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沈家,刚坐下,沈剑秋就好奇地凑到许星禾身边,“星禾,你这大半个月天天往研究所跑,真的一直在学培育药材啊?”
“是啊。”许星禾拿出怀里的笔记本,眼里都是光彩,“研究所里有好多珍稀药材,那些老师一辈子都在和药材打交道,就为了让药材能帮到更多人,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做这些事这么伟大。”
沈剑秋听得眼睛发亮,隨即又黯淡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真羡慕你啊,找到这么有意义的事。你眼里都带著光呢,一看就知道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她轻轻嘆气,“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家里给安排了银行的工作,我就去上班,虽然比好多人都安稳舒服,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特別迷茫。”
许星禾握住她的手,“別著急,迷茫很正常的。你可以多试试,看看自己喜欢什么,比如喜欢算帐就钻研记帐,喜欢和人打交道就多学学沟通,反正你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总会找到让自己心动的事。”
一旁的廉驍听著,忽然开口,“我倒从来没迷茫过,我的目標一直很明確,进军部,像我爷爷那样,以后在部队里往上爬,能护住想护的人,也能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他语气坚定,眼里藏著少年人才有的锐气。
说完,他不由自主看向许星禾。
这就是他想护住的人
江凛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的假期快到了,廉爷爷的身体也没大碍了,过几天我们就得回黑省了。”
“要走了吗?”许星禾心里猛地一沉,涌上浓浓的不舍,她真的不想离开,在这里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可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在沪市待了快一个月,军部確实不可能一直给假期,便压下情绪看向廉驍,“你要不要一起走?”
廉驍点头,“早该走了,爷爷前几天就跟我说,让我別总在这里晃荡,回部队好好训练,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沈剑秋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鼻尖发酸,“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我好不容易才认识你们,刚玩熟就要分开了。要不然我也去黑省,跟你们一起走。”
“剑秋,你別衝动。”许星禾连忙安慰她,伸手帮她擦了擦眼角,“黑省天气冷,生活也不如沪市方便,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那里的。我们回去是为了各自的目標努力,你先在这里慢慢找自己的方向,等找到了,自然就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做了。到时候如果你真想来黑省,那我们都欢迎你。”
沈剑秋咬著唇点点头,心里的不舍丝毫未减,却也知道许星禾说得对。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低落。
可谁都清楚,离別是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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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许星禾说的,他们都在各自的路上往前走著如果这个时候谁掉队了,那以后恐怕就会渐行渐远。
“好啦,先不说离別这种烦心事了。”许星禾忽然起身,翻出前两天玩的飞行棋,“咱们来玩几局,输的人要给贏的人剥橘子!”
沈剑秋眼睛一亮,立刻扫去愁云,“算我一个,廉驍你別光看著,一起来玩啊!”
四人围坐在桌前,开始玩飞行棋。
廉驍手气差,眼睁睁看著江凛川的棋子一路领先,“这骰子肯定有问题,换一个换一个!”
不知不觉,四人就玩到了夜幕降临。
沈剑秋拉著许星禾的胳膊撒娇,“星禾,今晚別走了,跟我一起睡吧,咱们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
许星禾转头看江凛川。
他笑著点头,“去吧,我明天来接你。”
洗漱过后,许星禾和沈剑秋躺在柔软的被褥里。
房间里只留著一盏昏黄的小檯灯,格外的温馨。 沈剑秋侧身看著许星禾,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星禾,我真觉得你特別好。有江凛川那么疼你的未婚夫,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每天都活得很精彩,对朋友也掏心掏肺。”
她声音轻了些,“我真的想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就算咱们相处的时间这么短,我也不想以后就断了联繫,更不想你忘了我。”
许星禾心头一暖,握住她的手,“不会忘的,绝对不会,你忘了,咱们可是过命的关係。而且我没什么同龄的女性朋友,你算是第一个,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第一个。”
沈剑秋忍不住勾起嘴角,伸出小拇指,“骗人是小狗,来,拉鉤!以后你再回沪市,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我,我要是去黑省,也第一时间去找你。谁食言了,谁就是小狗!”
“好,拉鉤!”
许星禾勾住她的手指,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窝在被子里,又聊起沪市的小吃,研究所的趣事,还有沈剑秋在银行遇到的新鲜事,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把离別的愁绪都冲淡了不少。
不知聊了多久,沈剑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均匀。
她睡著了,嘴角还带著浅浅的笑容。
许星禾借著微弱的灯光,看著她的睡顏,轻轻帮她把滑落的被子拉到肩头,轻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第一个打心底里认同的朋友。”
她上辈子,以及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同龄的女性朋友,不是不想认识,是没机会。
没想到这次中途回沪市,居然认识了一个,只能说她们有缘分。
许星禾躺下,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也坠入了梦乡。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离別的日子。
江凛川提前订好了火车票,许星禾將专家们送的笔记仔细收进帆布包,又把沪市买的特產分装整齐,最后看了一眼小院,才锁上院门。
火车站台上人声鼎沸,廉老坐在轮椅上,身后跟著眼圈通红的沈剑秋。
“到了黑省记得给家里报平安,训练別太拼命。”廉老拍了拍廉驍的胳膊,又转向许星禾,“星禾,有什么事就使唤廉驍,你是姑娘,不用太辛苦。”
“谢谢您,廉爷爷。”许星禾点头应著,话音刚落就被沈剑秋一把抱住。
“星禾”沈剑秋的眼泪终於忍不住掉了下来,死死抓著她的衣角,“我捨不得你走,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
许星禾抬手帮她擦去眼泪,“等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我培育的药材成功了,我就来看你,到时候带你去吃黑省的锅包肉。”
“真的?”沈剑秋吸著鼻子,泪眼婆娑地看著她。
“真的,拉过鉤的,骗人是小狗。”
这时,车站的广播响起了检票通知,江凛川提起行李,“该进站了。”
许星禾最后抱了抱沈剑秋,又朝廉老鞠了一躬,才转身跟著江凛川和廉驍往检票口走。
走到几步远的地方,她忍不住回头,挥起手臂,“剑秋,廉爷爷,再见!我们会写信的!”
沈剑秋也用力挥著手,眼泪掉得更凶,却还是强撑著笑容,“再见,一定要写信啊!”
三人隨著人流进了检票口,身影渐渐消失在站台的拐角。
没过多久,火车鸣笛声响彻车站,缓缓驶离了沪市。