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开脸,语气冷得像冰:“我不想吃,麻烦你现在就离开我家。
他递在半空中的手瞬间僵住,脸上的期待一点点褪去。
沉默几秒后,他放下勺子,落寞地开口:“我从凌晨四点就开始熬这锅粥,失败了好几次才做好。昨晚一整夜,我每隔一小时就给你测一次体温,就怕你又烧起来。昭昭,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对我不要这么冷漠?”
我抬眼看向他,道:“太迟了,顾时序。你现在做的所有事,都太迟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不是一锅粥就能弥补的。你打动不了我,別再白费力气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打破了客厅里僵持的气氛。
顾时序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我也跟了过去。
还以为他又使唤孙杰来送早餐了。
然而,门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莫名一阵尷尬和心虚。
沈宴州站在门外,手里还牵著背著小书包的霍珊。
看到开门的是顾时序,霍珊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震惊地问道:“朵朵爸爸?你怎么在这里呀?难道你昨晚住在叶阿姨家了吗?”
沈宴州的目光越过顾时序,落在我身上。
他那张向来沉静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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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顾时序侧身挡住门口,语气里带著明显的挑衅:“舅舅来得正是时候。我刚给我太太熬了粥,要不要进来一起喝点?”
“不必了。”
沈宴州冷冷的拒绝,拉了拉霍珊的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带著霍珊往电梯口走,没有丝毫停留。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追出去解释,手腕却突然被顾时序攥住。
他用力把我拉回来,“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这副表情?被沈宴州看到我住在这儿,你怕他误会?叶昭昭,你搞清楚,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现在这副样子,倒像是被他捉姦在床似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起。
我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心里的怒火却丝毫没减。
顾时序俊朗的侧脸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痕。
他放下手,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神复杂地看著我,语气却带著几分近乎病態的纵容:“打我打上癮了是吧?不过没关係,只要能让你解气,你想打多少下都隨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著门口,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出去!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顾时序却笑了,笑声里满是不屑:“报警?叶昭昭,你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家就是我家,夫妻之间住在一起天经地义。你就算告到警察那里,他们也管不著!”
我被气到失语,眼泪噼里啪啦掉,就这么跟他僵持著。
他突然走过来把我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带著压抑的沙哑:“昭昭,別哭了,我知道我错了。要不,你再打我,打到你解气为止。”
我用力推他,可他的力气比我大太多,我根本挣不开,只能咬著牙道:“顾时序,你放开!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噁心!”
就在这时,朵朵弱弱地喊了声:“爸爸!”
顾时序这才放开我。
而朵朵看到我通红的眼睛,有些幽怨地看著顾时序,道:“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还生著病呢。”
顾时序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不过,你现在知道心疼妈妈了,爸爸很欣慰。”
朵朵这才鬆了口气,问:“那她为什么哭了?”
顾时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道:“爸爸先带你去洗漱。饿不饿?刚才爸爸熬粥终於熬成功了,马上给你盛一碗,好不好?”
“好呀!”
朵朵很给面子地讚美:“我爸爸最棒了!”
说完,她对顾时序道:“爸爸,我现在会自己洗漱,自己穿衣服了!你不用帮我,我自己去!”
顾时序惊讶地看著女儿,隨即看向我,道:“让你照顾朵朵,看来是对的。
我没有理会他,坐在沙发上脑海中都是刚才沈宴州站在门口的样子。
儘管我和沈宴州之间不存在谁对得起或者对不起谁,可我心里就是难受极了,控制不住的去想。
朵朵这时已经跑到洗手间去洗漱了,而顾时序走回到我身边,蹙眉道:“沈宴州就这么重要?你才跟他认识几天?”
我讽刺地笑了下,道:“我跟你倒是认识了二十年,可那又怎样?顾时序,我认识过你吗?”
“我知道,你想激怒我,让我离开。”
顾时序语气沉了几分,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昭昭,从今天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会走的!哪怕是沈宴州,他也管不了夫妻间的事。”
就在这时,朵朵拿著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道:“这个水晶好漂亮啊!可以给我戴一下吗?”
我微微一怔,隨即,立刻將那个盒子拿了过来。
“朵朵,谁让你翻我抽屉的?”
我语气有些严厉。
朵朵愣住,委屈地说:“我找不到皮筋了,就想找找抽屉里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水晶很好看,蓝蓝的,你干嘛生气啊?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我刚想把这个盒子收回去,可顾时序却让朵朵进屋了。
然后,他眸光微冷地盯著我,质问道:“沈宴州送的?”
“是,那又怎样?”
我坦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顾时序咬牙道:“你知不知道,那天的拍卖会我也在!我知道你喜欢蓝色,是我想送给你的。可沈宴州点了天灯,让乔丽一直加价。”
说到这儿,他冷笑了声,道:“我还当他要送给他哪个情人!没想到,是送给你。叶昭昭,这么贵的东西,你都敢收。你还敢说,你们没有关係?” 我心中有点震撼,没想到,这个蓝碧璽是沈宴州在这个情况下拍下来的。
真的只是为了送给我吗?
“叶昭昭,我在问你话!”
顾时序双手捏著我的肩膀,语气凌厉:“你告诉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他凭什么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我看著他,平静地说:“再加把劲儿,就赶上你和苏雅欣了。要是你不想被戴绿帽子,就赶快离婚。”
顾时序怒极反笑,道:“离婚?你妄想!有本事,你让他给你打官司,让他来找我!”
说完,他终於在我家呆不下去了,直接进屋给朵朵快速收拾了东西,带著朵朵离开。
临走时,小姑娘回头看著我,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可顾时序脸色阴沉,就这么拖著她走得很快,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们走后,我收拾了一下情绪,將身后那个盒子拿了出来。
望著里面静静躺著的手链,我鬼使神差地將它拿了出来戴在手腕上,然后出了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立刻见到沈宴州,跟他解释清楚顾时序出现在我家的事。
儘管我不知道,这究竟有没有意义?
幸好外面已经不下雪了,路上的积雪也少了许多,我开车到沈宴州家里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其实我不知道沈宴州究竟在不在?
我也只是抱著碰碰运气的想法。
很幸运,他在家。
只不过,他家佣人出来对我说:“抱歉,小姐,沈先生今天有公务要忙,不见客。”
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没关係,我在这里等他。他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再见我。”
佣人嘆息著摇了下头,似乎觉得我这个人很没有眼力劲儿。
毕竟,沈宴州这意思,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就这么固执地站在他家別墅门口,也没回到车里。
虽然已经不下雪了,但化冻的天格外冷。
刚退烧的我忍不住裹紧身上的大衣,鼻尖冻得发红,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知过了多久,我总觉得有一束目光在我身上。
抬眼时,恰好望见二楼书房落地窗前,一道頎长的人影静静立著,那是沈宴州。
我与他四目相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心臟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莫名悸动。
过了几分钟,霍珊从屋里跑出来,仰著小脸问:“叶阿姨,你怎么来了?外面那么冷,你怎么不进来呀?”
我跟著霍珊往里走时,忍不住问:“是你沈叔叔让你出来开门的?”
她点点头:“我正写寒假作业呢,沈叔叔突然告诉我你来了,让我去给你开门。”
我轻轻“哦”了一声。
原来他是故意晾了我快半小时。
这男人,气性还真不小。
进了客厅,温暖的空气瞬间裹住全身,刚才冻出来的鼻涕差点流下来,我慌忙掏纸擦鼻子,模样有些狼狈。
这时,沈宴州从二楼下来,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矜贵又慵懒地瞥了我一眼:“来我这儿做什么?不是该陪你丈夫和女儿吗?”
我声音放软,竟脱口而出:“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我说完,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我不是该先解释一下顾时序出现在我家里的事情吗?
可我现在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果然,沈宴州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况且,我也不会做白粥。”
我立刻接话道:“刚好,我也不喜欢喝白粥。他做的粥,我一口都没喝,真的。”
沈宴州斜睨我一眼,没什么反应。
我捏紧手指,解释道:“我昨晚发烧,吃了药就睡死了。顾时序是来接朵朵的,我真不知道他会留在我家一夜”
沈宴州的脸色终於缓和了些,语气却依旧带著点斥责的意味:“发烧了还在外面傻站著?你给我打个电话,很委屈你吗?”
我立刻抬眼望他,委屈极了:“佣人说你不见客,我不敢打扰你”
沈宴州没再说话,径直往厨房走。
我连忙跟上,哪里敢真让他这位大爷给我做饭?
我道:“其实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是忙就去忙,我来做。”
说著,我故意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条蓝碧璽手链。
他的目光落在手链上,深邃的眼眸暗了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我分明看见了他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生气了吧?”
沈宴州望著我,眼神带著点咄咄逼人的意味:“我有什么立场生气?我应该生气吗?”
他说著,整个人都向我靠近了几分,几乎把我抵在了冰箱和他胸膛之间。
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脸颊,带著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我心跳骤然失控,指尖下意识蜷起。
眼看他越靠越近,我紧张地闭紧双眼,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