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抱着绫清竹冲出大殿的瞬间,慕雷、武宗和腾刹便带着三派高手紧追不舍。
“萧乾夺走三派宝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万傀门总部,接着扩散到了大荒郡的各个角落。
大魔门、武盟和万傀门三大势力联合发布追杀令,悬赏萧乾的人头和他身上的造化武碑与为之宝物。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就对萧乾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和散修武者纷纷加入追杀行列。
短短几日,追杀队伍便膨胀到了近十万之众,如同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朝着萧乾和绫清竹笼罩而来。
萧乾抱着绫清竹,在大荒郡的崇山峻岭间辗转奔逃。
他以太清瞬影步法在山林中穿梭,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追兵,喊杀声震彻云霄。
每一次停下,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车轮战之中。
“杀啊!别让萧乾跑了!”
“抓住他,造化武碑就是我们的了!”
武者们如同潮水般涌来,各种攻击手段层出不穷。
萧乾一手抱着绫清竹,一手反击。
吞灵战铠在他体表熠熠生辉,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面对如此多的武者,他依旧压力巨大。
不久后,在一处峡谷中,萧乾被数万名武者包围。
他深吸一口气,将吞噬祖符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嗤啦——!”
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吞噬了周围武者的攻击,不少实力较弱的武者甚至被这股力量震飞出去,口吐鲜血。
“我们走!”
萧乾抓住这个空隙,抱着绫清竹冲出包围圈,继续奔逃。
这近十天的时间里,萧乾抱着绫清竹辗转逆战数千里,从万傀门总部一路逃到大荒郡边境。
他经历了大大小小数百次战斗,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又愈合,丹田内的元力也数次消耗殆尽,全靠吞噬的力量才得以恢复。
他始终单手抱着绫清竹,无论战斗多么激烈,逃亡多么狼狈,都未曾将她放下。
这份执着和强大,震撼了所有得知这近十天追杀结果的人。
人们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近十万武者的追杀下,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而且还一直抱着一个人。
然而,再强大的人也有极限。
当萧乾和绫清竹逃到一处悬崖边时,他们发现自己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悬崖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而身后,近万武者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慕雷、武宗和腾刹站在队伍最前方,看着狼狈不堪却依旧眼神坚定的萧乾,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萧乾,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慕雷冷笑道。
武宗也开口道:“放下那宝物和造化武碑,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萧乾将绫清竹护在身后,紧握着吞噬祖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这场逃亡已经到了尽头。
绫清竹轻轻拉了拉萧乾的衣角,轻声道:“萧乾,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萧乾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
残阳如血,将悬崖染成一片凄艳的红。
一场残酷的死战,就在这血色天幕下骤然爆发。
萧乾的手指擦过绫清竹的鬓角,将她轻轻推到崖边,指腹的粗糙带着决绝的温柔:“站在这里,别过来。”
话音未落,他周身已泛起圣洁的莲光,九天仙莲层层绽放如铠甲,每一片花瓣都凝聚着他最后的元力。
手中那柄布满古朴纹路的洪荒石斧,斧刃在残阳下闪烁着慑人的寒芒,仿佛要劈开这宿命的牢笼。
“那是什么灵宝?好强的气息!”
“劈砍间竟有如此威势,恐怕是天级灵宝!”
周围的武者们目光瞬间被洪荒石斧吸引,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当看到萧乾手持石斧连斩七八名造化境小成的强者,更是震撼不已,对这柄石斧的垂涎愈发浓烈。
不少人甚至暗自盘算着等萧乾力竭后,如何将石斧夺到手。
可他们看不见,萧乾每次挥斧时,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斧柄上,与那些古老的纹路融为一体。
“杀!”
萧乾暴喝一声,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冲入敌阵。
洪荒石斧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噗!”
一名造化境小成的长老躲闪不及,被石斧正中胸口,瞬间被劈成两半,鲜血内脏溅了一地。
紧接着,又是数道身影飞扑而上,却都被萧乾一一斩落。
短短片刻,已有七八名造化境小成的强者命丧斧下。
崖边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绫清竹望着他浴血的背影,忽然想起初遇时。
那时的他衣角带风,眼底无殇,哪像此刻这般,浑身浴血如从炼狱归来的战神。
“拦住他!”
武宗和慕雷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武宗的掌风带着刚猛的元力,慕雷的魔功则诡异莫测,两人一左一右化作数十丈元力洪流攻向萧乾。
“轰隆——!”
萧乾不闪不避,洪荒石斧横扫而出,与两人的攻击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武宗和慕雷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纷纷倒射而回,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已被重创。
而萧乾也踉跄着后退三步,握着斧柄的手剧烈颤抖,九天仙莲的光芒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
“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萧乾身后,正是万傀门门主腾刹。
腾刹的实力已接近造化境圆满,远比武宗和慕雷强悍。
“去死罢!”
他一掌拍在萧乾后背,萧乾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土地,身体踉跄着向前几步,身上的九天仙莲光芒也消逝而去。
那口血溅在绫清竹脚边,烫得她心脏骤停,她下意识地要冲过去,却被萧乾回头的眼神钉在原地。
那眼神里有决绝,有恳求,唯独没有退缩。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丹田圆满”
绫清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
“如果第九道情锁早就达成,如果我更主动些,是不是就能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废物!”
她看着萧乾一次次挥斧,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那些平日里被她深埋的情愫此刻如尖刀般凌迟着心脏。
她想起他为她挡下黑瞳老人光束时的决绝,想起他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时的温柔,那些画面与眼前的血腥重叠,让她几乎窒息。
“我永远永远也不想再体会此刻的心情,永远不想再有如此无力的时候,如此痛恨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在心中疯狂呐喊,泪水混合着风声灌入喉咙,咸涩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