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忽然,云岚山巅响起一阵妖娆诱惑的笑声,如百转千回的蛇信舔过心尖,带着蚀骨的媚意钻进每个人耳中。
那笑声里裹着九分慵懒、一分冰冷,听得人头皮发麻,却又莫名心头发烫。
萧乾猛地转头,只见原本盘在云韵身侧的小彩,周身突然炸开璀璨的九彩光芒。
彩鳞在光晕中寸寸剥落,化作漫天流萤。
巨蛇的身形如春雪消融,在光影流转间,缓缓浮现金玉般的肌肤。
女子身着紧身红裙,猩红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将起伏的曲线勒得惊心动魄。
裙摆开衩高至大腿根,每走一步,都露出一截白皙如凝脂的长腿,赤足踩在焦黑的青石上,仿佛红莲绽放在灰烬里。
乌黑的长发如泼墨般垂落腰际,发间别着两枚蛇形金簪,鳞爪栩栩如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妖异的光。
那张脸美得极具侵略性,凤眼上挑时带着勾魂摄魄的媚,红唇抿起时却淬着蛇蝎般的冷。
唇角勾起的笑意明明在笑,眼底却像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美!杜!莎!”萧乾一字一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因极致的愤怒而充血,“是你在捣鬼!”
“呵呵呵”
美杜莎抬手掩唇,银铃般的笑声在演武场回荡,却带着山岳崩塌般的威压。
斗宗强者的气势如海啸般铺展开来,比云山的斗气更多了几分蛮横的妖异,像一条无形的巨蟒,死死攥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加刑天脸色剧变,掌心已沁出冷汗。
云岚宗弟子们成片软倒在地,膝盖撞在青石上的闷响此起彼伏,竟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那抹猩红身影。
美杜莎赤足缓缓迈步,脚底板与滚烫的石板相触,每一步都踩出细碎的白烟,却像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尖。
她走到云韵倒卧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那抹素白身影,眼尾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红唇轻启:
“堂堂云岚宗宗主,竟与亲传弟子有了私情,可真是一出好戏呀!”
她的声音裹着斗气,在演武场里打着旋儿,带着奇特的回音,像是故意将这场闹剧的荒诞放大了百倍。
“住口!”
萧乾周身斗气骤然爆发,权杖在掌心嗡鸣震颤:“小彩脱力我早有预料,但你敢如此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真以为我没有制服你的手段?!”
美杜莎脸上的笑容倏地一僵,凤眼微缩。
那瞬间的失态快得像错觉,却被观礼台上的加刑天捕捉得一清二楚。
萧乾竟能制约斗宗级别的美杜莎女王?
这个认知让加刑天倒抽一口冷气,看向萧乾的目光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潜龙在渊,分明是一头早已搅得帝国风云变色的真龙!
美杜莎迅速收敛神色,目光扫过天幕残留的记忆碎片,又落在萧乾因愤怒而紧绷的下颌线,笑意变得愈发玩味:“萧乾,你以为凭那点手段,就能永远锁住我?还是说,你真想看着这女人血尽而亡?”
萧乾浑身一震,猛地俯身看向地上的云韵。
她颈间的血迹虽染红了大片素白裙裾,触目惊心,可鼻翼间尚有微弱的起伏。
那道伤口的深度,竟比看上去浅了半分——像是有人在最后一刻,以斗气巧妙地偏移了剑锋。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声音微微颤抖,指尖悬在云韵颈侧,既想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怕再度失去。
“做了什么?”
美杜莎指尖缠绕着一缕长发,指甲涂着蔻丹,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红,“自然是帮你保住了这位‘情深义重’的宗主老师啊。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夫婿,把你得罪死了,可不是明智之举。”
“夫婿?!”
观礼台上的强者们再也按捺不住,惊呼声如潮般涌起。
法犸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加刑天差点从座位上滑落到地。
“难道你忘了?”美杜莎向前一步,斗宗威压骤然锁定萧乾,猩红裙摆扫过地面的血迹,“你已是我蛇人族的亲王,按族规,当与本王成婚。这云岚宗宗主,就算活下来,也不过是你人生里的一段插曲罢了。”
她的话语如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蛇人族亲王?还要迎娶蛇人女王?
加刑天望着演武场中央那道年轻的身影,只觉得口干舌燥。
能让斗宗级别的美杜莎女王屈尊纡贵,甚至以婚姻相缚,这萧家少年的能量,恐怕比整个云岚宗还要恐怖!
后山方向,云山的气息再次变得狂暴。
青色身影在云雾中剧烈晃动,斗宗威压与美杜莎的妖异气势狠狠碰撞,整座云岚山都在微微颤抖。
“美杜莎女王,是你在背后算计韵儿?!”
云山的声音像被斗气淬炼过,带着冰碴子般的怒火。
美杜莎瞥了眼云山,红唇微扬,语气带着挑衅:“哪需要我算计?分明是你这好徒儿,和本王的未婚夫不知检点。云山,你倒是给我个交待——抢了蛇人族亲王,你云岚宗担待得起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周身妖异斗气暴涨,九彩光芒如孔雀开屏般绽放,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绚烂的虹色。
演武场的青石地砖成片龟裂,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那股属于斗宗的威压,竟隐隐压过了云山一头。
云山彻底愕然。
听这语气,美杜莎反倒成了被抢了夫婿的受害者?
萧乾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美杜莎,又看看地上气息微弱的云韵。
他终于明白,从幻境记忆的投影,到云韵那险死还生的自刎,恐怕都是这女人布下的局。
“救她。”萧乾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否则,你会后悔的。”
美杜莎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冷哼一声,终究没再拖延。
她指尖一弹,一道七彩斗气如流星般射向云韵,在她颈间化作半透明的光膜,将不断渗出的血迹牢牢锁住。
“放心,她死不了。”美杜莎收回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但你若执意用那东西控制本王,她也别想活。”
山风呼啸,卷起美杜莎的红裙与萧乾的衣袍,猎猎作响。
两道身影对峙在演武场中央,身后是昏迷的云韵,天空中是蠢蠢欲动的云山,空气中弥漫着斗气碰撞的焦糊味,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