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祥云的眉峰一蹙。高藤家族作为本土老牌势力,表面上经营着绸缎庄,实则掌控着整个江南的地下军火网络。半月前,死神组织刚端了他们设在城西的弹药库,双方正处于胶着状态。此刻境外势力介入,局势愈发复杂。
唐风站起身,走到墙边推开暗格,露出一幅泛黄的江南水路图。他的指尖在附龙庭的位置重重按下去,声音里带着冰碴:\"高藤家是树,夜枭是藤。先砍藤会惊了树,先伐树则藤会缠上来。让'毒蜂'盯着他们和洋人接头的证据,等夜枭的人动手时\"他忽然抽出腰间的软剑,剑锋在图纸上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我们要让高藤家亲眼看着,他们勾结的洋人,才是真正的死神。
诸葛祥云忽然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色的哨子。这是她与境外线人联络的暗号,此刻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越:\"三天前,我在码头救的那个暗桩,临死前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有三个字母——cia。
唐风的瞳孔骤然收缩。软剑在青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忽然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海国图志》,书页间夹着半张烧毁的密报,边缘还带着焦痕,新型的爆破装置,还有能穿透防弹衣的子弹。祥云接过话头,指尖抚过书页上焦黑的字迹,\"这些东西,现在应该就在高藤家的地下仓库里。而夜枭的人,只是来试枪的靶子。
雨声渐急,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闷雷滚过,又像是炸药在远处的荒郊试爆。唐风将软剑收入剑鞘,目光透过雨幕,看向租界方向闪烁的霓虹:\"告诉所有暗桩,今晚开始,附龙庭实行宵禁。让'血手'带着他的人,在城南废车场布个局——用高藤家的名义,给夜枭的人送份'见面礼'。
窗外的闪电照亮整个庭院,诸葛祥云忽然看见檐角立着一只夜枭,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她手腕一动,柳叶镖破空而出,却只钉在廊柱上,惊飞了那只黑影。镖尾的红绳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极了情报员颈间渗出的血。
诸葛祥云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眼神,让她在乱葬岗里跟着他爬了出来。
雨还在下,却渐渐有了金属的味道。附龙庭的夜色里,一场猎杀与反猎杀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死神的镰刀,已经在暗影中,磨得发亮。
唐风的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猛铁塔般的身躯率先撞开雕花木门,腰间别着的两把驳壳枪随着动作轻晃,枪柄上刻着的\"猛\"字在廊灯下泛着冷光:\"老大,城西分舵送来了最新战报——夜枭的人用了磷粉炸弹,老三的左臂\"
诸葛祥云跟在他身后,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柳叶镖囊。走廊两侧的灯笼被穿堂风掀起涟漪,将众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恍若一幅移动的刀光剑影图。她注意到司徒一的脚步有些虚浮,这位擅长暗器的冷面杀手,此刻右手正攥着浸透草药的布条,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青砖上开出暗红的花。
石万奎点点头,腰间的九环刀发出轻响。这位年逾五旬的老者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白发,袖口露出的青色刺青赫然是一条衔尾蛇,那是他当年在南洋当雇佣兵时的印记:\"唐先生放心,若有异动,老奴的刀会先割下他们的舌头。
阁楼的木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唐风抬手敲门时,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水味。这是上官如的习惯,她总说西洋香水能盖住油墨味,却不知这甜腻的气息,在血腥味弥漫的暗夜里,反而格外醒目。
唐风走到她身后,看见航海图上用红笔圈出的航线,正是三个月前那艘沉没的葡萄牙商船的路线。的货箱里,装的恐怕都是这种新式炸弹。
唐风接过照片,照片上的洋人正端着酒杯,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他的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蛇形戒指,与诸葛祥云在码头捡到的子弹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上官如忽然转身,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露出眼角淡淡的细纹。这位情报主管今晚显然未曾合眼,眼下的青黑与她耳坠上的钻石形成鲜明对比:\"你打算怎么做?先解决洋人,还是先收拾高藤家?
上官如挑眉,忽然从抽屉里拿出那本cia的密码本,扉页上用红笔写着一行英文:operation bck dragon(黑龙计划)。她翻开内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中文写着:附龙庭下,藏着比军火更值钱的东西。
楼下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孙猛的怒吼:\"你他娘的不想活了?那茶里有硝石!与上官如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摸向腰间的武器。窗外的竹林突然剧烈晃动,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带起的风扑灭了桌上的烛火。
唐风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蜡烛。跳动的火光中,他看见上官如耳坠上的钻石忽然折射出异样的光芒——那不是钻石,而是微型的通讯器。原来这位情报主管,早就将监听设备戴在了身上。
上官如点头,指尖已经按在通讯器上。窗外的雨忽然变大,打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恍若远处传来的密集枪声。唐风握着怀表走向门口,表盖下的暗格里,藏着一张折叠的图纸——那是附龙庭地下密室的入口图,也是所有秘密的核心。
楼梯上,诸葛祥云正快步走来,发间沾着几点雨星。过一个油纸包:\"后园挖出了十二箱炸弹,已经用湿沙埋好了。孙猛说,那些炸弹的引信上都刻着梵文,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