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动作轻点啊!”见到海森堡真的昏了过去,先前那位动作粗暴的守卫皱眉怪责。“真把他脑子打坏了,我们怎么向老大交差?”
许小柚没有回话,只是持枪一步退回入阴影中,身旁有人飞快小跑过,将地上青年的身体抬上了车,没多时就将现场清理了个干净,地面亮到足以反光,厂房中唯有男人最后绝望的吼声回荡,无形诉说着一场苦难剧。
炼钢厂内,巨大的钢吊机器将废弃车辆悬吊起,由数十吨重的液压机撞击成团形废铁,再通过地下庞大复杂的运输渠道送往炼钢炉,通过一系列化学反应将废铁中不同的金属成分分离出来,再度加工成军用合金钢运往赤天全境。
或许,会有人认为这里是绝佳的月亮糖制造场地,实则不然,炼钢厂的废气排放需要经过极其严密的报备流程,附近水质赤家也会不定期抽查,若是在其中检查到月亮糖有关的成分,追朔源头很容易就能查到这里。
这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炼钢厂,八面蛛的幕后老板收购了这里,当做其盘根错节向整座蜻蜓町的大本营。
跟着守卫们一直走,穿过长廊来到一条小道,坐上了宽大的工业电梯,扶手上的锈迹无声讲述它的往昔峥嵘,外围的钢丝网磨损严重,漆黑的顶部压下来,四面透风的构造说不出的压抑感弥漫开。
通过钢丝网,许小柚窥见倾斜的坡面有装载机枪的装甲车向下开过,她有些讶异,八面蛛能弄到枪械就算了,甚至连这种在役期间的军用装甲车都能弄到?要知道其搭载的‘火神暴君’机枪每分钟宣泄出的数万发穿甲弹足以将一辆虎式坦克打成废铜烂铁。
随着电梯包厢向上颤动,头顶黄色的指示灯亮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生锈的栅栏门被拉开,刀疤脸提着昏迷的海森堡向外走去,许小柚跟了出去,纤瘦的身体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一旁有些年轻的守卫凑了过来找她搭话,语气有些激动:“马上就能见到龙哥了哈哈。”
许小柚点点头,见她没有很感兴趣的样子,小守卫有些不解,“那可是龙哥!大老板手下的第一打手,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最近那个闹的沸沸扬扬的暗金蔷薇知道不,龙哥说自己和那个光棱阶收尾者过过几招呢!”
“暗金蔷薇,这么厉害,真的假的?”许小柚凝重地点头。“暗金蔷薇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你是觉得龙哥在说大话吗?他可是一位三阶收尾者!”注意到许小柚敷衍的态度,
小守卫不满了。
许小柚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还以为龙哥至少是个五阶收尾者呢,她就想问问那位龙哥吹自己曾和光棱阶收尾者过过几招时自己笑了没。
她在一路上大概观察了炼钢厂内的所有守卫力量,除去前面的刀疤脸是一名二阶流氓外,清一色的都只是持枪的普通人,大概三十多人,加一起威胁都没有先前那辆装甲车上搭载的火神暴君机枪威大,以她目前的能力,仅靠这些家伙可拦不住她。
来到一间房间前,许小柚和那位小守卫留在了屋外警戒,刀疤脸与几名守卫押送海森堡进入了屋内,小守卫还在碟碟不休:“我一直以来都很崇拜龙哥呢,他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我亲眼见到他把一辆坦克从前面抬起来,他,他还和很强大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
勾肩搭背的。”
小守卫眼中满是对强大的憧憬。
“很强大,多强大?”许小柚闲得无聊,打算拿这位天真拘谨的男孩打发时间。
“给人的感觉象暗夜中杀人于无形的幽灵,我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强,我感受不出来,
可很多我敬畏的前辈们都对那个男人恭躬敬敬,称他为黑罗刹。”
许小柚内心顿时重视起来。
黑罗刹,白夜叉,不就是杀手双刹吗?
别看常春藤在店里面表现得骚包,好岁是货真价实的五阶收尾者,与赤红同一类的存在;杀手双刹,曾给无数人带来恐惧与梦魔的名号,无人清楚雇佣这二位出山需要支付多大的代价,只知道被他们盯上的目标无一幸免;如同行走在世界暗面的死神,真正代表死亡的女王与国王!
每每行动前,他们都会向目标发去请贴邀请并宣告其奔赴向死亡,纵使对方身处再如何密不透风的地堡,雇佣了再如何专业的安保团队,购置了如何的生命安全险,他们都会在请帖上时间到来的那一刻,现身于阴影,挥舞下屠戮的镰刀。
以至于当他们活跃在世界舞台期间,全世界所有的保险公司都在生命安全险的条例上加注:当合同受益人被“条手双刹”确认为刺杀目标时,我方有权利单方面解除该合约。
行动前的请帖,也被外界称为索命的阎王贴。
这位小守卫口中的龙哥竟然与常春藤有联系?
“如果我也能象龙哥、暗金蔷薇他们那么强大就好了。”小守卫憧憬地说,“这样我就可以更早逃出来了。”
许小柚这才注意到,这名小守卫身上布满伤痕,烟头的烫伤、重叠的淤青、密密麻麻针头留下的痕迹,手腕甚至比她还纤细,整个人仿若瘦的只剩个架子,皮肤蜡黄,头发因长期缺乏营养焦曲,套在身上的服装也显得松松垮垮。
和无数深受毒贩子茶毒的孩童一样,这名小守卫是那些孩子的缩影,曾遭受过试药、
虐待等等残酷的手段,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守卫眼中满是憧憬的光,以至于鼻血流出来了他才注意到,慌乱地伸手在脸上一阵乱抹,本就脏兮兮的脸这么一折腾更狼狐了。
许小柚递出湿巾,小守卫礼貌地说了谢谢,接过湿币擦掉血迹,摁住了流出的黑血,
了鼻子,揉着酸痛的鼻梁,整个头向后仰去,重重地抒了口气,挤出个难看、勉强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许小柚警了眼小守卫,随口问。
“我没有名字。”小守卫含糊不清地说。“我是那里的第六个孩子,他们叫我小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