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完鲸王的残躯后，林阳注意到巨齿鲨们正成群结队地将其它梅氏利维坦鲸的尸体向远方海域拖去。
“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当林阳心生疑惑时，巨齿鲨首领缓缓游近，用头部轻轻碰了碰他，随即转身跟上了大部队。
“难道它们要把食物带回族群去？”
先前那条小型巨齿鲨这时也凑了过来，亲昵地挤撞林阳。
那意思再明确不过，它希望林阳跟上它们。
“去巨齿鲨的巢穴？这是我该去的吗？”
林阳从未想过，巨齿鲨这样的古老生物竟也会营造适合族群栖息的聚集地。
他犹豫片刻，最终用头轻拱小家伙，示意它先走。
小家伙见状，欢快地摆动尾鳍，迅速追向前方的鲨群。
“巨齿鲨族群？有点意思。”
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寻找史前深海巨兽吗。
如今两种史前巨兽已现身眼前，这深海中必定还栖息着其他史前物种。
与其单打独斗，不如与它们同行。
至少生命能得到保障。
权衡片刻后，林阳不再迟疑，尾鳍一摆，跟上了大部队。
就在林阳搜寻深海巨兽的同时，陆地上的研究也正紧锣密鼓地推进当中。
“警告——！”
“有生物逃离！有生物逃离！”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储藏室。
大门被猛地撞开，一队持枪士兵以战术队形破门而入，迅速警戒。
所有枪口在下一秒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迟疑。
在他们眼前，一只被核污水彻底畸变的怪物章鱼正瘫在碎玻璃堆里挣扎。
尖锐的玻璃碴深深刺进它肿胀发烂的皮肤。
每动一下，就有更多荧绿色脓液从伤口处嘶嘶渗出。
散发出一种让人恶心的腥臭。
它数条覆着黏液的触手开始痉挛般地扭动，试图撑起满是玻璃渣的身体。
可部分体壁因为玻璃的切割而撕裂，一动，它体内的内脏就全部跟着流了出来。
隐约中还能看见未消化的小鱼骨架嵌在腐肉之中。
几秒钟之后，畸形章鱼就在玻璃渣上没了动静。
“谢谢你们，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吧。”
夏雨清晰的声音在弥漫着难以言喻气味的储藏室内响起。
几名士兵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门外。
紧接着，走廊里便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混合着呕吐与干呕的剧烈声响。
他们今天的所有伙食，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门口的垃圾桶。
夏雨对门外的狼狈置若罔闻。
她熟练地戴紧口罩和橡胶手套，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只向身后几名同样装备的助手打了个简洁的手势，便率先踏入储藏室。
她径直走到死去的畸形章鱼前，毫无犹豫地蹲下身。
在助手们惊愕的注视下，夏雨竟伸出手，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仔细地触摸、按压那怪异的皮肤。
甚至她还捏起一小块因脓液和黏液而变得极度粘滑的组织，轻轻提了提，似乎在评估其弹性和厚度。
仿佛在检查一件在普通不过的标本。
片刻之后，夏雨似乎得出了结论，淡然起身。
“可以了。”她语气平静，仿佛刚才触摸的不是什么来自核污染后的噩梦，“收起来。”
一旁的助手立刻上前，迅速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密封冰冻箱，冰冷的白雾瞬间涌出。
他们协同作业，熟练地将这摊巨大而令人作呕的遗骸转移了进去。
箱盖合拢，发出一声清脆的密封锁死声。
当最后一名助手的脚步声消失。
储藏室厚重的门缓缓闭合，将夏雨独自留在室内。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室内。
巨大的低温储藏柜里，数以百计的畸形生物被浸泡在透明的保存液中。
从标记着001的最初样本——那还只是稍有变异的鱼类。
到如今刚刚入库的987号，一头仿佛融合了多种生物特征、长着不对称肉瘤和额外肢节的庞然巨物。
夏雨的指尖从一个个编号上滑过。
根本无需翻阅实验记录，肉眼就能发现畸形生物不仅在数量上激增，更在畸变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一代比一代更怪异，一代比一代更违背自然的蓝图。
夏雨取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立刻接通。
“讲。”
一个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
“首长，我是夏雨。深海储藏室的观察窗已完全失效。请求更换最高防护等级的新型观察窗。”
“嗯，知道了。” 李卫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电话并未立刻挂断，夏雨犹豫了一下，接着补充道：
“首长，还有一件事……我想申请将小红转运至龙洞。它已经持续两天拒绝进食，状态很不稳定，我担心……会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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