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交给她们做主了。
但小青哪里敢做下这个主,这几天由她负责审核校对,崇宁负责采风。
结果一下子遇到这么大一件事,她自然只能偷偷来找管家马甲,让对方帮忙一起拿一个主意。
诚意侯去世一事,该不该上报,小青看得更宽更杂,崇宁该被整个赵府包括她这个原本的丫鬟一起保护,不能参与。
“还是别去打扰了。”
而崇宁见着小青明显的心虚,却也没有任何多余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只不时回头,眼中闪过疑惑又加点点忧愁。
因为小青需要管家马甲一起参谋,共谋大事。
可崇宁先来一步,却见到了管家连九,不,是全赵府人身上,除她俩之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恍惚感。
更重要的是,管家少了那份灵动,一直盯着一份信,一动不动。
所以崇宁以为,这时候,她们不应该去打扰。
赵府,担负天下,能让管家连九如此反应,她们二人应该懂事。
“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管家注意到我们会叫我们的。”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小青手中攥紧急切,眼中却口嫌体正直的闪过一丝关切。
崇宁还是摇头,但也做出了示范,站在一边拿出随身的人科院教材便开始学习研究。
小青见状不得不有样学反样,手拿起又赶紧放下遮掩,开始来回踱步。
终究,小青不明白什么赵府担负天下,她只知道家主说的有事找管家,她这个丫鬟有事,本来就该找管家。
担负天下,那是家主的事。
能干凭什么就必须得干。
不过等,便再等一会儿吧,她的打算是,等到管家连九放下手上那份信就进去。
谁让她身上没有空余装一本人科院教材呢。
就这样,终于,两人在早被改造成直来直往的赵府内,为傀儡规划出的高效节能行进路线当中,隔着一道不可见的屏风,开始为赵征站岗。
让赵府内,又恢复了静默。
【赵征吾弟,立春难见,人之必然,睡土之机,耕耘难缓,私获思片刻,兄幸甚。
赵征吾弟,硕秋难见,兄德命贱,惊蛰之闻,臣非臣,众非众,青田老叟幸甚。
有道人生不过半,常怀百岁忧。
初幸得弟敬,鲜知弟之凶猛。后经近缓,虽缺和光同尘,却言为直,动为效,是兄慕所不能也。
乃兄目隘,更经年,与弟愈近,方知大道。
拍山流江去,留岸海自求。
货殖丰盈、人伦和睦、性情通达、邦国消弭、德智昭彰、人入自由之境之世界。
其奇,亘古汗青未流照。其正,后世秋毫但求犯。得入其道,青田幸甚。
然。
今主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青田荒耕,小禾不可承霜,雨露方得生翠,雷霆万万不能。
后主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尊卑,结党,回报,此三为今主所病也,不可不医,不可直讳。此病,亦不能二世尽断。
又或明主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亦今日提案,明日案犯。投鼠忌器,鼠患无穷罢。
主杀贪墨,忍养贪墨,容贪墨如养凶鹅。
主爱清流,最恨清流,待清流如防洪患。
是有家国一体,家国不分。
咋俏安得广厦千万间,俺的广厦千万间。
尔来,张文忠公去甲子罢。
故今退,是为进变。
然,前路惊奇,迷乱多坎,同志慎独,后人有德,非与弟专。
是,万事珍重。】
“管家!管家!”
“小青!”
终于,赵征手上终于有了动作,人也见了其他反应。
一直在门口徘徊的小青见状,半刻都再等不得,直接就小跑了进去,崇宁想拦也没拦住。
“怎么了?”
赵征这一次还真没有注意到小青他们的到来,手往怀揣,脸上恢复了平日神情望去。
而小青崇宁二人,进了他的小院,先前或焦急或紧张,此刻又全化作了小心。
“说吧,什么事儿?”见两人身上,在这副傀儡面前稀罕的神情,赵征难得一丝真正的轻松。
可二人依旧不语,依旧小心。
崇宁赶紧扯了一下小青的衣角,示意她别乱说话。
不过眼下,也不能不说话。
长久朝夕相处,她们与赵征的连九马甲间不说默契,那也是十分熟悉。
眼前的赵征,情绪太反常了。
他不应该温和的站着,一片处变不惊。
他应该舒舒服服,没有任何形象的躺在摇椅上贪吃从家主那里偷来的零嘴。
“是今天的新闻,家主不在,小青实在不敢拿主意。”
最终,还是心有紧迫的小青开了口,抢先了想要靠请教问题转移话题的崇宁一步。
“哦?什么新闻?”
赵征伸手就要拿过样板,这时候崇宁终于提前了一步,将小青要抬手的动作按了下去。
“新闻不重要,我们能搞定。”
“倒是管家你这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大一堆东西,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府内的族人少了许多,这一点崇宁两人自然不会没有察觉。
宫里瞒着她们,府内赵征更不会走漏风声。
两人只觉得那些族人可能是去干什么重要的事去了。
毕竟如今四海生平,就算家主赵征在主持变法,会伤害到许多人的利益。
可在这京城之内,皇帝的庇佑下,什么人敢对,又能对赵府乱来些什么呢。
至于赵征现在这院子里的一大堆东西,那自然都是原本刘基那里放着的一些文书与工具了。
“这些啊”赵征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没有再在新闻上面。
“管家你这里放不下,不如放我们院子里去吧,我们那里一直空着也是浪费。”
崇宁再复进一步,以为这些东西能放到管家连九这里,那除了那份信件,其他的应该也能放到她们那里。
小青以为她看得更远更咋,更与赵府天然相近。
可崇宁一直以来,又如何不这般想。
赵府不像王府,更不像一个官。她这个公主又何尝像一个公主,何尝像一个官。
她想被人当作赵府的一部分,真正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