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特尔猛地从地上抽出烈运之剑,隔空指向面色铁青的索尔。
吸收了雷霆万钧大部分力量的七彩火焰壁垒,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变形,最终化作一条巨大无比且鳞甲毕现的火焰巨龙。
巨龙发出响亮的龙吟声,朝着索尔凶猛扑过去。
所过之处,空间被灼烧出漆黑的痕迹,久久无法愈合。
索尔感受到致命的威胁,他狂吼一声,将姆乔尔尼尔挥舞到密不透风,道道雷霆如盾如矛,试图阻挡火焰巨龙的攻击。
但这条由焚世烈焰凝聚的巨龙,威力远超之前的各种攻击,雷霆撞在上面,只是激起一圈圈涟漪,便迅速被同化吸收。
轰!轰!轰!
索尔被逼到连连后退,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手臂剧颤,神血自虎口处迸溅而出。
他的金甲在高温下开始融化,皮肤传来焦糊的气味。
酒精和傲慢被现实无情击碎,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逐渐蔓延的恐慌。
他,阿斯加德最强的战神,竟在正面对决中完全落入下风?!
“不!我绝不会败给你这个巨人渣滓!”
极致的屈辱与愤怒,混合对家园沦陷的恐惧,让索尔几乎陷入疯狂。
他不再顾忌后果,不再考虑神力反噬,决定动用那被奥丁严令禁止,只有在阿斯加德面临彻底毁灭时才被允许使用的禁忌之力。
他停止后退,将姆乔尔尼尔猛地高举过头顶。
他并非要引动雷云,而是将他体内全部的神力和生命本源,乃至对雷霆法则的全部理解,都毫无保留注入其中。
“以我索尔之名,燃尽神血,唤醒你的真名——雷阵!”
姆乔尔尼尔骤然变得无比沉重,就象手中握住一颗坍塌的恒星。
索尔周身的雷霆不再是耀眼的白色或紫色,而是化为最为深邃,最为原始的混沌之色。
那不是雷电,而是宇宙初开时,劈开混沌的第一道劫光。
他脚下的地面无声无息化为虚无,一个巨大无比,由无数古老雷霆符文构成的复杂法阵,以他为中心急速展开,转眼复盖方圆数里。
法阵之中,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只剩下纯粹的,意图毁灭一切的雷霆法则。
无数道细密且颜色各异的电光自法阵中升起,它们并非狂暴,而是尤如拥有智慧的生命体,交织、缠绕,并迅速编织成一张笼罩天地的死亡之网。
这不仅仅是为了攻击苏尔特尔,雷阵的目标,赫然包括整个侵入阿斯加德的火焰军团内核局域。
索尔要将苏尔特尔连同他带来的精锐,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打入永恒的死寂地狱——赫尔海姆。
感受到那源自法则层面的恐怖锁定与毁灭气息,苏尔特尔那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受到了极致的生命威胁,雷阵的力量层次,已然超越他过往所见识过的任何攻击。
“垂死挣扎!”苏尔特尔咆哮一声,他同样将自身提升到极限。
那缕已经根植在他本源中的三昧真火被彻底激发,他庞大的身躯开始以一种与他体型完全不符且充满诡异美感的韵律舞动起来。
烈运之剑不再是一把用来劈砍的利器,而是化为引导一场毁灭之舞的指挥棒。
“火舞!”
苏尔特尔舞动的轨迹在空中留下凝而不散的七彩火焰路径,这些路径构成与雷阵截然相反,却同样复杂玄奥的火焰图腾。
这个图腾散发出的是极致的“焚”与“灭”,它不防御,不闪避,而是以一种最为决绝的姿态,迎向笼罩过来的雷霆法则大网。
一方是净化万物,执掌生灭的混沌雷阵。
一方是焚尽虚空,归于虚无的起源火舞。
这是法则层面的碰撞,是两种宇宙基本力量的极致展现。
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已经失去意义。
没有光,或者说,光芒已经超越感知的极限。
在所有旁观者的神识感应中,那片局域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猛地攥住,然后向内狠狠一压。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极致毁灭与新生的冲击波,呈球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彩虹桥在哀鸣中剧烈震颤,远方的金宫防护罩明灭不定,无数建筑尤如沙堡般崩塌瓦解,在交战边缘没有及时逃离的一些火焰巨人和神族战士,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直接化为飞灰……
当毁灭性的光芒与能量乱流稍稍平息,战场中心的景象令所有幸存者都心胆俱裂。
索尔单膝跪地,赖以成名的姆乔尔尼尔掉落在不远处,锤身布满细微的裂纹,光华黯淡。
他那飘溢的金色长发焦黑卷曲,威武的金甲支离破碎,露出下面一片焦糊,甚至部分碳化的恐怖伤势。
他大口咳出的不再是神血,而是混合内脏碎片的焦黑物质。
他那双曾经充满狂傲与活力的蓝色眼眸,此刻一片灰暗,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茫然。
他,雷霆之神索尔,败了。
一败涂地。
反观苏尔特尔,虽然庞大的身躯同样布满被雷霆撕裂的伤口,体表流淌着熔岩般的血液,气息也急促了许多,但他依旧屹立不倒。
他手中的烈运之剑尽管光芒稍减,却依旧燃烧着令人心悸的七彩火焰。
他触及到的火之道,在三昧真火的加持下,令他的火舞在法则层面的极致对抗中,更胜索尔那依靠燃烧生命和神力发动的雷阵一筹。
“索尔!!!”
苏尔特尔口腔中爆发出属于胜利者的咆哮,情感宣泄完毕,感觉正在走向人生巅峰的他拖着累累伤痕却依旧恐怖的身躯,一步步走向失去抵抗能力的雷神。
每踏出一步,地表就狠狠震动一下,尤如敲打在索尔心房上的鼓点。
苏尔特尔高高举起那柄烈运之剑,剑尖对准索尔那低垂认命的头颅:“阿斯加德的雷霆,就此熄灭吧!你的神格,将成为我踏平金宫的最新一块垫脚石!”
七彩的死亡之光在剑尖凝聚,毁灭的气息让索尔不禁本能闭上眼睛。
作为高高在上的雷神,他在一场惨败中,迎来不曾想象过,却突如其来的落幕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