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这个混蛋，竟然让利沃尼亚人自相残杀，如果有机会抓到他，我一定要让他接受正义的审判！”
小卡佩尔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正在跟己方步兵大阵玩排队枪毙，互相伤害的利沃尼亚士兵面容，气的咬牙切齿。
他觉得第三师的步兵完全消耗在无意义的敌人身上，到现在为止一个赛里斯土匪都没打死，死的全特么是利沃尼亚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事实上，这个异世界的欧罗巴大陆诸国，民族意识主要在贵族阶层和知识分子中产生，因为他们是不同国家和民族的既得利益群体，同时也衣食无忧，衣食无忧的人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能长时间思考的人，才能想明白民族这回事嘛！
底层人民对民族的概念薄弱，并不是上面的政府没宣传过，无论是日耳曼帝国还是其他人类国家，报纸上多多少少都提过民族的概念，只不过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文盲，自然不会去看报纸，而且他们为了一日两餐从早忙到晚，填饱肚子已经筋疲力尽，哪还有时间去思考？
这就是为什么利沃尼亚底层士兵投靠李察这个赛里斯人后，心里并不觉得别扭，甚至觉得平等会的理念很新颖，很得人心的原因。
他们压根没有民族概念！
对于没有民族概念的底层人民，自然是谁对他们好，谁给他们工作让他们有口饭吃，谁就是他们的好领导！
李察这些都做到了，所以即便投诚的利沃尼亚新附军中高级军官忠诚度很低，但中下层官兵打起仗来仍然能发挥出百分之八九十的水平。
以至于，两边加起来超过一万六千人的步兵方阵，在火枪和火炮的轰鸣声中厮杀的有来有往，剌刀肉搏和火枪对射全都不落下风。
当然，这种激战持续的时间越长，双方的伤亡数字越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炮击密度不约而同的降了下来，炮管过热，以及大量炮弹损耗，让不少火炮不得不停火。
李察这边携带的炮弹还够用，但利沃尼亚新编第二军团这边的炮弹已经快要见底了，毕竟第二军团这边的炮弹都需要利沃尼亚本土贵族自费购买，还特么是按照市场价而不是内部成本价！
理所当然的，出人出钱组建军团，已经让十二家族感觉自己是冤大头中的蠢货，自然不愿意出更多的钱去购买大量炮弹，给日耳曼帝国军方创造gdp……
唯一一个愿意倾家荡产的卡佩尔家族，也在承担了一个整编步兵师的开销后掏空家底，购买的炮弹数量自然不多。
所以，双方炮战不到一个小时，小卡佩尔这边的炮弹储备就见底。
而这时候，无论是李察的本部死士军团，还是小卡佩尔作为预备队的本部第一步兵师，都按兵不动，没有投入到战场之中。
双方留着预备队，主要是防备敌方大兵团进行迂回包抄，切断自己退路，或者从侧翼穿插过来。
只要有足够的预备队，不管敌方如何运动，己方都有充沛的兵力填补缺口，甚至将迂回穿插过来的敌军打回去。
结果就是，两支利沃尼亚步兵师在正面战场上杀成一团，士兵死了一地，但战局却陷入僵持之中
当小卡佩尔听到下面的炮兵军官报告炮弹见底的消息后，神色骤变。
终归是纸上谈兵的水平，小卡佩尔没想到交战才这么短时间，足足两个步兵师携带的炮弹就全部告罄，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致命错误！
“该死！
采购炮弹的时候，我屡屡告诉十二家族多淘一些钱，炮弹在战场上就是大家的命，结果一个个都在哭穷，就老子一家是真的穷！
妈的，既然十二家族这么看重金钱，老子也不陪他们玩了！”
小卡佩尔眼睁睁看着己方火炮一一歇火，神态决绝的下令道：“第一步兵师全体听令，我们撤离战场，让第三步兵师给我们殿后！”
第三步兵师的高级军官都在前线指挥，此时待在小卡佩尔身边的都是第一步兵师的军官，所以接到这道命令后，众人虽然有些诧异，但没有人觉得反感。
他们都是卡佩尔家族提拔起来的，家族的利益自然要高于帝国的利益！
也就是俗称的，发工资的那位才是真爹！
一直整装待命，养精蓄锐的第一步兵师，接到撤退的命令后，所有步兵立马跑步前进，他们的火炮和辎重车通通被丢弃在原地，这也是小卡佩尔在兵书上学到的。
跟敌军交战的时候撤退，哪怕有‘殿后’部队挡着，也绝对不能携带拖累大军跑路速度的辎重。
尤其是那些火炮，带上火炮基本上不可能从敌军眼皮子底下撤离，哪怕敌军主力都是步兵。
不过一些三磅以下的轻型火炮跟随步兵一起撤离，这些火炮重量很轻，只需要一匹驮马拖着走，就能跟上步兵跑步的速度。
第三步兵师师长正纳闷己方的火炮怎么停火时，突然看到第一师友军的大旗快速远离战场，不禁被气的跳脚！
不过第三师师长骂了两句后，立刻清醒过来，也不派人通知前线大部队，直接拉着自己的卫队和亲信军官骑上战马，尾随着第一师撤退的步兵狂奔而逃！
在求生欲这块，贵族往往具备无师自通的悟性。
前线正为自身损失而纠结的卡尔准将，看到敌军阵型突然发生混乱，大量的士兵丢盔卸甲朝着后面溃逃，不禁面色大喜。
“果然，上帝是钟爱大将军的，敌军不仅火炮停了，现在就连步兵也开始溃败，明明战场上是势均力敌的态势！”
激战正酣的时候，敌军突然崩溃，不仅仅是卡尔这边摸不到头脑，李察这边也倍感惊奇。
“对面的利沃尼亚人突然崩溃，不会是因为没炮弹了吧。”
敌军先是火炮歇火，然后全军溃败，李察自然而然的得出这个结论，只是这个结论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两万多人的大军，随军携带的辎重车里，不应该只携带这么点炮弹才对。
李察看着开始追杀溃敌的己方大军，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日耳曼帝国内部，一定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