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炼器铺，密室内。
徐衍将所杀之人的储物袋全部收好，便一路赶回小寒山坊市，来到了此处。
“杀得好！”王成铸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玉牌和几个储物袋，眼中闪铄着快意的光芒。
“前辈与周家，到底是何深仇？”徐衍问道。
“唉…”王成铸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悲凉与恨意，“我本该姓‘玉’，乃是陈国之前的皇族。”
徐衍心中一动。
“那周家，”王成铸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媵妾之族罢了！”
“一百多年前，他家本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靠着族中女子得了雨霖宗里一位大人的欢心，被抬为了侍妾。”
“后来，才陆续赐下了能筑基功法以及筑基丹，有了如今的周家老祖，我家本待他家不薄，奈何他居然趁着我家老祖寿尽、青黄不接之际，干出这等兼并灭族之事！”
“我那时年少，还未开始修行。”
“我父亲自毁容颜，废去修为，带着我扮作乞丐，才得以逃出；这事周家做得不光彩，一直藏着掖着，如今一百多年过去，整个陈国，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雨霖宗…”徐衍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所谓的上宗了，也总算得知一些周家的老底了。”
他劝慰了王成铸几句，待老人情绪稍稍缓和下来，才问道：“前辈可知，这周家如今的靠山是什么？”
王成铸又叹了一口气：“或是起家的老路子，或是换了新路子…可我苟活近百年，哪还能知道那么多？”
“不过，这灵机神弩，我却是知晓，这本是我玉家拿手的手段，专攻神魂，后来被周家得了去，不过，一物自有一物降，这【辛命磁】，便是最克制它的东西。”
王成铸说完这话，便沉默了下来，徐衍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成铸才再次开口：“出了此事，我也不好在此地多待，马上就要换个地方。”
“我不知道你与周家是何深仇大恨，可你…你如此妖孽，或许还真有能报仇的一天，若是真有那一天，便按照这个地方来找我，我或许还能给你一些用得着的帮助。”
说罢，王成铸用神识，向徐衍脑海中传了一个地址。
“前辈可有能隐藏气息的术法？”徐衍突然问道。
王成柱一愣，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是了，有这等手段，行走世间确实方便不少，小事一桩，我可以教给你。”
若还是当年的世家，族中功法术法传承自然是重中之重，连自家子弟传授都要慎之又慎，可如今，却没那么多讲究了。
“我家这术法，唤作《敛息避查术》，炼气期可以用一用，到了筑基期，便不顶用了。”
说罢，王成柱又通过神识，将这道术法和其中的要点关键，尽数传给了徐衍。
徐衍确认将这术法记牢，才深深地向王成柱施了一礼，郑重道：“必有再见前辈的一日！”
王成柱同样深深还了一礼，道：“老夫会等着，就算我寿尽了…亦有我的后人，等侯道友。”
……
别过了王成柱，徐衍在坊市中一番采购，将身上所有的灵石，都换成了足够使用两三年的丹药和符纸。
之后，他立刻出了坊市，向着朝元观的方向疾驰而去。
朝元观外，徐衍到达此地时，正见到牛有道踏着剑，似乎正要出行。
“师伯这是要去哪？”徐衍御使着大刀法器，悬停在他面前，开口问道。
牛有道看着如自己一般御器立在空中的徐衍，差点一个不稳从剑上掉下来。
‘何以妖孽至此？！’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看着徐衍，说道：“出事了，自然要来告知师侄一声。”
“可是师伯你背后的靠山，又靠不住了？”徐衍笑道。
牛有道一震：“你如何知晓？”
他随即苦笑道：“我估摸着，你那杂种师兄派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才想着去一趟砚山告知于你。”
徐衍有些惊讶，片刻后才回道：“师伯这时候倒是好心了。”
牛有道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如此妖孽，我就算没告知你，自己走了，我也不信周家那帮人真能拿得下你。”
“到时候，我可不得遭你记恨？不如早早告知你，你还能记我点好。”
‘人老成精。’徐衍心道。
“师伯为何要走？”
“我打探过那周芳的行事，”牛有道叹道，“这人心眼没比针尖大多少，我阻了他一年半，在他心里，怕是早已将我与你划作一伙的了。”
“如今，难保他不会趁着我背后的人自顾不暇，连我一起解决了，我自然是溜之大吉…等过上几年，风头过了再回来。”
“师伯行事，果真老成谨慎。”徐衍由衷地赞道。
“顾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牛有道尤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上宗与别宗交战失利，丢了几座大阵，顾家的人多在那几阵中，死伤不少，更要命的是，顾家拜入宗内的那位天骄，也陷落其中，下落不明！”
“师伯你背后的人，怕是与这位拜入上宗的顾家天骄，关系不浅吧？”
牛有道叹了一口气：“唉，就是我那老友的孙辈。”
原来如此。
徐衍心中明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正是因为牛有道背后之人的后辈拜入了那雨霖宗，地位超然，所以周芳那一脉的周家人不敢越界。
可是，也因此事出了问题，那位在顾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那姓周的闻着味儿，便立刻遣人过来了。
徐衍突然坏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师伯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票大的，扬我师门之威？”
“你小子又干了什么？！”牛有道心中生出极度不好的预感，他隐隐猜到了徐衍将要说什么。
徐衍将之前遇到周福一行人的所作所为，一一道出。
“你！你…！”牛有道听得脸色铁青，指着徐衍说不出话来。
“师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既已将他们得罪完了，不如彻底一点。”
“反正事后，你直接往翠微湖去，他们还能奈你何？何况，我斗起法来如何，师伯心里想必也有数。”
“师伯将我的情况藏得很好，这些人就算有所怀疑，也猜不到我如今的真实情况…你我合力，此事必成！”
牛有道也是见惯了风浪的，只尤豫了片刻，这老散修的脸上便恢复了平静，只轻声问道：“来的人修为如何？”
“一个炼气七层，两个炼气六层。炼气七层那个是周家人，实力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