是给那个坏女人买各种珠宝,为什么你不给妈妈买?”
顾时序怜爱地望著女儿,道:“你妈妈不在乎那些。她在乎的”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很难以启齿。叶昭昭在乎的东西,早就被他毁了个精光。
以至於现在,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弥补?
別墅里的暖黄灯光將雨幕隔绝在外,我望著门口的方向,有些担忧。
朵朵会不会已经跟著顾时序走了?
其实养孩子和养宠物很像,谁陪在它身边久,谁给过它暖意,它就会本能地依赖谁。
顾时序纵然伤我至深,可那些年对朵朵的疼爱,却是实打实的。
若朵朵真的选择跟他走,我又能怪她什么呢?
直到玄关处传来“咔嗒”的轻响,我猛地抬头,就见朵朵站在那儿,手中的雨伞还滴著水。
小丫头头髮和脸上也有水珠。
而我悬著的心骤然落地,几乎是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沈宴州转身去衣帽间取了干毛巾。
他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带著一丝温热的暖意。
我接过毛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朵朵脸上和发梢的水珠。
朵朵低著头,小手不安地绞著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黑亮的眼睛看我,声音细若蚊蚋:“妈妈,我把爸爸劝走了。我刚才去找他你会生我气吗?”
我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鼻尖有些发酸:“傻瓜,妈妈怎么会生气呢?”
听到这话,朵朵紧绷的肩膀瞬间鬆懈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小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像是要掏出什么东西。
可突然又猛地顿住,飞快地把手抽了出来,转而拉著我的衣角晃了晃。
“妈妈,我想吃你生日的蛋糕。”
一旁的沈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朵朵的头髮,道:“早给我们小朵朵留好啦,就等你回来呢。给你留的是最大的,还是粉色的哦。”
说著,便牵著朵朵的手去了餐桌那边。
朵朵接过蛋糕,甜甜地对老夫人道:“谢谢太奶奶”。
可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沈宴州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朵朵身上。
那神色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鬱。
晚餐后,夜色已深,我带著珊珊和朵朵上楼洗漱。
直到两个孩子都上了床,我也回到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就见朵朵鬼鬼祟祟地跟了进来,还不忘反手把房门轻轻关上。
“妈妈。”她踮著脚尖,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刚才沈叔叔在,我没敢给你。”
说著,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崭新的,跟我当时送给顾时序的时候无异。
我觉得挺好笑的,当时我还让他一直要带在身上。
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从没有碰过。
“这是爸爸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高中时候给他绣的叫什么绣来著?”
朵朵皱著小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隨即又气鼓鼓地吐槽,“他真的好抠搜!妈妈过生日,应该送你一个很大很大的钻石才对!”
我下意识地接过那个小布包。
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勾起了尘封的记忆。
高中时期学校流行这个,几乎所有女生都买过,也绣过。
我其实以前不喜欢做手工,觉得浪费时间。
可后来有一次听说顾时序在大学校园里参加篮球比赛出了意外,骨折了。
我一阵后怕,立刻就买了十字绣,亲手给他绣了这个平安符。
曾经的我以为一根针、一团线,就能把两个人的未来牢牢缝在一起。
以为把“平安”二字绣得再工整些,他就能在远方好好的。
其实这个平安绣背面还绣了我自己的名字,只是那时候我不敢让父母知道我早恋,而且还是暗恋。
我以为把两个名字绣在一起,我们就能永远都不分开。
我轻轻摩挲著布包上凹凸的字跡,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带著酸涩。
“妈妈,你怎么了?”
朵朵的声音带著一丝担忧,我赶紧回过神。
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妈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好吗?”
朵朵点点头,眼神里带著一丝似懂非懂。
临走前,她又踮起脚尖,抱住我的腰,小声说:“妈妈,生日快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我心中一阵柔软,亲了亲她的脸蛋,道:“妈妈也是。”
直到朵朵离开,我的眼泪才无法控制地溢出眼眶。
不是为了顾时序,而是为了这些年浪费掉的青春和热忱。
从始至终,都好像做了一场自我感动的噩梦!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沈宴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心里一慌,立刻別过脸,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桌上的平安符。
当他看到上面“顾时序”三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什么。
而他原本握在手中的那个丝绒小盒子,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西裤口袋里。
“触景生情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冷淡,嘴角甚至似乎还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这么用心对待过的人,的確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你女儿做得不错,还知道偷偷摸摸地把这个给你。”
我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我以为懂我、救赎我於黑暗中的男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
我哽咽著,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你不要把小孩子想得那么阴暗。她只是怕你生气而已!她还小,不懂这些复杂的事情,你不能这么说她!”
沈宴州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著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疏离:“她在帮她爸爸追你,当然怕我生气。如果你真的对顾时序死心了,就不会哭成这样。叶昭昭,你骗得了別人,骗不了你自己。”
他话里的每个字都一根锋利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猛地抬起头,看著他冰冷的眼神,我不可思议地问他:“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我是在欺骗你、利用你的感情?”
我紧紧盯著他,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哪怕是一句解释,一句安慰。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我,眼神里的冷淡像一层厚厚的冰,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遥远。
我明明可以告诉他,我刚才只是在为我这些年的沉默成本哭,为我自己的愚蠢哭。
而现在面对这样的他,我什么都不想再解释了。
我突然发现,无论是婚姻还是爱情,都是件很难的事。
如果无法忍受误解和欺骗,那还是一个人过得好。
就在这时,沈宴州突然问我:“所以叶昭昭,你究竟还想不想离婚?如果不想,现在就告诉我。毕竟,我手里的事不少,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我心中一阵钝痛,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沈律师,抱歉我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以后我离婚的事不需要你费心,我自己处理。”
“好。”
沈宴州向来是傲娇的性子,他不可能跟我低头,甚至在我面前直接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叶小姐说离婚的事,他不需要我们查手。你明天去法院办一下撤诉流程,儘快。”
我心一沉,又撤诉了!
那这次之后,岂不是又要等六个月?
我想开口告诉他,我是铁了心要离婚的,我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可看到他冷冰冰的神色和刚才他那番侮辱我和朵朵的话,我便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沈宴州没有立刻离开,他沉默地盯著我,自己在等我开口服软。
但我没有。
在顾时序面前,我低声下气这么久,最后落得这样收场。
以后我只想隨心所欲地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再委曲求全地与任何人妥协。
见我沉默,沈宴州也一句话都没说,离开了我房间。
书房里。
沈宴州扯了扯领带,靠在椅背上,指节用力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今天本该是给她庆祝生日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他不是不知道她母亲的事让她难捱,也不是不懂她这些年在婚姻里的委屈。
可一想到她对著顾时序的名字哭到颤抖,而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在那枚平安符面前好像突然就成了笑话。
沈宴州忽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高朗確认道:“沈律,確定要撤诉吗?如果撤诉的话,需要叶小姐签字,是我明天去找她,还是她来我们律所”
沈宴州停顿两秒。
撤诉之后再重新上诉,哪怕是他有人脉,不需要等六个月,但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刚才,他是被气昏了头。
话赶话,就说了这种话。
他的本意是想听叶昭昭解释,可他在说出“撤诉”后,似乎正合了她的心意,她默认了。
沈宴州对高朗道:“你不要管这件事了,我明天去跟法官申请延期开庭。”
他可以给叶昭昭充分的时间,等她想清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在他身边,却跟前夫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