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源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坐到驾驶席的位置上,跟付航打了招呼,“付小姐。”
付航也礼貌颔首,一席白裙曳地更显得她端庄大方,“栗小姐好。”
栗源苦笑了下,“付小姐别打趣我了,直接叫名字就行。”
她都已经低头做付航的保镖了,怎么还好被人叫一声小姐。
付航弯唇,“那我就直接叫你名字了,但不是以雇主的关系,是合作关系,这样叫名字比较亲切。
栗源有些不解,“付小姐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不觉得能帮你什么。”
付航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栗小姐不用妄自菲薄,你从小接受的就是高等贵族教育,博士毕业,高级律师,这是顶尖人才。
我正好在做一家跨国投资公司,你又做过几个有关跨境并购和投融资的大案子,我们合作有天然优势,我希望你能来帮助我,你也能趁这个机会在你适合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而不是屈才的只做一个保镖。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我包吃住,包分房。”
栗源不得不说,付航不愧是高干家庭出来的孩子,就是会抓人软肋,一击即中。
她父亲被抓,栗家没有了,她也没有家了,她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想要有个家。
京州寸土寸金,房子更是贵的离谱,象她这种身无分文的人,想要奋斗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知道要何年马月。
这相当于给她一个,一步到位的合作条件,很有诚意。
但是……
栗源看向付航,“我不觉得付小姐说的这个价值,足够让您给我开这么好的条件。毕竟京州上流圈子的人,对我都是避之不及。”
付航不得不承认栗源的确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孩子,见过世面的人,蝇头小利在他们面前就会量化成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一类人,从小学的是资源调配,知人善用,关系制衡。我有资源,你有能力,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初夏,我不喜欢这个人,你也想要报复她,只要她没有祁烬护着,你怎么处置她都可以。毕竟你父亲被抓,初家出了不少的力。”
栗源长长睫毛垂下,“付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祁烬是京圈新贵,我做不了他的决定。他从小就喜欢初夏,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
你要真想跟他结婚,你得找别的办法,我这真做不到。”
付航也不气馁,换了个说法,“我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做我的合作伙伴,跟我一起工作就可以,都是你擅长的事情。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会跟祁烬的公司有深度合作,我们三个会经常一起见面。
话说到这里,我不妨再说的直白点,祁烬对你很感兴趣,我不知道他对初夏是什么样的喜欢,但对你至少是生理性的喜欢。
我观察过也调查祁烬,他身边没有任何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有过且只有过你一个。我要想单独约他,他不会同意,但是加之你会事半功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栗源明白,但是理解不了,“既然付小姐喜欢祁烬,你还找我合作?暂且不说祁烬对我有没有生理性的喜欢,就按照你的话来说,算他有。
那你喜欢他,还给他找女人,付小姐大度的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付航垂下头,但唇角扬起的弧度格外用力,“我以为我和你应该是一样的人,我们这个圈子谈感情,太幼稚。我嫁人,嫁的是他家族,是势力,至于他有没有别的女人……
如果能让他跟我的关系稳固,与其他自己找一个我不喜欢的,我不如给他找一个我看得上的,还能帮得上我的。
我不介意我们是一家几口,只要我们能一起能为家里奋斗,这不很好吗?
只是我没想到,黎源你还挺纯情的,竟然相信我们这个圈子里有爱情。”
栗源也笑了,她伸手拍了拍付航的肩膀,“谢谢你让我避了一会儿雨,不过,拉皮条我真不会。”
话落,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剩馀的十几公里,她还要跑到有车的地方。
商思诚从后座下去,追上她,“栗小姐,你别误会航航,我再多说一句。”
栗源站定看向商思诚,无不嘲讽地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方式,我不理解你们,也不需要理解,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商思诚叹了口气,只说道:“航航有她的不容易,如果她嫁不了祁烬,就会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如果是你,你是不是也要拼一下?”
栗源只是淡笑,“你们觉得我纯情也好,单纯也罢,对于我的另一半,不然他全心全意爱我,不然,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人的感情一旦都要被算计,被压抑,那活着不累吗?”
话落,栗源对商思诚礼貌颔首,转身离开。
商思诚看着栗源跑进雨中,仍旧背脊挺直,他反复咀嚼着她最后一句话,算计着的感情,活着不累吗?
累吗?
片刻,他兀自笑了声,自言自语道:“人活着就是下凡渡劫的,怎么活都是累,当然要选让自己舒服的方式。”
话落,他把伞扔到了地上转身上车。
拉开驾驶席车门,他掸了掸身上的水,对着车里的付航说道:“这个合作伙伴,不咋地,估计会是你的劲敌。”
付航摇头,“不,我觉得她才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女人最懂女人。就算栗源自己不愿意,初夏也会逼的她跟我合作。毕竟初夏的耐心要告罄了……”
……
宴会厅,初夏眼睁睁看着祁烬追着栗源的身后走出去。
做了美甲的漂亮指尖掐进肉里,栗源是不是对祁烬的影响有些太大了?
她身体这样,她可以允许祁烬有别的女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被祁烬列为特殊对待范畴的女人。
她站起身,大踏步出了宴会厅,随后把穿着的高跟鞋扔到一边,开始围着酒店跑步。
随身保姆看不下去,赶紧劝道:“初小姐,医生说过您不能剧烈运动,会犯病的。如果真出了问题祁先生会担心的。”
初夏一边跑一边笑的狠辣,“就是要犯病才好!”
“还有,找人,把栗源住在乔宴家的住事情传出去,让那些要债的,好好去找栗源父债子偿。”
“等我犯病之后,你给阿烬打电话,让他来看我,这样栗源出事,我还有不在场证明。完美!”
保姆还是有些纠结,“那您也不用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
初夏晃了晃食指,“不,想要让一个人彻底爬不起来,就是要在她落魄的时候,不计后果的,往死里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