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怒喝如洪钟大吕响彻小巷,萧乾的身影已如铁塔般立在林动身前。
林动抬眼望见那张脸,瞳孔骤然紧缩,失声惊呼:“墓府之主?!”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涅槃墓里的情形。
那个神秘人,将所有墓府灵宝一股脑塞给他,是他弱小时最大的贵人!
眼前这人的身形样貌,分明就是当初那位“墓府之主”!
萧乾尚未回头,目光已如冰锥锁定华宗,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觊觎清竹者,都要死!”
“是你!”
华宗脸色剧变,转身就想逃,却已迟了一步。
萧乾开山斧在掌心滴溜溜一转,猛地抡圆。
造气境小成的元力尽数灌注斧身,斧刃嗡鸣着涨大三分,带着崩山裂石的威势劈落,空气被劈开的爆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噗嗤!”
血光迸溅如泉涌,华宗甚至没看清斧刃轨迹,便被拦腰劈成两半,泼洒满地。
滚烫的血溅在萧乾裤脚,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凶悍到极致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滕傀脸上的狞笑凝固成惊恐,几位长老瞳孔骤缩,连林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墓府之主”的实力,虽然不比当初那般恐怖,但依然比自己强横许多!
“你找死!”
滕傀又惊又怒,声嘶力竭地咆哮,双手快速结印,八品武学“万符噬天”骤然发动。
无数道符咒从他袖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符网,符光闪烁,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势罩向萧乾。
“给我上!杀了他!”
几位长老如梦初醒,元力暴涨着扑来。
萧乾将开山斧一横,斧面挡住符网边缘的一道符光,火星四溅中对林动喝道:“联手!”
林动瞬间回神,眼中燃起战意,紧握长戟,元力暴涨三寸:“好!”
“轰轰轰…”
萧乾的开山斧势如破竹,每一斧劈出都带着吞噬之焰,斧刃扫过之处,石板炸裂木屑横飞,逼得几位长老连连后退,枯瘦的手臂被斧风扫中,当即皮开肉绽。
林动则如影随形,长戟专打破绽,精神力专破符光,两人一刚一柔,配合得天衣无缝。
“铛!”
萧乾一斧震开左侧长老的符爪,林动的长戟已如箭矢般轰在右侧长老胸口,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
一名长老被开山斧劈开肩头,刚想后退,却被林动欺身而上,直接捣碎心口。
不过片刻功夫,几位造气境大成的长老便尽数倒在血泊中,死状凄惨。
“砰——!”
滕傀的“万符噬天”也被萧乾一斧劈破,符网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滕傀看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半分嚣张气焰?
他知道再不走便是死路一条,尖叫一声“撤”,转身就踩着灵宝狂飞。
萧乾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斧尖在地上一拄,溅起一串火星,并未追赶。
他转头看向林动,眉峰微挑:“你没事吧?”
林动捂着流血的肩胛,脸上却泛着激动的红:“前辈!真的是您!当年涅槃墓中”
“之前就说过,我不是前辈,我和你差不多大,叫我萧乾就行。此处不是说话处。”萧乾打断他,目光扫过满地尸骸,“快走,万傀门的人很快就会赶来。”
林动点了点头,望着萧乾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
两人并肩走出小巷,身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尸山血海,以及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迎客楼二楼的客房内,烛火摇曳,映着绫清竹略显不安的身影。
她已在窗边伫立许久,目光频频望向巷口方向,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水绿色的裙裾。
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她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
看到萧乾推门而入,绫清竹快步上前,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见他衣衫虽染了些血污,却并无明显伤口,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没受伤吧?”
萧乾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身后的林动也走了进来。
当林动的目光触及绫清竹时,即便早已见过无数美人,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那层薄纱后的容颜虽看不真切,可露在外面的眼眸清澈如溪,周身气质清冷,竟让他一时失了神。
“是清竹姑娘。”
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移开目光,对着萧乾拱手道:“前哦不,萧兄,今日大恩,林动没齿难忘。”
萧乾摆了摆手,正要开口,却见绫清竹的目光在林动身上停顿片刻,随即又转向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再度见到涅槃墓的故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纠葛。
绫清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只对着林动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林动公子。”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道略显仓促的背影。
此时夜已深,大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店小二送上几坛烈酒和几碟小菜,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林兄,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很欣赏你,敬你!”
萧乾举起酒坛,与林动的酒坛重重一碰,仰头便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灼烧般的暖意,将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都冲散了几分。
林动也仰头猛灌,放下酒坛时抹了把嘴,眼中闪着困惑:“萧兄,当年涅槃墓中赠我灵宝,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今日再见,你的实力为何只有造气境?”
“不必谢我,这是你当初守护清竹的报酬。”萧乾笑了笑,又与他碰了一杯,“至于实力问题,你就当我的修为退化重修了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听着就大气,林动目露敬佩之色,又喝了一大口酒,看着萧乾,忽然叹了口气:“萧兄,说实话,我真羡慕你。清竹姑娘那般人物,对你又如此在意,能得她倾心,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萧乾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挠了挠头,难得露出几分窘迫:“你别羡慕了,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犯愁?”林动不解地挑眉,“有清竹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萧兄还有什么可愁的?”
“我想和她关系再近一步,可总觉得隔着层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乾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口,语气里满是困惑,“她对我虽好,可我总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