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陆清远的这番话便已彻底消弭,不过那点儿火药味依旧尚未消退,只是身旁这两位姨如今都有些后怕罢了。
她们都心知肚明陆清远说这话还真不是开什么玩笑的心思,若是在相互之间再呛两句,那怕是真中了清儿的下怀,他正好能一同收拾了,那就只能先将此事搁置。
大乘的修为与道行摆在明面上是没错,可在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够施展得开?
徜若陆清远真要,那或许两位姨还真拗不过他,但现在谢鹤衣是真有事儿,本来就和舟舟说好了要动身的,特地骗嗯,让她好好修养一夜。
而且自己才刚刚那个什么过,酒杯早已被斟满了,现在怕是腿都得尽力夹紧才能以免—
这两位姨说是身处于两个极端且相互对立的位置,但实际上许多地方都有些相象,姬青屿也心知肚明。
虽然她刚刚旁听过,姬宗主对于谢鹤衣方才展露出来的模样嗤之以鼻,但她也知道自己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细细琢磨一番,自己的影子或许都能和她的重叠在一起。
徜若情至深处,姬姨都不清楚自己会说出些什么来,那难以启齿的模样怎能被谢鹤衣给看见?本座堂堂玉桓宗主,虽然这传是不会传出去,但自己那正宫之位怕是也不保了吧?
姬青屿当然也知道陆清远是何意思,他或许也不一定只是本着只想自己享受的心思,这也勉强能算作真是为了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名不落空吧。
毕竟其中几人之间的关系是有些微妙,如今能说开归说开,那恐怕也没到那步田地,这一来能算一劳永逸—
这些念头实际上也不过只是姬姨为了试图说服说服自己,仔细想想都站不住脚跟啊,但不这么说,自己心中那一关实在是很难握过去,和谢鹤衣一同什么的—
(此处同样被删改几百字关于姬姨的幻想和吃醋的,只能强行改成这样了,见谅)
姬青屿在床下还屡屡能见谢鹤衣伸下来的腿,有时候还以手撑着地面,这屋内的雨也没见少飘落,谢鹤衣行啊你,什么时候改修的水法?
途中姬姨多次想要钻出去和谢鹤衣爆了,但她踌躇了半天准备出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也就只能罢休,此刻出来想嘴上斥责谢鹤衣两句,哪晓得人道姑能有此等硬气。
还敢怪自己,要不是先前本座信任你才联系你一下,你还能有如今?抢男人还有理了?!
要不是身旁有陆清远拉架,看这剑拔弩张的样子两人搞不好是真能打起来,当然—这不涉及宗门,只是个人恩怨问题,打归打,宗门建交的计划是依然进行的。
陆清远瞥了身旁这两位语气渐渐软了下去的姨,也知道她们实际上是迫于自己的胁迫才暂时休战了而已,真要如何释然哪怕是没这么简单,自己得一一劝解一通。
陆清远淡淡道:“那要不然,就等谢姨下回回来试试?我看先前你们之间不是都握手言和了吗,或许那桥梁链接得不够稳妥?“
说这话时,陆清远很明显看见两位姨的喉间皆是再度滚动了一番,他继续道“我也不单单只是为了那点儿自己的心思,主要还是希望两位姨将来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莫要闹得不愉快。“
如今这一回还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谢鹤衣与姬青屿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有些不妙,那位戴着面纱的御姐道姑眉眼微弯,看得出来她笑得很牵强:
“清儿,那什么—贫道与你姬姨也就是开开玩笑,怎么可能真和她打起来?
那些误会先前就已经解除了,如今最多也就是吵两句,你姬姨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清儿你只管对她好些便是了。”
“至于你说的那事儿呢,这个么,咱也不是说不办,就是说到时候回来了不还有事儿要忙吗,你姬姨也身负宗主之位,想来亦有不少事要忙你说对吧姬青屿?”
姬姨被谢鹤衣用手肘戳了两下她才是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
“啊—嗯,清儿啊,你谢姨说得不错,此事将来有机会再说了,姨这边都忙呢。为师也不是真要和她吵,虽说这道姑没点道姑样子,天天来勾勾搭搭,简直象是—”
谢鹤衣没忍住咳嗽一声。
姬姨则是耸耸肩,她一摊手很无奈的表示:
“看这室内的样子都能知道什么情况了—当然,清儿你也有问题,你明知你家谢姨那什么体质和清冷模样之下是什么样,怎能还如此对她,以后可不许了。”
谢鹤衣感觉姬青屿这象是在帮自己说话,但怎么听怎么奇怪,她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轻轻叩响,那是姜浅舟的声音:
“师尊您在这儿吗?那什么,咱们该动身了。”
谢鹤衣抬眉看了眼天色,外间已经天光大亮了,她拿了拿腔调:“为师与你姬姨和师弟在这儿聊聊要事呢,正等你了,你先下楼暖暖飞剑,莫急,为师这就下来。”
门外的师姐也没疑惑些什么,她只是柔柔道了声:“是。”
谢鹤衣才是赶忙取出镜子对着理理,又给自己打了道净水符,连带着漱漱口,免得等等一嘴孩子气。
她做完这一切才向着这间室内的两人告辞,“那什么,贫道的确还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有什么话符书上说”
谢姨话还没说完便被陆清远抱了抱,然后她又眼睁睁看着陆清远在自己的脖颈上吻了口,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谢鹤衣才想起来自己都没用道躯神通,而这点儿“攻势”自然也无法触及道躯的自我防范,她轻轻瞪了陆清远一眼:
“尽胡闹,昨夜都在姨道躯上留那么多牙印了还不够,真的是,清儿你到底是属什么呢—”
她正欲伸手用以法力抹去那点儿红痕,这时手腕却被陆清远给握住了,陆大少主淡淡下达命令:“不准。”
谢鹤衣眸子睁了睁,分明她才是长辈,身负修为也高得多,此刻却是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她只能换上条长些的面纱强行遮一遮,弱弱瞪陆清远一眼,微声道:
“知道了,你坏死了—”
这都调成啥了,这还是本座认识的谢鹤衣吗?姬青屿觉得自己回回见衔霜君都能刷新认知,虽然那道姑刚刚说话声很小,但也根本没避着人啊,这是能当着自己面说的?
“走了啊。”谢姨似是浑然不觉姬青屿的目光所向,她已然回头,生怕被某些人追上般迅速掠至楼下,不多时便能听见剑风呼啸化作流光的声音。
陆清远还站在窗边看那遁光的尾迹呢,姬青屿差点儿气笑了,她就抱着手臂站在陆清远身后,等着他什么时候来哄自己。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动静,姬姨是真忍不住了,她嘴角抽抽,身影已经强行浮现在陆清远的身前,一弹指关上窗,她已眉头紧锁,怒不可遏:
“陆清远!你能不能告诉本座,你方才当着本座的面和谢鹤衣那是在干什么?!真当旁边没有本座这个人了?是不将为师放在眼里还是干什么?!”
(此处被删改几百字姬姨吃醋干的事)
吃味与委屈相互交杂,姬青屿这会儿是真的很生气,但却又不知所措,手抬起来又放下去。
陆清远则是笑着轻轻将这位御姐宗主抱入怀中,轻声道:“谢姨都要回观了,就想着哄哄她—”
“既然你只想着她,那还来抱本座做什么?!”姬青屿气得要死,她试图挣了两下,但也没扭出去。
怀里的姬姨现在委屈得真如同个小姑娘一般,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虽说姬姨这吃醋吃得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但感觉再欺负两下姬姨或许真得梨花带雨了,陆清远认认真真道:
“这不是谢姨她要回观嘛,方才与姬姨您吵的那会儿为何停息下来想来姨也清楚,能消解就先消解了再说。至于姨这边,娘子可不急着回玉桓吧?“
“所以我是这样想的,谢姨且就如此劝解了,娘子这边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补偿嘛。”
姬姨高跟点地,她喉间微滚,勉强收整了些许情绪,偏过头去,“谁是你娘子?尽知道乱喊。”
陆清远是没松手,他正好靠在姬姨耳边轻声道:
“徜若姨先前不介意,或许如今也不至于如此了,这又怎么可能你瞒我瞒到最后,我只是想诸位姨之间既然曾经关系都不错,那就不要有这些介怀,也莫要因此吵架。”
姬青屿转过头来:“你怪我?“
“没。”陆清远摇摇头,“我只是心疼姨受苦了,或许本来可以不承受这些,当然这事也怪我,方才那个情况的确是没能守住底线,那个姬姨您也清楚,我有些时候一旦陷入某些心性之中都欲罢不能,除非”
“停停停。”姬青屿连忙叫停,她当然知道自家清儿这说的是什么,他那种欲罢不能的表现其实也是道躯神通的体现,常见于修行,这个双修吧,自然也能算是咯,当然,他自己也不想停便是了。
姬姨将眸光望向陆清远:“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陆清远顿了顿,“姬姨觉得少了的那些痕迹和印子也可以给姨补上的—”
姬青屿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呢,便已见陆清远低头,她连忙躲闪都来不及了,“不、嗯,不许咬,笨—笨蛋么你是—不准吃!”
师尊大人脸红红地推开陆清远,谁晓得他一说就真行动啊?没轻没重的,这回还真有印子了—
她边是扯扯自己的衣裳,边是怒瞪陆清远一眼:“什么便宜都被你占去了,谢鹤衣还真没说错,真不知道你是属什么的。“
陆清远忽然是冷不丁道:“姬姨,我觉得谢姨她可能对咱们已有夫妻之实那事有所知晓了。”
姬青屿顿时脊背发凉,虽说这事就算被知道了没事,但她还是连忙问道:“你怎么清楚?”
陆大少主摊摊手:“那什么,姬姨您也没少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啊,不过这我也是猜的,毕竟谢姨方才一反常态嘛—”
“”姬青屿抬起的嗪首又微微挪下了几分,陆清远则是道:
“知道了也好,这也终要知晓的嘛,不晓得先前我对谢姨说的那番话娘子有没有听见,就是劝你们不要去想在我心中究竟孰轻孰重这事儿。那可不是为了应付应付随口胡诌的,我真是这般想。”
姬姨虽然耳垂都粉了,但她还是哼了声:“自作多情谁关心那个了?”
陆清远笑了笑:“那姬姨方才怎么把醋坛子掀翻了?”
“谁、谁吃醋了?本座哪有吃醋?!”师尊瞬间急了,她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为、为师方才就是劝、劝诫你,吃什么醋了,莫要想这么多!”
陆清远则是似笑非笑看着有那么点儿傲娇的姬姨,直勾勾说了一句:“好可爱。”
姬青屿身为玉桓宗主,世人见了不退避三舍就不错了,她可从来没想过会和这两个字沾边,若是听见谁胆敢这么说自己,那此人怕是得当场人头落地。
可清儿当着自己面说出来之时就好象有法力一般,姬青屿感觉自己腿都软了,想要嘴硬威胁他两句都做不到。
陆清远则是顺手接过这位软趴趴的姨,在她耳边柔声道:
“其实有的时候就想看看姬姨那吃醋的样子,简直更甚世间万般景色。”
姬青屿嘟嘟嘴,“所以你是故意气我?”
“也不算吧。”陆清远笑了笑,附耳道:“这一夜姨所承受的那些,定然会全补给娘子。”
“等”姬姨神色慌张,“怎,怎么还来,清儿,这—这天都亮了—”
陆清远嘴角微咧:“姨是以为通窍没法穿透这床板么?娘子那般捶胸顿足的样子我也看在眼里,姬姨您还“
“好—好了—”姬青屿连忙掩住陆清远的唇,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陆清远大概也是在玉桓宗内练成了,此事也算是能当做修行,苦点累点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