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风裹挟着硝烟,掠过临安城头,将血腥味弥漫到宫苑深处。
完颜宗弼与完颜希尹率领的五万金军,如黑云压城般盘踞在城郊,马蹄踏碎了清晨的霜露,刀剑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寒光。
两人勒马于阵前,左手断指处的疤痕在风中隐隐作痛——那是当年易枫在黄天荡一战中,用陌刀生生斩断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撕扯他们的尊严,此刻尽数化作燎原怒火,灼烧着每一寸肌肤。
“传令下去,全力攻城!”
完颜宗弼拔出腰间弯刀,刀身映着他狰狞的面容,声如惊雷,“拿下临安,活擒易枫!
本帅要亲手斩了他,祭奠我大金战死的儿郎!”
金军阵中号角齐鸣,三百架云梯如林般架向临安城墙,士兵们嘶吼着攀爬而上,箭头如暴雨般射向城头,密密麻麻钉在城砖上,如同一丛丛黑色的荆棘。
易军将士早已严阵以待,赵羽身披银甲,手持一杆虎头湛金枪,立于城楼之上,目光如炬扫过城下汹涌的敌兵:“弟兄们!
临安是我们的根基,身后是百姓,是家国!
今日,要么守住城池,要么马革裹尸!
让金狗看看,我易军的骨头有多硬!”
“守住临安!
誓死不退!”
城头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得城砖簌簌作响。
张奈何率领三千弓弩手占据城楼制高点,他亲自挽弓搭箭,铁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一名金军小校的咽喉,那人惨叫一声,从云梯上坠落。
“瞄准云梯顶端!
射穿他们的手!”
张奈何声如洪钟,弓弩手们纷纷调整角度,箭矢精准地射向攀爬的金军手指,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人从云梯上滑落,摔在城下的拒马桩上,筋骨断裂之声令人牙酸。
城墙上的滚石、热油倾泻而下,砸得金军血肉模糊,云梯断裂之声此起彼伏。
一名金军裨将侥幸攀上城头,刚要挥刀砍杀,便被赵羽一枪刺穿胸膛,枪尖带着鲜血抽出,那裨将双目圆睁,直直坠入城下。
赵羽甩了甩枪尖的血珠,高声道:“金狗不过如此!
再敢上前,这就是下场!”
可金军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冲向城墙,双方在城头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易军士兵手持长刀,与金军的弯刀碰撞,火星四溅,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
一名年轻的易军士兵被三名金军围攻,左臂被砍断,他却咬着牙,用仅剩的右手紧握刀柄,砍倒一名金军后,才力竭倒地,临死前仍死死抱住一名金军的腿,让战友得以趁机将其斩杀。
临安城下的鏖战正酣,江南各处的抗金战场也燃起了烽火。
岳飞率领岳家军在鄂州一带阻击金军侧翼,他身披锁子甲,手持沥泉枪,率领八百背嵬军如猛虎下山般撕开金军防线。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岳飞一声怒喝,枪尖舞动间,金军士兵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背嵬军将士手持麻扎刀、提刀,专砍金军马腿,金军骑兵纷纷落马,阵型大乱。
韩世忠则率领水师在长江之上截断金军粮道。
他站在“海鹘号”战船船头,手持一杆铁鞭,怒目圆睁。
金军粮船试图冲过防线,韩世忠挥鞭指向敌船:“撞上去!
把金狗的船撞沉!”
宋军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与金军粮船相撞,木屑飞溅,浪花飞溅。
一名金军将领手持弯刀跳上宋军战船,韩世忠迎上前去,铁鞭与弯刀碰撞,“当”的一声,金军将领虎口震裂,弯刀脱手。
韩世忠顺势一鞭,砸在他的天灵盖上,那人当场脑浆迸裂,坠入江中。
江水被染成殷红,漂浮着无数金军士兵的尸体和粮食袋子。
两处战场遥相呼应,死死牵制住了金军的兵力,让完颜宗弼与完颜希尹分身乏术。
他们本想速战速决拿下临安,却没想到易军防守如此顽强,更没想到岳飞、韩世忠会突然发难,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可恶!
岳飞和韩世忠这两个绊脚石!”
完颜希尹看着阵前久攻不下的战局,怒不可遏地一掌拍在马鞍上,坐骑受惊跃起。
他指着东门方向,嘶吼道:“再调两万精兵,从东门强攻!
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日落前破城!”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正是易枫的计策。
就在金军主力被死死牵制在临安城下,河间府防守空虚之际,一支十万余人的易军精锐,正趁着夜色,朝着河间府疾驰而去。
率领这支大军的,正是“白玉堂与林萧”临行前,易枫特意将两人召至帐中,亲手递上兵符:“河间府是金人运粮咽喉,如今完颜宗弼、完颜希尹将精锐尽数调往临安,城内只剩老弱病残,正是奇袭良机。
你们务必隐蔽行军,昼伏夜出,趁其不备,一举破城!
切记,入城后不可滥杀无辜,重点清点粮草军械,加固城防,防备金军回援。
“末将领命!”
白玉堂与林萧齐声应道,接过兵符,转身离去。
大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沿着官道疾驰,避开了金军的巡逻哨卡。
白玉堂率领轻骑在前探路,遇有零星金军哨探,便悄悄解决,不留痕迹;林萧则坐镇中军,统筹粮草补给,确保大军全速前进。
经过三日三夜的急行军,大军终于抵达河间府外十里处的密林之中。
白玉堂登上一处高坡,用望远镜眺望河间府。
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军稀稀拉拉,有的倚着城垛打盹,有的闲聊,全然没有防备。
“林萧,你看!”
白玉堂指着城墙,“金人果然防备松懈,我们今夜便可攻城!”
林萧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战意:“好!
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个时辰,三更时分,发起总攻!”
三更时分,月黑风高。
河间府的守军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少数人在城墙上打盹。
白玉堂率领五千敢死队,手持云梯,悄无声息地逼近城墙。
城墙上的金军哨兵正打着哈欠,突然看到黑暗中冲来无数人影,刚要呼喊,便被一支羽箭射穿喉咙,倒在城垛上。
“攻城!”
白玉堂一声令下,敢死队将士迅速架起云梯,朝着城墙攀爬而去。
林萧则率领主力部队,手持巨斧,奋力劈砍城门。
“咚咚”的巨响震得城墙都在颤抖,城门上的铁锁被砍断,城门轰然打开。
“杀!”
易军将士蜂拥而入,如潮水般涌向城中各处。
守城的金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营房,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易军将士斩杀。
金军守将完颜胡沙仓促披甲迎战,刚出府衙,便与白玉堂相遇。
“贼将休走!”
白玉堂手持长剑,直刺完颜胡沙。
完颜胡沙慌忙举起弯刀格挡,“当”的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
两人激战十余回合,完颜胡沙渐渐体力不支,被白玉堂一剑刺穿肩膀,钉在墙上。
“河间府已破,你还不投降?”
白玉堂怒喝一声。
完颜胡沙眼中满是不甘,却也深知大势已去,叹了口气:“罢了,我降!”
不到半个时辰,河间府便被彻底控制。
城中的金人粮草堆积如山,足足有百万石之多,还有无数军械、马匹,都是即将运往临安前线的补给,如今尽数落入易军手中。
林萧站在府衙门前,看着城中竖起的易军旗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传我命令,即刻清点粮草军械,登记造册;加固城防,在城外挖掘壕沟,布置拒马;派探马密切监视金军动向,一旦发现回援迹象,即刻禀报!”
河间府失守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临安城外的金军大营。
一名探马跌跌撞撞地冲进完颜宗弼的大帐,浑身是血,声音带着哭腔:“将军!
不好了!
河间府……河间府被易军攻破了!
是白玉堂和林萧率领的十万大军,趁我们主力攻城,偷袭了城池,我们的粮草……全没了!”
“什么?
!”
完颜宗弼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弯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如死灰一般。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河间府失守了?
粮草没了?”
“是……是真的!”
探马颤声说道,“完颜胡沙将军已经投降,城中粮草军械,尽数被易军缴获!”
完颜宗弼猛地一拍桌案,桌案上的茶杯、卷宗尽数落地。
他恍然大悟,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糟了!
我们中了易枫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怎么也没想到,易枫竟然如此大胆,在临安被围攻的情况下,还敢分兵偷袭河间府。
他只想着拿下临安,却忘了河间府是大金南下的生命线,如今粮草被夺,大军断了补给,再坚持下去,只会不战自溃。
完颜希尹也是脸色惨白,他走到帐中,看着舆图上河间府的位置,声音沙哑:“宗弼,我们不能再攻临安了!
必须立刻回师,夺回河间府!
否则,这五万大军,迟早要饿死在江南!”
“回师?”
完颜宗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望着临安城头飘扬的易军旗帜,咬牙切齿,“本帅不甘心!
打了三天三夜,死伤无数,就这样放弃?”
“不甘心又能如何?”
完颜希尹急道,“没有粮草,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如何攻城?
再说,岳飞和韩世忠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我们腹背受敌,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完颜宗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与愤怒。
他知道完颜希尹说得对,粮草没了,一切都是空谈。
“传我命令!”
他咬着牙说道,眼中满是不甘与仇恨,“全军撤退,回援河间府!
留下一万兵力断后,其余人即刻出发!”
号角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进攻的号令,而是撤退的信号。
正在攻城的金军士兵听到号角声,纷纷停下进攻,疑惑地看向大营方向。
完颜宗弼与完颜希尹率领大军,放弃了攻打已久的临安城,朝着河间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断后的一万金军则结成方阵,拼死抵抗易军的追击,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临安城头,赵羽看着金军撤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将士们高声道:“弟兄们!
金狗逃跑了!
我们守住临安了!
“守住临安了!
守住临安了!”
将士们齐声欢呼,声音震彻云霄。
许多人瘫坐在城墙上,泪水混合着汗水、血水滑落,三天三夜的鏖战,他们早已筋疲力尽,却凭借着一股信念,守住了城池。
张奈何走上前来,拍了拍赵羽的肩膀,哈哈大笑:“还是首领英明,这调虎离山之计,打得金狗措手不及!
如今河间府已破,金狗断了粮草,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
赵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即刻派人向首领禀报战况,同时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城防!
防止金狗去而复返!”
临安皇宫内,易枫正与朱伯材商议战局,听闻金军撤退、河间府被攻破的消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河间府的位置上,语气坚定:“河间府一破,金人南下的粮草通道被切断,完颜宗弼与完颜希尹的五万大军,已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接下来,便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朱伯材捋了捋胡须,眼中满是敬佩:“女婿,你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高!
先是以临安为诱饵,牵制金军主力,再派大军奇袭河间府,断其退路,如今金军腹背受敌,正是我们一举歼灭他们的绝佳时机!”
“岳父所言极是。”
易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传我命令,赵羽、张奈何率领三万大军,从临安出发,追击金军后路;岳飞、韩世忠,率领大军从侧翼包抄,务必将金军逼至河间府城下;白玉堂、林萧,坚守河间府,做好迎击金军的准备,待援军赶到,三面合围,将这五万金军尽数歼灭!”
“末将领命!”
传令兵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易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阳光,心中感慨万千。
这场战役的胜利,不仅守住了临安,攻破了河间府,更沉重地打击了金军的嚣张气焰,为后续的北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但他知道,这只是抗金大业的一个缩影,前路依旧漫长,金人还未被驱逐,中原还未被收复,他必须继续前行,直到将金人赶出华夏大地,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而此刻,完颜宗弼与完颜希尹率领的金军,正在朝着河间府的方向拼命逃窜。
大军断粮已有两日,士兵们饥肠辘辘,士气低落,许多人开始逃亡。
完颜宗弼骑着马,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他知道,前方有白玉堂、林萧率领的易军严阵以待,身后有赵羽、张奈何的追兵,侧翼还有岳飞、韩世忠的包抄,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加快速度!
尽快赶到河间府!”
完颜宗弼挥舞着弯刀,嘶吼着催促士兵。
可士兵们早已体力不支,行军速度越来越慢。
就在这时,前方探马来报:“将军!
岳飞、韩世忠的大军已经赶到,正在前方列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完颜宗弼脸色一变,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平原上,岳飞、韩世忠率领的大军排成整齐的方阵,旗帜鲜明,士气如虹。
“杀!”
岳飞一声令下,大军朝着金军冲杀而来。
完颜宗弼知道,一场决定金国命运的大战,即将在河间府前爆发。
他拔出弯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弟兄们!
今日要么冲过去,夺回河间府,要么战死沙场!
随本帅杀!”
金军士兵们嘶吼着,朝着岳家军冲去。
两支大军碰撞在一起,喊杀声震彻天地,一场惨烈的大战,再次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