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
【人总是需要靠著一点盼头活下去的。
【隨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心中的盼头也在一点点消失。我不要这样,肉体的腐烂不是腐烂,没有了盼头的人生才是腐烂的开始。】
【后面的日子,白煜汐致力於寻找破除腐烂诅咒的办法,往返於各大危险地带,妄图让我们这群疯掉的可怜人恢復正常。】
【但是无果。】
【可怕的是,她也渐渐开始出现幻觉。】
【那富有磁性、低沉而沙哑的低喃时时响彻在她的耳畔,蛊惑她去繁茂洞穴求得长生不死的方法。】
【在整个过程中,为了保护她不死,我被杀了很多次——或许是因为那时我暂且属於『人』的范畴,所以当我对恐怖怪物展露出充分的敌意后,它们还是会放弃追赶白煜汐,转而来攻击我。】
【我不畏惧怪物,也不畏惧疼痛。】
【但次数过多的死亡让我分裂成了太多份,大部分崭新的我出生於繁茂洞穴。】
【渐渐地,我忘记了我在地上的身体,以为我自始至终都是潜藏於黑暗地底、腐烂的怪物。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直到白煜汐找到了我。】
【——那些出生於繁茂洞穴中的『我』。】
【我想起来了一切,但还尚未体会到重逢的喜悦时,她便带来了一个让我心头一凉的消息:】
看到这里,庆禎心里『咯噔』一下。
万万没想到,白煜汐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念出法隨还在追我”
庆禎颇为万念俱灰地吐槽道。
倘若只是纸老虎呢?
总比腐烂要强点吧?
庆禎这样安慰自己道,隨后继续看了下去:
【让我讶异的是,白煜汐是主动拥抱了■■■■的诅咒。】
【因为在她游歷世界时,曾被notch字条告知,那日夜响彻在我们耳畔的声音来自hi人偶,而赋予我们『永生』的偽神,名为未知体。
【我们5个人一定在很久之前犯下了恐怖的禁忌,才导致hi人偶找上了我们,並执意让我们落入未知体的怀抱。】
【所以,白煜汐逃不掉。】
【不管她躲到哪里,她都逃不掉。】
【她会被耳畔的低喃逼疯,直到彻底接受『腐烂』的诅咒,就像我们那样。】
【她说她寧可彻底去死,也不想成为腐烂的造物永远留存於此。】
最后一句话字跡很新,但是很歪斜,似乎是最后补充上去的。
很难想像,毗琪们,是怎样『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成为了腐尸、再也会不去的事实。
“很强大的心理境界啊。”
【我只是知道,它的惩罚如影隨形,无法抹消,会给予那些受到诅咒的人一些恐怖到难以预料的后果。】
“果然是认知污染类的怪物。”
其实在一些庆禎曾经听闻过的都市恐怖怪谈里,类似的鬼故事比比皆是。
比如某些惨死的厉鬼,不死的仇恨会在诡异力量的驱使下,將自己上吊的照片通过不可思议的途径传播出去。
所有看到照片的人都会被它诅咒,最终会被它找上门来。
现在看来,在【雾中人】里,也有这样一种恐怖生物。
【白煜汐详细向我讲述了她们在世界边境的所见所闻,包括她们获得的那张照片。】
【它站在风雨之中,隱在火光之下】
【鑑於我已经腐烂,白煜汐將那张相片交给了我保管,我也看到了■■■■。】
【哪怕只是这么瞥了一眼,哪怕我已不再是羸弱的玩家,它的面庞都能激发出我心底里最深、最深的恐惧。】
庆禎其实已经將矿工腐尸和木桶腐尸的居住所都掘地三尺。
按道理来说,毗琪应该把它保存到了什么地方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找不到呢?
可以完全確信的是,在庆禎之前,绝对没有第二位选手曾造访过那片深埋地底空腔中的小木屋。
因为那里没有被胡乱插上火把,也没有任何堆叠方块、或者破坏方块的痕跡。
甚至,那里是一个完全的地下空腔,没有任何连接到外部的通口。
最重要的是,宝贵的不死图腾、蓝色药丸、附魔金苹果等道具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最显眼的箱子里。
庆禎不相信有谁会抵挡住它们的诱惑,专门去拿一张照片。
除非这些珍稀道具对於来人而言毫无用处。
等等。
毫无用处?
如果说有这样一种造物:
它能够如若玩家一般打开箱子、拾取物品;
但是却不需要任何光源的照明就能看清黑暗的地底;
它不畏惧恐怖怪物,那些生成於地底的异常对它熟视无睹;
它不需要不死图腾的復活,更不需要蓝色药丸维持理智,还不需要附魔金苹果来续命。
它有著短暂的自我意识,起码不会单纯的被某一目標所驱使,自己的每一个所作所为背后都有著某种原因。
那么,它会是谁呢?
答案呼之欲出!
是腐尸!腐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