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仗咱们要是败了,柏林那边是不是就丧失对利沃尼亚大区的控制?”
一名赛里斯将军轻飘飘的对同僚说道。
“咱们这帮人的根子都在柏林那边,不能做的太明显,我们还得继续当日耳曼帝国的忠臣良将,不过要是对面的李察叛军足够优秀,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而且,只有李察叛军足够优秀,才能挡得住日耳曼帝国后续的反扑嘛。”
两位将军相视一笑,简单几句话就定下了这场战斗的指挥基调。
至于后面的鲁道夫上将,在人前当然要恭躬敬敬的,但私下里就如同鲁道夫上将从来不正眼瞧赛里斯将军一样,赛里斯的将军们也没有心甘情愿去当汉奸的!
激战数个小时后,赛里斯两个步兵师足足打退了敌军五波进攻,但阵型仍然纹丝不动,鲁道夫上将终于忍无可忍,亲自将两个赛里斯步兵师师长叫到身前。
“你们怎么指挥的前线战斗?
我不是早就下达命令,敌军败退的时候必须乘胜追击,你们在做什么?
用不用让士兵原地挖个战壕啊!”
鲁道夫上将明明说的是气话,但两位赛里斯将军却面色严肃,身形笔直,表现得比日耳曼军人还肃穆,神态认真的张口回道:“司令官英明,敌军攻势猛烈,我军如果能原地挖掘壕沟胸垒,确实可以更好的抵御敌军进攻!”
我特么……
鲁道夫上将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脸色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赛里斯叛军一直在用利沃尼亚叛徒进攻,他们的本部兵马始终没有出击,你们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却只知道让大部队待在原地打防御战,你们想要违抗我的军令么?!”
“司令官,我们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们对帝国的忠诚日月可鉴啊!
敌军发起进攻的虽然只有利沃尼亚叛徒,但他们人数也不少,而且敌军拥有大量火炮,不间断轮替对我军阵地轰击,我军士兵的压力非常大,如果不趁着敌军退回去的间隙重整队伍,很可能无法抵挡下一波敌军的进攻。
我军真的无力在战斗间隙发起反攻啊!”
两个赛里斯将军满脸悲怆的站在鲁道夫面前,一副自身能力太弱,无法承担帝国重任的态度,让周围的军官看的都忍不住感到怜悯。
人类同情弱者,是人性本能,当然,那种一点人性没有的畜生例外。
当然,人类同情归同情,帮忙就是另一码事了,同情心只是人类本能的一种情绪,并不代表人类需要为这种情绪付出!
这就跟很多人看到乞丐可怜,但不会施舍金钱,有的人看不得流浪小动物受苦,但也不会将他们接回家养护一个道理。
只是,情绪摆在这里,周围众目睽睽之下,鲁道夫上将总不能真的强行下令吧。
要是因为他不顾属下一线指挥官劝阻,强行下令,然后前线崩盘,那责任可就大了!
说白了,真正负责指挥的还是这两个赛里斯师长将军,鲁道夫上将只是间接指挥罢了。
鲁道夫举起单筒望远镜,眺望远方死伤惨重的敌军利沃尼亚叛徒,神色一冷,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有什么困难,你们都必须发起进攻,现在就去传达命令,我要在一个小时之内看到你们的步兵战列线插入敌军大阵,否则军法从事!
放心,我会让利沃尼亚骑兵师配合你们,等你们的步兵跟敌军步兵纠缠到一起后,我方骑兵会从侧翼出击穿插敌军侧翼!”
第二句话是鲁道夫上将安慰两个赛里斯将军的,如果他们还是打得这么‘中规中矩’,对敌阵没什么突破进展,利沃尼亚骑兵师自然不会发动攻势。
要是赛里斯步兵能搅乱敌军大阵,鲁道夫上将自然不会放弃定鼎战局的机会。
两名赛里斯将军如同即将赴刑场的壮士一般领命回去后,面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
“鲁道夫这个家伙,是真不把咱们赛里斯人的命当回事啊。”
“鲁道夫是日耳曼帝国极端派那帮人中的领军人物,在他们眼里,除了日耳曼本民族之外,其他民族的人都是奴隶消耗品,自然不会在意我们这些赛里斯人的死活。
咱们不能公开违背鲁道夫这个司令官的军令,让下面人攻打一波吧,不过心腹部队留下来压阵,一旦战事不妙,哼哼~”
两名赛里斯将军对视一眼,答案尽在眼神交汇中。
鲁道夫将军没有明确赛里斯两个步兵师的最高指挥权,本意是打算让两名师长互相竞争,好好表现,没成想赛里斯将军群体比他预想中要团结的多!
从赛里斯将军们愿意将贪污的钱财,集体存放在钱中将看管的后勤大本营里,就能看出赛里斯将领内部的团结意志。
在日耳曼帝国的压迫之下,赛里斯将军们无论是出于民族情节还是理智须求,都只能团结起来。
当然,团结只是抱团取暖,并不是真的在反叛帝国。
甚至赛里斯将军们,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跟赛里斯独立阵线的人接触!
即便在李察崛起后,东线赛里斯军团也没有派出哪怕一个秘密信使跟李察连络,要知道,就连利沃尼亚军队里都有信使进入过里加城,跟李察秘密通过信。
赛里斯将军如此谨慎,其中一大原因就是自身家族根底全都在柏林当人质!
赛里斯人是一个非常重视家族宗室的民族,他们对宗族的看重甚至高于国家情怀,真正意义上的家族宗室高于一切!
日耳曼帝国就是看到这一点,所以将所有的赛里斯军方高层家族全都迁徙到柏林定居,美其名曰给赛里斯英雄家眷优待,实则是监督人质。
所以,哪怕有少数赛里斯将军是天煞孤星,不管老婆孩子父母亲朋的死活想要造反,其他赛里斯将军也会联手将其摁死送交给柏林请功。
另一边,一名利沃尼亚新附军的大校,满脸硝烟的扑倒在李察脚边,大声哭嚎道:“大将军,弟兄们真的不能再打了,我们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弟兄躺在战场上,光是校级军官就阵亡十六位,再打下去,新附军就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