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来自阿莉安的敌意,许小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仅剩的几张【超态视野】、【感官强化】、【动态感知】全部使用。
琥珀眼瞳亮起,世界一瞬变得清明,视线的画面被匀速地分为千等分,细微到向下滴落的露珠,空中的飞虫,地上野草摇曳的轨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许小柚将精神力不遗馀力地投入到感知中,搜索着视线每一处对方可能存在的角落。
即便如此,幽蓝潮汐仍在一瞬间超脱她的感知。
大脑极限负载,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发出失控的尖叫。
待到许小柚回过神,急促喘息的瞬间,身后之人已搂住她的腰,温热的吐气蒙绕在她的颈边。
许小柚听闻轻不可闻的声,喷了声,无处安放的右手住长鞭,呼啸着向上撩起,却被身后之人轻易地撼住手腕,禁在怀中。
阿莉安从身后环抱着她,笑眯眯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许小柚不得不微微侧过头,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牢牢控制。
“你“我劝你不要动,这么多人看着呢,会很狼狈的。”
阿莉安蛊惑的音调回荡在耳畔,注意到不远处一众公会成员的目光,许小柚内心渐渐凝上一层冰霜,没有再抗拒,语气保持沉静。
“你想做什么?”
“利用我好玩吗?”阿莉安问。
许小柚以沉默回应。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正不安分地从她的腕部向上游移,像冰冷的毒蛇那样,摁住她的掌心,迫使她松开手中的长鞭。
阿莉安轻笑声:“试图利用我的蠢货多了去了,他们都以为我是无可救药的疯子,所以他们都死了,明白吗?”
“外面的人都在猜,暗金蔷薇小姐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达到三阶的等级。
听到女人的话,许小柚隐隐感到不妙。
象是在欣赏她这副些许不安的模样,阿莉安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
“那些分析者提出无数种可能,并加以论据证明。诚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按照既定地图路线清理副本,完成悬赏任务,击杀精英生物,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升级。”
“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点。”
“越是强大的人,沉浸舱内的身躯与游戏中的身躯差距就会越大,越难以克服意识海偏移的影响。”
“不管是我,还是小白,哪怕是苍青贤者李沧玄,连那样精神海浩瀚的存在都无法克服意识海的偏移。我很好奇啊,暗金蔷薇小姐究竟是如何才能无视一切阻碍,完成那不可能的事情呢?”
许小柚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的这副神情被阿莉安尽收于眼底。
“游戏里有一件道具,叫做“超维投影仪”,可以将人现实的状态原封不动地投影进绿洲中。”
“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阿莉安在许小柚耳边轻语,“还需要我将更多的信息透露出来吗?”
见到金发少女没有回应她,阿莉安表现得有些失落,可她并不感到扫兴,语气上扬。
“暗金蔷薇小姐那一身诡异的手段。”
“真是让人好着迷好着迷啊。”
“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协会的态度真让人奇怪,明明处处都是可疑的地方,却偏偏将光棱阶的名号赋予给了你。”
“而你,竟然敢用这么小的筹码去撬动整个世界的杠杆,并且让无数人对此深信不疑,真有趣。”
“你所展现的那些诡异手段,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决定了,在将你的一切全部弄清楚前:
“你现在要杀了我吗?”许小柚闭上眼问。
“?”阿莉安惬住。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样
“那就把我放开。”
阿莉安下意识地松开自己的手。
许小柚轻易地挣开后者的怀抱,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公会成员,开始安排后续的规划。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付出沉重代价得来的。”
“仅此而已。”
阿莉安目睹许小柚远去,少女的最后一番话回荡在她的耳边,对方甚至都没试着和她辩解,仿佛对她所说的一切置若未闻。
“还真是,越来越让我对你感到好奇了。”
阿莉安明白了。
这个家伙,竟然将她也当做一枚筹码,放置在那摇摇欲坠的杠杆末端。
“你的结局会是如何呢?”
“拭目以待。”
绿洲之外,恶土。
摇曳不定的火光照亮了山洞,也照亮赛维娅满是灰尘的脸,平日清亮的眼眸稍显黯淡,少女抖落身上的尘土,同时向洞穴内走去。
在抬起手中的油灯,发现角落空无一人时,赛维娅想转身,却有人在身后妄图用骼膊勒住她的咽喉。
“这,怎么可能?”
柔润的水流在空中流动,竟硬生生将那壮实的手臂向外撑开,至始至终女士兵还未真正触碰到少女半分,反被少女用水流轻易地禁住整个身体,再难动弹。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不知为何,赛维娅的语气透露出几分不快。
她手轻轻一挥,女土兵向后倒飞猛地撞击在墙上,若非有水流护身,恐怕这一击便足以震碎其全身的骨头。
“我比你想象中要强很多,这只是一次警告,别再试图挣扎。”赛维娅居高临下地说。
“咳咳咳咳
女士兵被震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掉落的尘埃呛得她咳嗽不停,藏在身后的青铜蛇匕还未掏出,就被无形的水刀切成十段大小均匀的等分。
刚一抬头,锋锐的水刀已抵住她的喉间。赛维娅缓步走到她身前,将手中的灯座放在石座,随后原地坐下,双腿并拢微屈,同时拿起地上的石留,低头研磨起来。
“把刀放下。”她说。“请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比起请求,更象是某种命令。
喉间的水刀慢慢抵进,留下一道浅色的血痕。见到少女似乎是认真的,女士兵赶忙举手投降。赛维娅严厉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将水刀撤去。
“警剔习惯了,手里没有武器不自在,抱歉。”
女土兵脑袋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赛维娅则上前,指尖捻起石留中糊状的草药,涂抹在她溃烂流脓的伤口,冰凉却异常的灼痛引发后者一阵‘嘶嘶’的抽动。
“不要动。”赛维娅皱眉。
“你看上去心情很差。”女士兵苦笑声,尽可能小幅度地调整身姿,“发生什么了吗?”
赛维娅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闷闷不乐地别过头。
“没什么,好心全让老鼠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